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兰欣的父母是车祸去世的,获得了大笔赔偿金。得知这一消息,本不走动的亲戚突然间,全都来看望这对可怜的姐妹。毫不夸张的说,大部分都是一年也见不到一面的亲戚。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一个穿着花棉袄地黑胖女人,撒着一张白手绢,假模假样地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唉我这苦命的弟弟、弟媳唉,你啷个就这么走喽呦,留下这孤苦无依的姊妹俩,往后的日子可咋个办哦……”
她拉着大长嗓,捂着眼,痛哭道!
这是兰欣的大姑,嫁的不远,平时却很少走动。
她们这里有哭丧的习俗,可还没怎么哭,这群所谓地亲戚便在灵堂大吵了起来!
“两个女娃子肯定要归我们管噻……”
说话的是兰欣的叔叔,他双手叉着腰,和兰欣她大姑争夺着姐妹俩的抚养权。其背后为的是什么,大家都不言而喻。
年幼的玉兰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惊奇地看着这屋子里满满当当的人。说实话,她从没有在家见过这么多人,难免有些好奇。
“去,找狗哥玩去!”兰欣怕这群人吓到妹妹,连忙将她赶了出去。
年幼的玉兰,哪里知道死亡是什么。
她经常磕磕绊绊地问,为什么她们还不死,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看见爸爸妈妈了。
看着玉兰天真的模样,她有时候在想,她要是也和妹妹一样就好了。
可她知道,那不现实。爸妈死了,照顾妹妹的担子自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兰欣虽年幼,但也知道屋里的这些人,没几个是真心关心她们姐俩的。
如若不是得知对方痛快地赔付了一大笔赔偿金,并承诺姐妹俩的生活费会另外按月供给,一直给到成年,恐怕没人会来参加葬礼。
葬礼上的兰欣,并没有哭。因为她知道,哭并不能解决问题。
那是10岁的兰欣,坚强又理智。
接着画面一转,她又看到了15岁的自己。
尽管她们获得了大额的赔偿金,但吝啬地叔叔却以开销大为由,克扣她们的饮食。
姐妹俩常常吃不饱,穿不暖,但因寄人篱下,姐妹俩也不敢说什么。
看着睡觉都在流口水的妹妹,兰欣暗暗下定决心,她一定要好好学习,考出去,然后带着妹妹逃离这个地方。
她知道,对于她们这些山区孩子来说,唯有上学才是唯一的出路。
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妹妹,兰欣每天都在刻苦学习。
终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兰欣顺利考上了县里的一所重点高中。
叔叔一家却以学费高昂为由,驳回了她的上学请求。
当地的学校得知,兰欣家庭特殊,便决定破例免学费录取。
但这一决定仍遭到叔叔一家的拒绝。用他们的话来说,一个女娃娃,识几个字就成。反正日后也是别人家的,没必要费这么大心思。
就这样,勤学兼优的兰欣被迫辍了学。叔婶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将她送去工厂打工。对外谎称16周岁。兰欣身材高挑,又完美遗传了她母亲的好身材,说是20都不为过。
厂子的生活虽说艰苦,但兰欣却很知足,最起码她能吃饱穿暖,还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日子过得还算充实。就在兰欣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时,一个改变她一生的事情发生了。
那天,她正在库房清点货品,厂长彪叔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
任兰欣再天真单纯,也知道他的意图。她奋力挣扎,却都无力回天。
彪叔从兰欣进厂的第一天起,就惦记上了这个身材姣好的女人。他不止一次地躲在被窝里意淫她。用他的话来说,这样的女人上一次,就是死也值了。
但他却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眼下好不容易逮到兰欣落单,哪里会轻易放过她。
彪叔急迫地吻上她的后颈,对于他这个年近60的人来说,兰欣可谓为是那美味的细糠,勾地他直流口水。
洗到发白的衣服,都不用用力,只轻轻一撕,顷刻间便被撕成碎片。
兰欣恐惧到了极点,她用力环抱住自己,用力嘶喊道,
“彪叔!求你!我爸爸生前还是你的同事啊,彪叔!”
她叫他一声彪叔,试图让他看在她过世父亲的份上放她一马。
可谁知,这一举动并未唤回他的良知。
他根本就不是人,说是畜生都不为过。
慌乱之下,她本能地抓到货架上的剪刀,她没有犹豫,扭着身子朝着身后直直刺了下去。
沉浸在欢愉中的彪叔,根本来不及躲闪,眼睁睁看着剪刀插入胸膛。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身前的兰欣,还没来得急开口,便笔直地倒了下去。
清醒过来的兰欣看着浑身是血的彪叔,吓得猛地扔掉手中的剪刀,仓皇逃了出去。
她内心害怕极了,脑海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马不停蹄地跑。
她不知道自己要逃去哪里,叔婶那儿是断然不能去的。衣不蔽体的她只能用力地奔跑着,她跑了好远好远。
惊慌失措的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突然冲过来的车辆。等她回过神来时,已为时已晚,她来不及反应,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好在,这辆宾利在即将碰上兰欣时,停了下来。接着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从车里徐徐走了下来,彻底改变了兰欣的一生。
兰欣经过几方转手,最终被卖入“汉韵阁”,那一年她20岁。
在这里,她遇上了最爱她的男人——刀疤。
那时的刀疤,作为魏善坤的义子,深得魏善坤器重。
这就是兰欣的一生,可悲又可叹!
兰欣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最终阖上了双眼,彻底没了气息!
“不!欣姐!”
阿龙在听到兰欣和以南说她杀人了后,抬脚走到楼上。他小心翼翼推开门,只见魏善坤浑身是血躺在床上。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几乎就要瞪出来。身上被扎得面目全非,像个筛子一般。
床单上的血迹开始慢慢干涸发暗。阿龙不禁感慨,曾经一代枭雄,竟也落得如此下场。
直觉告诉阿龙,此地不宜久留。
他匆匆收脚下楼,对上失声痛哭的以南,“何小姐,快走!!”
