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亮也不清楚，外面黑，她从抽屉里拿了手电筒，等两人开门出去，隔壁屋胡小苗也出来了，大半夜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要家里有人的，多少都被惊动了。
“听声音，好像是张团家里。”
可不就是张团家里出了事，家里门开着，屋檐底下有灯，正好照亮院子。
聂玉洁双手叉腰，对着余芳芳破口大骂，“余芳芳，你给我听好了，如果程颖姐有什么事，你就等着给她陪葬吧，杀人凶手，程颖姐哪里对不起你，十块钱医药费你不肯给，亏你还是个军人，丧尽天良的玩意……”
她一边骂着又觉得不解气，上手就去抓余芳芳的头发。
余芳芳文工团出身，让她跳舞她在行，动手能力可真比不上聂玉洁，聂玉洁也是越想越气，抓着余芳芳头发不撒手，余芳芳头皮差点被扯下来，弓着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大声喊救命。
“她死不死跟我有啥关系，”
“那可不是，你巴不得程颖姐死了，最好再把阳阳送进去蹲大狱，好让你这个团长夫人的位置坐的稳稳的，程颖姐摊上你们夫妻两个，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聂玉洁，你可闭嘴吧，你是谁，就在这替程颖出头，有本事让程颖自己来，她自己当缩头乌龟，让你帮她出头，我看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知道个屁，程颖姐她、她……可能要死了——”
话音落下，余芳芳也是愣了下，可随即她也是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一丝窃喜，“真的，她要死了？”
聂玉洁本来就是气的火烧火燎，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大半夜来找余芳芳吵，此时看余芳芳还在偷笑，又想到程颖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顿时什么理智都没了。
把余芳芳摔在地上，顺势骑在她身上，左右开弓扇余芳芳耳光。
凌月亮她们赶过来的时候，正好是看见这一幕。
刚刚那些话她或多或少听见了些，现在却也来不及多想，“聂玉洁，你起来，别打她，她怀着孕呢……”
真要弄出个一尸两命来，聂玉洁也得坐牢。
事情突然演变到这一步，凌月亮也是头皮发麻，偏偏她也怀着孕，不好贸然上去。
“胡小苗，你们几个赶紧上去把人拉开，”
胡小苗答应一声，喊了另外一名军嫂一道上去，可两人力气小，聂玉洁现在又在气头上，被两人拉着也没拉开，人还骑在余芳芳身上，又打又骂。
看热闹的，劝架的，说话的，场面一时间乱的不得了。
“这可怎么办？”林琴芬稀里糊涂的，具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凌月亮蹙眉，知道不好让事情发酵下去，可她们几个拉不住聂玉洁，况且事情闹大，对聂玉洁也没什么好处，毕竟是她动手在前。
她想着对策。
“出什么事了？”
却是纪延川的声音，和纪延川一道过来的还有秦志航，两人是刚结束训练，纪延川惦记家里，任务完成立即就往回走，秦志航则是惦记一口好吃的，打算过来蹭饭。
谁让就他没媳妇，只能吃食堂，连一口热乎的家常菜都吃不着。
两人回来的迟，按说这个时候家属院应该很安静了才对，听见这边动静闹的大，这才赶了过来。
现场除了他们之外，也有其他男同志，可聂玉洁身份特殊，其他男同志不好上手去拽。
此时看见纪延川，凌月亮也来不及解释什么。
“秦志航，你来的正好，快去把聂玉洁拉开，我们拽不住她。”
秦志航稀里糊涂的，闻言“啊”了一声，“这不好吧，她一个女同志，男女授受不亲……”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你赶紧的，余芳芳怀着孕呢，碰不得，真要闹出什么事来，聂玉洁就毁了，为了这种人搭上自己的前途人生，不值当！”
秦志航摸摸鼻子，往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可是，”
纪延川看不下去了，一脚踹他小腿，“赶紧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有秦志航在，他就不上手了，秦志航有句话说的还是很对的，男女授受不亲，两个女同志打架，他们不大好插手，况且，他媳妇也怀着身孕，他得看着媳妇。
秦志航还能咋办呢？
一边感慨聂玉洁着实凶悍，一边往前走，“聂大夫，你要不先停下，有话好好说，”
胡小苗还在旁边，她把吃奶的劲都使上了，也没拽开聂玉洁，这会看见秦志航过来，她也是松了口气，一边感慨着，唉呀妈呀，别看聂大夫人瘦，力气真是不小。
“谁跟她好好说，好好说她听得进去嘛，”
聂玉洁骑在余芳芳身上，余芳芳起初还嘴硬，说什么程颖死了活该，跟她没啥关系，又说聂玉洁多管闲事，她也是要面子的，被聂玉洁这么指着骂，心气能顺才怪了。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到了这会，她嘴硬也嘴硬不起来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头皮也疼，浑身都疼就算了，聂玉洁还坐在她身上，她肚子里有块宝贝疙瘩呢。
好不容易怀上，哪能再出什么事。
“你们还愣着干啥，赶紧把她拉开，我肚子疼……”
别人站的远瞧不清，秦志航这会靠近了，借着灯光还是能看见的，余芳芳的脸色的确不大好，发白发青。
再看聂玉洁气红了眼，秦志航又靠近几步，“聂大夫，聂大夫，她肚子疼，你还是先把她松开，”
“她装的，”聂玉洁喊。
秦志航头痛不已，这姑娘咋这么固执呢，没办法了，还能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坐牢？
秦志航也是咬咬牙，“得罪了，”
他伸手去拉聂玉洁，谁知道聂玉洁现在情绪激动，反手一挥，秦志航没防备，就感觉脸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是聂玉洁的指甲在他脸上划拉出一道伤口，有血珠沁出来。
聂玉洁瞧见了，一愣。
趁着她愣神的时候，秦志航反应也特别快，脸上那点疼他没当回事，一下拦腰抱住聂玉洁，直接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