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南老疯的肯定回答，苻羽一把拿过他手中的瓷瓶，又抽出匕首割开了食指，往瓷瓶之中滴了好几滴血。
南老疯看着那装了苻羽血液的瓷瓶，眼神逐渐变得狂热。在接过瓷瓶之后，小心翼翼地用塞子塞住瓶口，又小心翼翼放到怀里。紧接着，他从袖子的暗袋中，拿出了一个黑瓶，又从瓶子里倒出了一颗药丸，爽快地扔到嘴中咽下。
“这个，是蛊毒。”南老疯一边解释，一边把瓶子扔给苻羽，“子蛊我已经吃下了，那里一共有十颗，每一颗可以控制我体内的蛊毒一年。”
苻羽看了看身旁的了尘，正好了尘也在看着她。
“我拒绝！”了尘捂着嘴，后退了几步，“我不需要！”
然而，苻羽并没有搭理他，干脆利落地点了他几个穴道之后，就扒开他捂嘴的手，拉下下巴，把一颗药丸扔了进去。再一拍了尘的胸口，了尘就把那药丸吞了进去。
苦涩以及一股土腥味在他的嘴里蔓延，在苻羽解开穴道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干呕。
“你干什么？！”了尘狠狠推了苻羽一把，“我都不说了不用！咳咳！”
苻羽把那装有剩下药丸的瓶子放到自己怀中放好，她转过头，对南老疯说：“既然如此，就不耽误前辈研究了。”
“放心，老夫一定给你研究出解药！”南老疯哈哈大笑，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开。
听到南老疯的笃定，苻羽冷笑一声。
解药？不需要。
苻羽瞥了身旁的人一眼，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先前拜托盟主府下人送来的饭菜已经送到了，再不去吃就冷了。
“喂喂喂！我跟你说话呢！”了尘对苻羽的态度很是不满，甚至非常生气。
他根本就没有要南老疯当自己的手下，她为什么要强迫自己手下南老疯？再说了，他要南老疯做什么？！
“给我一个解释！”了尘拉住了苻羽的衣袖，“为什么？”
苻羽耸了耸肩，说：“因为你要当回姜怀安呗，既然要当姜怀安，那么那个人很大几率会成为你的敌人……既然如此，倒不如早些让他成为你的盟友。”
“什，什么意思啊？”了尘是满头雾水，“什么敌人，什么盟友？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要当回姜怀安了？”
“不仅有毒王南老疯，整个武林我都会让之成为你的背后力量。”苻羽伸出手，就要摸到了尘的脑袋时，了尘却躲开了。苻羽的手悬在空中，她笑了笑，收了回来。
“以后你就知道了，总之，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她补充了一句后，就反手拉着了尘，往屋内走去，“吃饭吃饭。”
“你做这些能不能先问过我的意见？！”
了尘很生气，生气于苻羽一意孤行，生气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甩开苻羽的手，脸上是以前都没有表露过出来的严肃。
太像了……
苻羽看着他，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很久以前，面圣的时候。
很久之前，她有幸进到皇宫面圣。不怒自威的面容，就连她这个在沙场多年的人都感到心惊胆战。
这就是天子的气场。
第一次见到了尘的时候，苻羽就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却并没有联想到齐皇帝。自从知道了尘的身份后，她就越发觉得了尘与齐皇帝有七分相像。
“把缘由都告诉我！”了尘说，“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苻羽回过神来，沉默了一下，就说：“要不，我们一边吃一边说？”
可是，也仅仅是像而已。
齐皇帝毕竟是皇帝，面前的小和尚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佛堂长大，倒是柔弱了些，没有齐皇帝的威严。
苻羽叹了口气。
真是的……怎么又回忆起来了？应该向前看才是。
了尘点了点头，就跟着苻羽身后，走进了房间。
在悬崖跳下来之后，苻羽一心想找宋祈远报仇，之后向那进犯齐国，瓜分齐国的国家报仇。
水，羽，蒙……还有那些跟在他们身后狐假虎威的小国。
可报完仇之后呢？
乱了的天下，谁来统一？
齐国皇室已经没有人了，她又能当皇帝吗？就算她迫于无奈去当，刻在骨子里对齐国皇室效忠的钢印，会让她辗转反侧一辈子都不好受。
但这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眼下要先复仇，所以就不管这么多。只当老天爷会安排好，走一步就算一步。
到现在，她不得不感叹一句，老天爷确实有好了安排，而且是从一开始就给她安排好了。
莫名其妙就提出来要带上这小和尚，就是老天爷在推动命运的证据。
她要复仇，扫平一切障碍，然后把他捧上帝位。
恢复齐国，重铸齐国辉煌。这也算不辱苻家使命了。
“所以，你一定要当回姜怀安。”苻羽看着面前的人，认真地说。
她把自己的身世，以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原因经过都告诉了他。包括她爱错了人，包括她对宋祈远的猜测。
“你说……我的父亲，是齐国的皇帝？母亲，是齐国的皇后？”了尘震惊地看着她，“你在开玩笑吧？我只是，只是……只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
曾经他对自己的身世作了很多猜测，比如说是家境贫苦，所以被遗弃，又或者是遭遇了山贼……他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自己会是皇子，甚至会是太子。
“那都是迫于无奈。”苻羽解释道，“当时分为皇后一党和贵妃一党，皇后也是怕你会早遭到毒手，才把你送出去的。”
“既然她是皇后！她就应该有能力保护我！”了尘反驳道，“分明就是……”
就是……
就是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都是他们先抛弃他的！
“虽然她是皇后，可当时受宠的是贵妃。”苻羽说，“贵妃的一家都因为她的受宠权倾朝野，皇后一党被打压得厉害，当时那种情况，她确实保护不了你，甚至你被害死了，有了证据摆在皇帝面前，皇帝都会偏向贵妃，而不是皇后。”
“别说了！”了尘站了起来，“总之，是你们先不要我的！现在就别想我回去！”
说罢，他转身就跑离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