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手背在身后，立于空中，周身是不住嗡鸣的五把剑。
“汝会死。”
笃定冷淡的语气，直接给徐灿的命运下了定论。
徐灿一听这话，倒是弯起嘴角，少见地笑了起来，面色不显丝毫惧意。
“你不敢？”
带着些许戏谑，徐灿反问对方。
很低级的激将法。
但胜在有用。
那人收回落在徐灿身上的视线，欣然接受了他的提议。
“有何不可？”
徐灿一刻不敢停地运行功法，丹田内漩涡疯狂运转，源源不断地提供诡气。
“我输了，我就随你处置；我赢了，我们三个要离开这里。”
对方没有对这明显不平等的赌约提出什么异议，在他看来，他们三个都只有一种下场。
这是强者的傲慢，徐灿心知肚明。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兴致高昂。
比起b市那些没什么用的肇事异能者，比起那些弱小得可怜的异常和精怪，对面那人显然更有挑战性。
破空声响彻云霄，由那边威势最小的一把剑发出。
它静静悬浮在那人身前，锋利的剑芒直指徐灿面门。
徐灿缓缓吐出一口气，彻底放开了对紫色闪电的牵制。
挣脱了束缚的小闪电比以往还要疯狂得多，这次撒野的范围不止局限在徐灿丹田，它肆意地沿着徐灿经脉窜去。
没有奇木的力量作为缓冲，徐灿只觉得闪电经过的每一处地方，经脉都几乎被折磨得不成样。
不过这反而合了徐灿的心意。
体内诡气运作，层层包裹住奔腾的紫色闪电，徐灿费力地将它引出体内。
以往都只是借助对方的一缕气息，徐灿还是实实在在见到它本体。
与丹田中的模样没甚区别，刚来到外界，它就试图逃走。
徐灿对丹田里的这位租客性情已足够了解，此时更是早有预料地困住了它。
双手缠绕上浓重的精纯诡雾，徐灿缓缓抓住小闪电。
“嘶-”
手掌被电得发麻，没了知觉，闪电剧烈挣扎着，发出的紫色电芒很是刺眼，徐灿几乎睁不开眼睛，大半张面孔都被照亮。
“安静一点！”
徐灿当即呵斥道。
随即也不等它反应，双手强行按压着闪电，愣是凭着不断生成的诡气为推力，徐灿艰难地并上两掌。
对面那人就这般静静等待着徐灿动作，一点阻止的意图都生不出来。
他显然不认为这样拙劣的措施能够改变局势。
而这也是徐灿能够慢悠悠做准备的底气。
这是第一步。徐灿心中默念。
双掌还是不能完全压制住小闪电，掌心传来的噼啪响声证实了这一点。
第二步。
徐灿闭上双眼，试着引动奇木。
细细的淡蓝荧光悄悄出现在脸侧，静谧柔和地游向双掌中间。
荧光缓缓汇聚成一道河流，不止是掌中，它还包围着徐灿的两只手，连带着将手部的诡雾也裹在了里头。
河流慢慢接近手部，像是一条绳索试图捆缚住手掌。
被死死压制的小闪电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逐渐微小的电芒猛然爆发出来，电流沿着手腕蔓延到了徐灿全身。
徐灿发出一声闷哼，这威力可不容小觑，即使有诡雾在身外挡着，也让他受了不小的伤，几乎要让闪电挣脱开来。
他不再拖延，荧蓝河流猛地缩紧，彻底缠绕住了两只手掌，将诡雾、小闪电了、手掌心牢牢焊在一起。
掌心彻底没了动静，小闪电跟死了一样，徐灿也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手部周边的诡雾淡了许多，荧蓝河流也黯淡了光芒，只偶尔闪烁一下。
徐灿缓缓张开手掌。
原本包裹着手部的诡雾贴在手掌处，几道蓝色细线缠绕其上，竟是成了一副黑色的手套。
设想第一次实践就到这种地步，徐灿本应是开心的。
只是……
徐灿又仔细看了看手套。
没有。
没有闪电存在的痕迹。
突发奇想把它加进来果然不行吗？
应该是趁我不注意跑回丹田去了。
徐灿猜测着，心中难免失望。
突然，一股气机锁定了徐灿。
徐灿才将目光施舍给对面，就见那利剑轻轻颤动，发出嗡鸣声。
显然是要出手了。
那人没有伸手拿剑，只一个念头，利剑身上散发的威压猛然加剧。
光靠这副手套有点勉强，徐灿皱着眉头。
再不济，只能拿出后手来了。
紧接着，利剑飞出。
没有华丽的剑招，没有曲折的路线，利剑光明正大冲着徐灿而来。
徐灿面目一冷，双手张开准备接下那裹挟着庞大威势的一击。
说时迟那时快，转眼间，剑刃已到眼前。
徐灿双掌一并，将剑刃夹在手心。
尚且来不及讶异其速度之快，手心便传来阵阵刺痛。
同时身子不断往后退，徐灿只能将诡气运于身后，才能勉强稳住身形，可就算这样，还是被掌中那股巨力逼得慢慢后退。
锋利的剑气不断切割着掌心，要不是那双诡气手套，徐灿敢笃定，在接到剑刃之前，这双手就已经被隔空的剑气切割下来了。
好霸道的剑气。
手心的痛感突的加剧，徐灿心里咯噔一声。
这临时搞出来的装备撑不了太久，他有所准备，可没想到竟然消耗不了这一剑威力的一分一毫。
抿紧唇角，徐灿丹田中诡气不断翻滚，压缩。
对面人闭上了双眼，已然不觉得徐灿还有反击的余地。
果不其然……
正这么想着，下一刻，他蓦然睁开眼。
眸中精光一闪而过，他看向徐灿。
或者说，徐灿的掌心。
微弱的紫色电芒一闪一闪，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耀眼起来。
重新亮起的光芒照亮了徐灿同样错愕的面孔。
剑气像是与手掌隔开了一道屏障，掌心带来的痛感不再那么剧烈。
似乎有什么牵制住了剑气，格挡住了利剑。
徐灿持续后退的身子停了下来，彻底稳定在空中。
不需要消耗浑身气力去抵挡掌中的利剑，徐灿感觉压力一下减轻了大半。
破破烂烂的黑色手套此时焕然一新，握着剑的两掌周边出现了噼里啪啦的电芒。
徐灿若有所感地两手轻轻握住了剑刃。
铿锵有力的声音从掌心中发出。
是电芒与剑气在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