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拍卖即将开始。
礼仪小姐领着以南他们入座。
毫无疑问,穆离迟被安排在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
而魏炜弘和魏泽潇同在第一排,只不过位置稍稍有些偏。
他们和穆离迟中间隔着几个座位。
入座后,穆离迟和魏炜弘相视一笑,转头的瞬间,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着拍卖师的锤子落下,第一件拍品被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是一对哥伦比亚祖母绿的钻石耳坠。
起拍价折合人民币二百四十万。
这款拍品,很是小众,并未掀起什么水花。
举牌人寥寥无几,几轮加价后,最终被一对加拿大夫妻以三百万的价格拍下。
一连过了几个拍品,穆离迟都没有举牌的意向,以南实在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感觉屁股都要坐麻了,就在她昏昏欲睡时,最后一件拍品入场。
那是一颗重达12克拉的钻戒,整个戒面采用的是极其罕见的艳彩蓝钻,其净度高达if。
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它通体纯净,光泽亮眼,
一上场,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但接近天价的起拍价,让在座的不少人望而却步。
在拍卖师介绍拍品时,以南明显感到穆离迟的蠢蠢欲动。
一个不好的念头涌上心头,他怕是就是为这而来。
随着拍卖锤落下,果然不出意料,穆离迟举起手中的牌子,喊出了自己的报价。
他似是势在必得,直接报出了起拍价的二倍,“两亿!”
现场一片哗然!
这一声,果然让不少对这戒指感兴趣的人,打起了退堂鼓。
他们面面相觑,窃窃私语,然后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出价者。
拍卖师见怪不怪,仍保持着端庄的仪态,目光往台下巡视一番。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下第一锤时,一道不羁的声音传来,“两亿一千万!”
以南顺着声音望去,举牌之人,竟是魏泽潇。
他目光灼灼,带着审视,看向她。
似在质问她为什么。
目光交汇,以南心虚地撇开视线。
她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
她好像能猜到他这样做的意图。
“三亿!”
穆离迟连眼皮都没抬,全程把玩着以南纤细如玉的手指。
他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仿佛在向她传递着什么信息。
以南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
“三亿一千万!”
魏泽潇紧追不舍。
他笑得云淡风轻,怡然自得。倒是一旁的魏炜弘,全程板着一张脸,满脸的不高兴。
他好像故意一般,无论穆离迟出价多少,都以比他高一千万的价格追加!
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们身上。
而他们的报价也越来越高,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十五亿!”穆离迟喊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魏泽潇还要举牌,却被一旁的魏炜弘拦了下来。
毕竟这个价格都可以买十个这样成色的戒指了。
单为了和穆离迟较劲儿,实在是犯不上!
他看了看穆离迟,又看了看以南,最后放弃了出价。
最终,穆离迟获得了这枚钻戒!
他挑衅地朝魏泽潇勾了勾嘴角,不论是戒指,还是人,他都是最后的赢家。
穆离迟淡笑看向以南,直接将戒指戴在了她的手上。
“喜欢吗?”轻声问道。
以南面无波澜地看着手上鸽子蛋大的钻戒,内心苦涩不已。
她违心地点了点头。
不喜欢又能如何?
穆离迟从未给她说不的权利。
既然结局都是一样,她又何必自找麻烦,惹穆离迟不快!
回去的路上,穆离迟又一次提起了结婚的事。
“你爹那边都安抚好了?”
以南翘起睫毛,望向他。
穆离迟微微怔了一下,默了两秒,缓缓拉起以南的手,语气坚定,“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以南甩开他的手,神色淡漠,“什么时候搞定你爹,什么时候再来谈!”
穆离迟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到底是怕穆老头,还是压根不想嫁给我?”
二人闹得不欢而散。
穆离迟直接命司机将以南送回别墅,而他去了何处,以南不得不而知。
一回到别墅,以南就将手上的钻戒摘了下来。
仿佛这不是一枚戒指,而是一道枷锁,更是一个无形的束缚。
穆离迟妄图用这个圈,在她心底圈出一方城池,将她连人带心牢牢套住!
她哪能让他如愿!
她苦涩一笑,十五亿的戒指,她怕是十辈子也买不起。
拇指缓缓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底端,那里曾经戴过这世上最珍贵的戒指。
它不美丽,更不贵重,相反还很老土。
但它却是沐彦勤工俭学一点一点攒下的。
现如今,她再也配不上那枚戒指。
更配不上送戒指的人。
穆离迟整夜未归,以南也一夜无眠。
穆离迟此番态度,无疑是对她下了最后通牒。
以南很清楚,他的耐心即将耗尽,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昏昏沉沉中,她突然想起回国当天,穆离迟慌张上锁的抽屉。
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那个 u 盘会不会在那呢?
想到这里,她睡意全无,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
天色已渐渐泛白,以南惊叹原来已经是早上了。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直奔书房。
不确定穆离迟何时回来,她只能加快动作。
她在屋内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抽屉的钥匙。
搜索无果的她,只好灰溜溜离开书房,再做打算。
回到房间的她坐在床上,努力回想着回国当天在书房发生的事,她记得穆离迟当时好像将钥匙随手放进了口袋里。
她不确定穆离迟有没有拿出来,迟疑了片刻,打开穆离迟的衣柜,翻找起来。
她找得正起劲儿,门锁突然转动起来。
没等以南反应过来,穆离迟推门进来了。
“你在干什么?”
