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李如此哀怨，明明是50岁老脸，却堆满18岁少女的伤春悲秋，还眨巴着眼睛想说什么，曹晨翔赶紧一拍脑袋，大叫一声：“哎呀，我这记性，还有病人在等我。”
“哎呀”二字出口，他已经跨出去两米，“等我”二字传来时，早已看不见他的人影。
风中飘来最后一句话：“张主任，帮我好好招待李主任。”
李双鹏伸出的手凝滞在半空，呆呆地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感觉很多很宝贵的东西随之消逝了。
钱、信任、爱……
“哈哈，李主任啊，别管那小子，他忙，我们来谈谈后续的合作吧。”
李双鹏疑惑地看向张主任，课题费有了，成果有了，你们哄着我要来课题费就把我抛弃了，还有啥后续？
“我们曹院长在介入方面的研究很深，尤其是pci，他拿出来的技术只是冰山一角。”
“新技术，必然要有新器械配套。”
李双鹏的心一跳：“你是说？”
“我们渴望和你继续合作啊！”
张主任竖起拇指夸赞道：“李主任你是云州心血管权威，名望高，手里病源多，厂家病人都认你，你来牵头做课题，最合适不过。”
“而我们曹院长有技术，只是病例少，没法大量验证。”
“咱们之间的合作，岂不是天作之合？”
李双鹏的眼睛亮了：“我找病人、找厂家？曹院长研发新术式、新器械？”
有曹晨翔多次近乎完美的示教，有已经成功的先例，李双鹏一秒钟就确认了可行。
他立刻着急起来：“我这就去联系厂家，争取尽快建立课题。”
“哎李主任，记得要抓紧出样品啊。”
李双鹏已经跑到了门口，大声答应：“你放心吧，厂家比我们还急。”
“等等，我送送你。”
张主任殷勤地把他送到停车场，李双鹏斩钉截铁道：“张主任，你放心，有先例、有曹院长之前的示教，课题一定能建立。”
“pci禁忌症很多，因此而得不到有效救治的患者也很多，只要有这样的患者，我一定会推荐他来仁爱医院。”
张主任连连点头，努力效仿曹晨翔画饼：“好，我们两家彼此信任、亲密合作，一定能接连不断地取得成功，治愈许多原先无法治愈的患者。”
“到时候，医术、财富、名望，都将得到巨大提升，达到现在难以想象的新高度！”
医术、财富、名望，巨大提升！
李双鹏笑得嘴都合不拢，感觉老冤家张主任莫名地亲切，简直不舍得分离。
张主任也颇有同感，直到李双鹏驾车离开，新鲜的尾气都变陈了，还依依不舍地挥手。
曹院长说得对，之前几十年，我确实错怪老李了。
他是好人啊。
啊，糟糕，只顾了忽悠老李转病人，我忘了一个关键问题！
如果课题建好了，病人源源不断地送来了，曹院长却拿不出新技术、新器械，那该怎么办？
张主任打了个寒噤，赶紧来到9楼，曹晨翔果然躲在这。
“曹院长，老李走了。”
曹晨翔松了口气，赞道：“还得是张主任，对付老李就是有一手。”
“他还答应继续给咱们转需要做pci的病人。”
曹晨翔竖起拇指：“太棒了，云州一院有的是病源，指缝里漏点就够咱们生存了。”
“能治病救人，顺便还能赚点小钱钱，简直就是一个医生最完美的生活啊，”曹晨翔惊喜地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我让他效仿这次合作模式，重建课题。”
“厉害啊张主任！”曹晨翔当真对老张刮目相看：“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什么常龙楚凤雷声，什么周倩窦萌萌，跟你比起来都弱爆了。”
得到曹院长夸赞，张主任没有很开心，担忧地问道：“只是，如果老李完成承诺，咱们能拿得出成果来吗？”
“没问题，”曹晨翔信心十足地一挥手：“已经有这么多新技术拿出来了，张主任你还担心啥。”
“那是之前。”
“之后只会更多。”
曹晨翔说得斩钉截铁，老张眨巴几下眼睛，只能权且信了。
当天下午，侯悦带队赶到云州，与曹晨翔见面。
“杏林将拿出大量资源与优秀医生合作，我是其中重要一环？”
“杏林所有广告位置任我挑选？为我量身打造宣传计划？”
曹晨翔一如之前的李双鹏，迷惑地看着侯悦，感觉他想把自己骗去卖掉。
呵，我又不是憨憨老李，我会上当？
“以上全部免费？！”
啊，卖就卖吧，候董事长你随意。
“杏林将大幅增加投入做大做强，会员增长数据、广告收入增长数据与我的表现挂钩，达到一定标准后可以分成？”
现在就可以卖！张主任常龙雷声张铎都可以卖！候董事长你要他们干什么都行！
双方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开始谈具体条件。
侯悦打定主意演红脸，丢了个眼神，老陈会意说道：“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曹院长，我就有话直说了。”
“陈总请说。”
“要想保证对医生们的吸引力，除了之前技术的继续示教外，最好不断推出新技术。”
“当然，技术不是大白菜，不可能说有就有，对此我们不做强求，但是，给你的回报得与此挂钩。”
“比如，曹院长你要是能一个月推出一个新技术，在实用性、轰动性等各个维度上，不下于之前的中间商技术、多导丝技术，那咱们的合约就可以按最高标准定。”
一个月一个新技术？饶是已经看到曹晨翔接连推出新技术，张主任还是被吓了一跳。
能做到，和被合约限制必须做到，这可是本质的区别。
周倩在一边悄悄拉拉曹晨翔，焦急地示意：千万别上当！
见仁爱这边集体变了面色，侯悦心中了然。
按照常理，曹院长之前虽然连续推出新技术，但肯定是积累多时集中放出，不可能真的是短短十几天内得来。
他这次来是真心想达成合作，不是来为难曹晨翔的，因此还没等曹晨翔回应，侯悦就通情达理地说道：
“一个月要求太高了，其实就算世界级名医，一年能推出一个新技术都很难。”
“当然，我之所以要专门来请曹院长，就是因为曹院长不是一般人，不能用通常的眼光看。”
“所以，曹院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的合约分几个档次，既与相应数据挂钩，也与你推出新技术的速度和质量挂钩。”
“最高档次就定为两个月一项新技术吧，虽然这几乎不可能做到，但梦想总是要有的嘛，哈哈哈。”
侯悦自觉幽默地笑了起来，曹晨翔也笑了。
“候董事长，我看，就不要分档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