以南泪眼婆娑地看着从楼梯上下来的阿龙,开口祈求道,“阿龙,能不能帮我把欣姐送去医院。”
阿龙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不得不走过去,他伸手在兰欣的颈部处试探一番,随后冲以南摇了摇头。
没用了,脉都没了!
“何小姐,节哀顺变!但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魏善坤死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以南还没有从悲痛中反应过来,无奈的阿龙,只好拦腰抱起兰欣的尸体。
“快!何小姐!快跟我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阿龙没时间等以南,疾声催促道。
这时的以南,才清醒下来,魏善坤死了,他们出现在案发现场,绝逃不了干系。
两人疾步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昏倒在厨房的保姆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发疼的后脑勺,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在厨房睡着的。
她用力摇了摇头,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迷迷糊糊走出厨房,只见客厅的沙发处有一大片猩红的血。
吓得她,惊恐大喊,“啊——”
听到女人的惊恐尖叫,以南和阿龙默默对视一眼,默契地加快了脚步,朝着车子奔去。
阿龙迅速将兰欣放在后排,以南则坐上了副驾驶。
他仔细环看了两眼,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一路上,阿龙的心都惴惴不安,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汇报给穆离迟。
电话刚拨过去,突然传来“嘭嘭”两声枪响,车子不受控制地偏了一下,好在阿龙经验丰富,及时控制好了方向盘。
而以南则是第一次遇上枪战,吓得她紧紧抱着头,不由得地直打哆嗦。
阿龙临危不惧地爆踩油门,机警地打量着车外的状况。车子后方紧紧跟着十几辆黑色豪车,车里的保镖不停地朝着他们开枪。
由于刚才车子右后轮胎,被他们打爆了,跑起来很是吃力。
阿龙面色凝重,“何小姐,快!躲下面!魏氏的人追来了!”
以南迅速冷静下来,弯着腰从座位上蹲下去,俯下身子趴在座椅上。
穆离迟的电话却在这时接通了,听筒里传来穆离迟的声音,“阿龙!”
形势危急,阿龙边甩开他们,边用简短的话冷静对穆离迟汇报道,“爷,魏善坤死了!我们刚从魏善坤的别墅出来,魏氏的人以为我们是凶手,现正在追杀我和何小姐!”
“你们现在在哪?报位置!!”
阿龙刚要回答,只见之前还被甩在身后的车,不知何时早已追了上来。它奋力朝着他们的车子开来,似要将他们逼停。
紧接着从右侧又窜出一辆,两辆车一左一右向着他们的车子夹去。阿龙的额头冒出细细冷汗,直觉告诉他,他们今天逃不掉了!
“报位置!!!阿龙!!!”
听筒内传出穆离迟的怒吼声,只听声音,就能听出他的惶恐与不安。
“我们在……”
阿龙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当!”地一声,后方的车子凶狠地撞上了他们的车。
以南因惯性猛地向后仰去,头重重地磕在了中控台上。她来不及喊疼,求生的欲望到达顶峰,麻利地蜷缩在副驾驶储物盒下方。
兰欣的尸体也因剧烈地撞击,撞向阿龙的靠背,又受到惯力弹回,落到了地上。
紧接着,无数子弹射穿了玻璃,手机也不知道掉到何处。
阿龙咬着牙用力握着方向盘,五指泛白。尽管这样,脚下的动作仍未停下。
后视镜已被子弹打得粉碎,他再也无法观察车后的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开。
紧接着,他们的前轮胎也被击中。由于车速很快,直接导致方向失控,车尾猛地一甩,发生360度旋转,直直撞上了防护栏。
以南只觉得天旋地转,人险些飞出去,头硬生生砸在车门把手上,顿时昏死过去。
阿龙重重砸在方向盘上,砸的血肉模糊,他用尽全力看了以南一眼,彻底昏了过去。
豪车上的男人,掀着大长腿从车上走了下来。
“四爷,是穆离迟身边的阿龙!”
一保镖凑到男人身旁,汇报道!
男人脸色阴鸷,命令道,“带回去!!”
保镖拿枪冲着车门把手打了几枪,一把拽开车门,这才发现里面除了阿龙,还有一个昏死过去的女人。
他用力大喊,“四爷,还有一个女人!”
男人走上前,看了眼车内昏死过去的以南,“通通带回去!”
以南昏迷了好久好久,她是被人用凉水泼醒的!
“咳咳!!”
迎面泼过来的水,呛得她咳个不停。
她勉强睁了睁眼,眼前一片混沌,大脑处于断片的状态。后脑勺疼痛不已,她才渐渐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她用力动了动,却发现自己被摆成一个大字吊在半空中。
这时眼睛才慢慢适应,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以南对面的椅子上。浑身散发着阴森寒冷之气,他的眼神肃杀嗜血,暴戾如斯,尤为恐怖。
见以南醒来,男人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以南就感觉临死更近一步。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但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想要杀了她。
男人走到离以南面前停下,深眯着眸子,他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扼住以南的脖子。
以南只觉得呼吸困难,脸色渐渐发紫,就在以南以为他要掐死她时,男人却意外松开了手。
他见过太多女人求饶,那些女人或恐惧大喊,或奔溃昏厥,更有甚者,当场便吓尿了。没有哪个女人在这种情况下,还可以像她这般镇定自若。
男人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冷笑道,“你是穆离迟的女人?”
以南面色呛红,唇却青的厉害,她不知道男人的意图,选择闭口不答。
男人也不恼,慢条斯理从腰间套出一把手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