穆离迟面无表情,锐利的眸子扫在以南的手上,冷冷道。
以南呼吸一滞,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她强压下疾如擂鼓的心,指了指衣柜,“有老鼠……”
众所周知,泰国是一个佛教大国,许多人不忍杀生。
这一观念导致老鼠泛滥成灾,在大街小巷的垃圾堆、下水道旁以及夜市摊位处,随处可见成群结队的老鼠。
这些老鼠甚至都不怕人,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可以看到老鼠明目张胆地在人们面前跑来跑去。然而,在家庭环境中,老鼠还是相对罕见的。
穆离迟插着口袋,满脸狐疑地看着她,反问道:“老鼠?”
以南则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从衣柜里翻出穆离迟的衣服,大力地抖了两下,“你知道的,我睡眠很浅,稍微有点动静就睡不着。昨晚我才刚闭上眼,就听见衣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她一边说着,趁机将穆离迟的衣服全部翻了出来,翻衣服的同时不着痕迹地将衣服的口袋捏了个遍。
她一边摸索着钥匙,一边应付着穆离迟,“嘘!这些东西很是狡猾,能听懂人话!”
看着她煞有其事的模样,穆离迟不禁失笑出声,昨天的不快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挑了挑眉,“所以……你这是在捉老鼠?”
话音刚落,以南便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
做戏要做全套,她瞪大眼睛,冲着他做了个噤声的表情,“嘘!不要出声!”
连她都被她自己精彩的演技所折服。
她不止一次地想,或许,她真有当演员的潜质。
看着以南神神叨叨的模样,穆离迟竟觉得难得的可爱。
不禁心生了一丝捉弄之意。
他故意惊叫一声,“刚才有个东西从你脚边跑了过去……”
以南脸色刷白,汗毛直立,她没有想到不过是随口一扯的谎言,竟然成了真。
在她看来,老鼠什么的,是这世上最恐怖、最瘆人的东西。
她僵着身子,费力吞了口吐沫,壮着胆子问,“在……哪……”
尽管她表现的很是淡定,但发颤的嗓音还是出卖了她。
穆离迟强压了压翘起的嘴角,指向她的身后,“快!就在你身后!”
以南被吓得花容失色,猛地跳到了穆离迟身上,她紧紧勾住穆离迟的脖子,像一个树懒挂在穆离迟身上。
她的身体止不住发抖,“穆离迟!快!捉住它!”
穆离迟却没有动作,胸膛传来颤颤闷笑,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以南冷着脸,勾着脖子的手瞬间松开,她用力搡了搡托着身子的大手,想要从他身上下来。
穆离迟却紧紧锢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如愿。
他勾起一侧嘴角,打趣道,“你就是这么捉老鼠的?”
以南偏过头,不愿理他。
穆离迟不依不饶,“这算什么?又菜又爱玩?”
他似乎很享受看以南吃瘪的模样。
在他眼中,这样的以南是鲜活的,灵动的,
而非被重重束缚所掩盖的虚假幻象。
相比整日戴着假面的以南,他更愿看到面具之下那个真实的她。
以南板着脸,“穆离迟,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无聊?”
穆离迟挑眉轻笑,“没有!”
以南面色不悦,用力挣了挣,“放我下来!”
穆离迟坏笑,将以南扔到床上,俯身倾了上去。
他虚撑着身子,看着水润粉嫩的唇瓣,狠狠吻了上去。
以南推搡了两下,挣脱无果,索性放弃了挣扎。
任由他敲开她的唇齿,索取着甘甜。
良久,穆离迟松开微微红肿的唇瓣,“穆老头那儿已经搞定,什么时候安排我和阿姨见面?”
以南身子一僵,抬眸看向他,“你是如何说服他的?”
根据前几次和穆祁阳的接触,穆祁阳对她恨不得除之后快。
她不知道穆离迟究竟做了什么,竟然能在短短时间内让穆祁阳改变想法。
穆离迟将她额前的碎发理到一侧,漫不经心说道:“也没说什么,就说了一句你已经有了我的骨肉,他就同意了。”
以南半信半疑,她并不认为,单单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就会让穆祁阳改变主意。
他们之间肯定还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
显然穆离迟并不打算,告知于她。
她抬手勾住穆离迟的脖子,轻笑道,“你胆子不小!敢骗你老子,就不怕遭雷劈吗?”
穆离迟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没办法,为了你,死也值!”
他又凑过去,想要吻她的唇,却被她用手推开了,“少往我身上扯!我可没让你撒谎!”
穆离迟也不恼,伸手抓住以南的手,扣在头顶,
俯视着她,“就是你这个妖精勾得我,你当然要负全责!”
穆离迟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这说明昨晚他没有在外过夜。
刚才,以南并没有在那些衣服里摸到钥匙。
她暗自揣测,钥匙会不会就在穆离迟身上?
她微微挑眉,妩媚一笑,“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言语间满是撩拨与挑逗。
穆离迟哪里抵抗住她的诱惑,迫不及待地擒住她的双唇。
……
结束后,穆离迟半倚在床头。
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收了回去。
宽厚的大手随后轻抚上以南的小腹,问出了他的疑问,“这么多次了,为什么还是没有动静?”
以南面色一僵,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慌乱。
她当然知道原因,却只能装傻,故作镇定答道,“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