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立刻跟上,唯有应星尘还一动不动的。
丁宁不由推了他一下,说:“放心吧,我在这里会照顾好自己的,草原三部此次来势汹汹,大楚恐怕避免不了再次出兵,你先回去看看。”
“我先回去,忙完了立刻过来看你。”应星尘松开了她的手。
丁宁点点头,冲他挥挥手,应星尘用力抱了她一下,转身走了。
……
天正二年,八月十八。
黑熊部雨夜突袭阿克扎城,大军攻城一夜,阿克扎城失守,三千残军退守,整座城池被劫掠一空。
与此同时,才刚刚因为皇帝暴亡的大云,新帝上位第一件事就是重整旗鼓,兵分三路攻打大楚边陲重地。
静亲王大胜归来还没有多久。
可是战争的硝烟再度起来,老百姓们又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太平日子过久了,打仗这样的字眼对京城这些安居乐业的人来说久远又危险。
看来大云是誓要拿下大楚这块肥肉了。
至于草原几大部落,他们没有适合的土地种植,长年靠放牧为生,一切看天吃饭。
往年也没见他们有这样大的胆子,敢联合起来翻过了乌兰山越境杀戮。
或许,这几个部落是和大云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也未可知。
即便是身处几乎封闭的营帐里,丁宁也感受到了那种巨石压心的感觉。
……
天正二年,八月二十,怀王应成西率四万大军前往阿克扎城方向。
八月二十一,经过多天研制和实验,丁宁和十余位太医终于研制出了可以治疗杀人蜂毒素的解药。
不仅如此,丁宁在解药上稍加改良之后,这药不仅可以救人,即便是没有被杀人蜂蛰过的人服了药,若是不小心被蛰了,也无大碍。
大家几乎都是在不眠不休地忙碌着。
几位太医都是男子,身体尚且有些吃不消,一个个看起来胡子拉碴的,瘦了一圈不止。
比起来,丁宁情况倒是好多了。
除了眼底一片乌黑之外,丁宁看起来还是精力充沛的样子,甚至还挨个营帐去看了服用解药之后的士兵。
得知是静亲王妃和太医们不眠不休地给大家研制出了解药,除了讶异之外,大家纷纷觉得敬佩。
中毒的士兵服了解药之后,丁宁还要留下来观察他们的情况。
等再次回到府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
丁宁一颗心暂时松懈下来,洗了个澡,风卷残云地吃了顿饭,倒头就睡。
她不是不累,只是在一直强撑着而已。
丁宁这一觉直接睡了七八个时辰,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正下着大雨。
屋子里静悄悄的。
她回来的时候应星尘就不在府里,如今睡了一觉起来也不知道他回来没有。
“翠合……”丁宁开口喊了声。
门口打开,翠合立即进来:“王妃醒啦?奴婢让人温了汤在灶上,要不要喝些?”
“王爷呢?”丁宁下床穿鞋。
“王爷在书房呢。”翠合过来伺候她穿衣:“王爷回来的时候您还睡着,就吩咐奴婢不许把您吵醒呢。”
王爷待王妃极好,多少人想往府里塞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都让王爷给义正言辞地挡了回去。
主子夫妻恩爱和睦,翠合自然也开心。
“你把汤送去书房吧。”丁宁随便巴拉了几下自己的头发就往外走,“我去书房找王爷。”
“哎呀,王妃……”
翠合急的跺脚,王妃好歹梳理一下头发再去啊,这成什么样子!
然而丁宁脚步飞快,翠合根本追不上她,最后只得唉声叹气地作罢。
他们住的这处院子很大,丁宁提着裙摆飞快绕过了一条回廊,站在书房门前敲门。
“进。”里头响起应星尘的声音。
丁宁推门进去。
“醒了?”应星尘放下手里的兵书,脸上扬起抹笑意,“过来让我抱抱。”
这些天丁宁在军营里和太医们研究杀人蜂的解药,应星尘倒是去看过她,但那么多人在,而且事情紧急,两人往往说不到几句话丁宁就被叫走了。
丁宁走过去,一下子就赖进了他的怀抱里。
“怎么样,皇上不会这回还让你带兵出征吧?”丁宁捏着他的下巴问。
前脚才封了亲王要人家搬出京城去,后脚再把兵权给应星尘,那应成昭得多打脸。
“不确定。”
应星尘低头亲她的额头:“如今战火四起,朝廷能不能支撑得住粮草还是个问题。”
“不是还有粮仓吗?”
丁宁说:“大楚三大粮仓,其中两个都在东南方,银钱不好说,但粮食应该是够的。”
“谁知道呢。”应星尘眸色沉了些。
“如果这次你要去战场,带着我一起吧。”丁宁挪了下腿,在他怀里抬头。
“我不想一个人留在京城里担惊受怕的。”
“傻话。”应星尘叹息一声,抱紧了她。
“应星尘。”
丁宁在他怀里闷声道:“如果有一天,大楚王朝保不住了怎么办?”
她不信这件事情应星尘没有想过。
“大楚不是应家的,我所守护的也不是应家的江山,而是大楚百姓的安宁。”
“倘若真的到了那一天。”
应星尘低头和丁宁对视,片刻之后才道:“尽人事、听天命。”
……
皇宫。
明正殿里,应成昭坐在龙椅上,下面是户部尚书陈虎、吏部尚书、刑部尚书、邓国公、还有几位武将。
“我大楚良将济济,难不成除了静亲王之外,就没有合适的了?”应成昭目光扫过底下这些人,语调冰寒。
没一人应声。
大楚到了这一代,重文轻武虽然没有那么严重了,但武将还是少,能统领大局号令全军的武将就更少了。
再说大楚现在可谓是腹背受敌,李德将军已经派出去了,如今除了还有个邓国公可以堪大用之外,就剩下了静亲王。
“或许还有一个人。”
户部尚书陈虎缓缓道:“陛下可还记得钱老元帅?”
此话一出,不说应成昭,就是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怔愣之色。
钱老元帅钱焰算起来,当年还是老护国王的师兄、如今静亲王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