郭望之听了,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挥挥手,嘱咐道:“阿葭、阿钺,你···你们、留下···”其余人一听,掀开帘子离开了。
郭望之望着大女儿与长子:“你们···中意谁?”
郭钺一头雾水:“什么、什么中意谁?”
郭望之想详述,却急得自己咳了起来。
郭葭忙开口:“我懂得,爹爹,你是否要为其中一位叔父写荐书呢?”
郭望之艰难的点点头。
郭钺开口:“爹,我倒是看好信之叔父。咱们家眼下这种情况,他竟毫不避讳的来了许多次,足见其人品之好,且在朝堂也颇有些建树。他若当了族长,咱们的日子也不至于太难过。”
郭望之不发表言论,只是转过头来看着女儿,想听听她的想法。
郭葭想了一下,娓娓道来:“女儿倒是有不同的看法。信之叔父人品虽好,然其性格太过优柔寡断,许多大事做不了主,有时反要依照其他叔父的看法。女儿还听说他惧内,而这位婶婶又是出了名的不好相与,爹爹还请慎重;女儿倒是中意敏之叔父,他虽身处外地,却是真切的盼着爹爹好,还送来了一只罕见的老山参。诶,去对面赔个礼。”旁边的人得了命令,立马向郭葭他们跑过来,当先便是深深鞠了一躬,客气的道:“小人给诸位赔礼了!实在是路滑的很,马儿失了前蹄,冲撞了诸位,真是抱歉的紧!”说罢,他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马车,见这马车虽然朴实无华,用料却很讲究,想来是哪个不愿声张的大户人家也是有的。因此又开口道:“不知是哪位府上的人家,还请告知名帖,日后好上门赔罪!”
郭葭早已经放下帘子坐回了马车里。此刻见他态度客气,可见其心诚。她揉了揉疼痛的手肘,轻启朱唇道:“小小意外,在下与舍弟并无大碍。名帖就不必了,寒门小户,不足挂齿,阁下请回吧。刘管家,咱们走。”刘管家对着来人做了个揖:“阁下请移步。”来人回了个礼,向着旁边移开,让出了道路。马车咯吱咯吱的走着,路过那辆肇事的马车,雪白的马儿突然安静下来,凑过头来闻郭府的马儿。郭府的马儿仰头去迎合,刘管家一鞭子甩下去,马儿这才不情不愿的往前走了。
郭葭听了,不由出声:“刘管家,下手倒是轻点,它再发了癫可就不好了!”刘管家嘿嘿一笑,也不言语。
这时,肇事的马车里,听到声音的男人突然一把掀开小窗帘,若有所思的往郭府的方向看去,对方却越走越远了??????经过一瞬间的凝滞,他果断放下窗帘,轻声下令:“走吧。”马车缓缓移动,向着与郭府马车相反的方向而去。
郭府马车里,刘管家问道:“大小姐,大少爷,是先去东寺街的敏之老爷家呢,还是先去云化巷的信之老爷家?”
郭葭低下头来问郭钺,郭钺想了一会儿:“先去云化巷。”郭葭微笑:“我也这么想。”
“好嘞!”刘管家得了命令,驾着马车欢快的去了。
“大小姐,大少爷,到了。”刘管家停好马车,搬来脚蹬,躬身站在一旁等待二人下马。
郭钺当先掀开帘子,灵活的避开脚蹬,直接蹦到了青石地板上。郭葭紧随其后,踩着脚蹬缓缓下了马车。她站立在原地,看了看眼前这阔气的大门,果然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她想。刘管家上前拍了拍门,过不多时,有脚步声越走越近,大门打开,有仆人探出头来:“阁下找谁?”
郭葭上前一步:“请通报一声,郭氏阿葭携幼弟上门拜见叔父。”
那仆人听了,虽不知眼前是谁,却见她自称家住为叔父,想来得罪不得,便和缓了语气道:“还请稍待,小人这便去传话。”
仆人一路跑到了夫人门前,告诉她有个自称郭葭的姑娘带着弟弟来求见。
郭信之夫人夏氏一听,不由得沉思:“郭葭???郭葭???这名字有点耳生。杏姐儿,你可听说过此人?”
杏姐儿乃是夏氏大女儿郭瑶儿的小名。她放下手中把玩的小玩意,对着母亲道:“娘,听说望之叔父的大女儿才回来不久,想必便是这位堂姐吧?”
夏氏恍然大悟:“啊,对了,定然是她。回来这么久,还未上门拜见过呢。不过???这时候上门,又会有什么事?”
郭瑶儿浅浅一笑:“能有什么好事,多半是打秋风吧。”
夏氏闻言,端起青花瓷的茶杯抿了一口:“许是如此,那就不着急,先让她等着,就推说我头疼未醒。”郭瑶儿也不言语,只是俯下身去,抱起了跑进门的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