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栖霞宗代宗主的楠兮，少有遇到现在这种问题的。
几十个延伸向不同方向的洞道，一个个被绝灵石填充得紧密——这东西不像其他东西那样可以轻松搬走，灵力转化的法术用在上面丝毫没有任何效力，全被反射走的。
也就伸出双手去用苦力搬，或者是用武器直接砸上去，才能把这些碎石移开的。
楠兮自己试了下，自己那分身期的境界除了耐力强点，力气大点，就没比那些刚入练气的小修士强多少。
而这地方堵塞洞道的大多是一尺方圆的小石块，而与其清理大块落石，又不如从它边上的碎石中找路。
所以，自己这是全无用武之地了？
在被清理出来的庞大洞厅中叹息，她竟发觉，自己也有挺没有用的时候！
……
大厅顶上有一个人工掏出来的阔大洞口，一个垂篮落在身边。
马上有弟子把碎石运上去，三丈见方的垂篮一次可以运走一千万斤碎石。
那是清理出三十丈通道所挖出的碎石！
看着挺多，但实际又不多——作为南方辐射范围很广的连锁商铺霞光楼的幕后老板，栖霞宗有过这样一个统计。
“绝灵石年出售量在一亿至三亿斤之间，其提炼的精粉具有“完全反射灵力，并不吸收”的特点，可广泛用于防止灵气扩散的灵力的反射涂层中。”
据说，昊天宗用这东西在一个中型风水宝地四周造了一个大墙，配合聚灵阵，成功让那个风水宝地成为大陆灵气最浓郁的地方之一。
听说涂那面墙耗去了了足有三亿斤绝灵石精粉，原料则是三千亿斤绝灵石……
……
好吧，跑题了。
自己只是小小地试想了一下这批绝灵石的用途，不让宗门出现大额的财政赤字而已——不过……
承载绝灵石的垂篮掉下来了——不，是整个洞顶塌下来了。
不过，挖这个洞移走了三十丈厚的凡石，它的崩塌需要时间。
一个阵法眨眼形成，崩塌的碎石散落一地，却留下几方足以立人的通道。
没有一个弟子阵亡——这就好。
……
距离这里不远的地下，另一处洞穴中。
颓然坐着的莫士彬感到了大地的震颤，有些吃惊地回过头。
这是——这是山崩了？
好像自己见过的山崩，没有几次能闹出这样大动静。
漆黑的空间里，他感受着逐渐消失的振动——也注意到头顶被震碎的一道裂痕。
有塌落的碎石落下，依旧是绝灵石。
又有塌落的岩石崩落，自己之前费好大力气凿开的裂纹又崩裂开不少——不断渗漏的碎石中，好像还多了一丝微弱而熟悉的气息。
是灵气？
他惊讶了，细细感知。
果然是灵气，没错的。
……
绝灵石可以反射绝大多数的灵力，这点莫世斌知道的。
可这“几乎”差了百分之五，这百分之五是致命的。
灵气，或者是修行者的神识，每反射一次减少百分之五，很快就会削减到几乎没有。
能有灵气从裂缝渗漏，这说明裂缝已经通达有灵气的地层了。
而且，并不是太曲折！
莫世斌仔细观察那段裂纹，裂纹的右边比左边往下挪动的距离有足足两寸——必然是刚刚的山崩地裂导致了这些错位。
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山崩地裂是怎么发生的？
想到了某种可能，莫世斌脸色发白。
该不是栖霞宗的人炸塌了山洞，要把自己永远埋葬在这里吧。
……
他没有被埋葬，差点被埋葬的人倒是挺多。
之前那一声山崩地裂，发生的事确实是山崩地裂——这一下来，地上真塌陷了个一里多方圆的巨坑来。
深有三四十丈，坑底碎石嶙峋——坑底七零八落一大堆石头中好不容易挖出两个小一点的坑，一个是代宗主挖的，一个是另外一个带队长老凿的。
“千幸万幸，这里没有伤亡。”
身为代宗主的楠兮感慨着，看着这一片突然多出来的空间愣住了。
这都是他们弄出来的麻烦……
现在，又要怎么挖？
坑底的碎石堆积了有半里之厚，狭窄的洞道吐露出地下深处的冷气——楠兮有些懵。
这一次，确定没有把事情弄得更加麻烦？
这一下，又要延误几天的时光？
他有些焦躁，可边上飞来一个人缓解了他的焦急。
“楠公子，寒枫长老说他要带个人来，你尽量避一避。”
他顿时知道是什么人了。
……
天上，回来的路上是寒枫长老。
身边带着的是卢旭，他如今进入宗门一年多，已经是一个初入练气中期的修士了。
他的修为在外门里都不突出，此刻跟着宗门里修为境界最高的寒枫，确实有些不怎么放的开。
看到面前深山与河流，皱了下眉头。
这地方气息驳杂。
“卢旭，你真的能区分出不同人的气息吧。”
寒枫长老心情杂乱，一来的这少年的天赋让他都得敬重，二来是对自己过往行为的惭愧与后悔。
自己这个主意出的，那叫个糟糕啊！
劳民伤财不说，还大大败坏了宗门形象！
……
“到了。”
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坑，在郁郁葱葱的群山中撕裂开一环灰白崖壁——坑底是横七竖八的树木残骸，还有高低不平的碎石堆砌。
“你感受到了什么？”
刚刚已经将带着莫长老气息的东西给他看了，现在一双眼放在罗旭身上。
“你发现什么没有？”
他憧憬，向往，目光中带着殷切期盼——可惜，他要失望了。
“这里感知不到。”
各种人气和草木气息交织，还有那熟悉的妖气——罗旭发现，自己要干的活，实在是太难了。
……
“你这……”
寒枫长老脸上表露出明显的失望来，却又听到他的解释。
“或者，可以试试用一下术法。”
自己之前在秘境里寻找鬼修方向，那种法术说不定能行。
“你要是有想法，就试一下吧。”
寒枫长老虽没有亲历秘境，却也通过他人转述知晓里边事情。弟子一说，他就清晰。
那种法术的用处，他倒是真有点想亲自看看。
“需要帮忙吗？”他问。
“长老，确实需要你的助力！”
罗旭点头，是他表现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