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娟微微一愣，脸上的神情一时间有些精彩。
她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来，可这小子是怎么发现的？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似的，江辞用手比划了一下：“您这脸色比大伯还好，生病这一套，真没什么说服力。”
老江家人心里的冷漠，江辞早就见识过了。
当年江建柏和江建松夫妇相继去世的时候，老太太都没因为悲伤过度晕倒，现在还能因为他和江楚言在一起就气晕了？
不过，老太太的身体估计也不如以前了，晕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算晕倒是真的，但是肝癌什么的，就有点假了。
肝脏不好的人，大多面色蜡黄。
再看看老太太的面色，虽然面容苍老，但是说一句白里透红也绝对不过分。
被戳穿了的徐娟，脸上有些尴尬，就连江建业这时候也不说话了。
江辞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徐娟突然又喊住了他。
“小辞，奶奶还有句话要问你。你说楚言怀孕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江辞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您好好休息。”
说完，他就直接走了。
他人一离开，江建业就骂骂咧咧地说：“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实力没几分，口气倒是挺大。”
徐娟听了，皱着眉摇头：“建业，你别小看小辞，不然当心栽跟头。”
她和江建业的看法完全相反，她不仅不觉得江辞是口出狂言，反而觉得江辞如今是深藏不漏。
虽然他看起来好像大大咧咧的还跟个少年郎似的，可他是那种心思内敛的人，你根本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
江楚言陪着江如珍去窗口付完费用，准备去吃晚饭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从楼上下来的江建业的妻子胡友兰和女儿江晨曦。
江晨曦一开始还装作没看见她们的样子，故意和胡友兰说：“妈，你说怎么会有人这么不要脸呢？也真是什么人的床都敢上。”
胡友兰作为大人，哪怕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这时候也得做做表面功夫。
她轻轻扯了女儿一下，才转头笑容满面地和江如珍江楚言打招呼。
江晨曦的话，江楚言都听到了，这时候胡友兰过来打招呼，她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胡友兰看在眼里，反正互相看不顺眼，她也懒得说什么。
她转头看向江如珍，说：“如珍呀，这段时间你婆婆身体不好，还得过来照顾妈，真是辛苦你了。诶，对了，你们家的债还得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就尽管开口。”
这话江如珍如果第一次听，可能真的要信了。
可胡友兰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她也客气地回了一句：“多谢大嫂。”
胡友兰本来也就只是嘴上客气一下，并没有真的打算帮忙。
这会儿招呼打完了，她正准备和女儿离开，江晨曦就突然说：“三姑，您怎么突然和江楚言这么亲近了？难不成您和她亲近亲近，她就能帮您还债了？”
胡友兰听了吓了一跳，连忙把女儿拉下来。
江晨曦不服气，盯着江楚言说：“三姑，我这话话糙理不糙，您可得小心点儿，当心引狼入室。现在的女人，一个个心眼可多了，什么床都爬得上去。”
江如珍皱着眉看着江晨曦。
她以前也和江晨曦一样，总是能用最恶毒的话语来说江楚言，明的暗的都有。
那个时候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可现在听起来，才知道这些话有多难听。
她皱皱眉说：“晨曦，你说话注意点，别一个姑娘家家在外面弄得像个泼妇一样。”
江晨曦一听就瞪大了眼。
江如珍可是她的亲姑姑，她居然帮着江楚言这个外人说话？
她心里的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张口就说：“三姑，您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呀？我和您才是一家人，您居然帮着江楚言说话？呵，您这么拎不清，难怪现在还得帮着三姑父还债。拎得清的女人早就离婚了，您还……”
“晨曦！”胡友兰越听越心惊，连忙打断了女儿的话。
她尴尬又为难地看着江如珍：“如珍啊，晨曦她还小，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江如珍紧绷着一张脸，红着眼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却突然传来了江楚言的一声轻笑。
江晨曦不爽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江楚言连余光都没有分给江晨曦，转眼看着胡友兰说：“大伯母，江晨曦都已经25了，还小呢？您这话是说出来搞笑的吧？不懂事的三岁孩子，父母才用孩子还小的借口来开脱，江晨曦，你也觉得自己还是个三岁的孩子？那是挺不要脸的。”
她缓缓把目光转到江晨曦身上，接着说：“还有，我纠正你一点，三姑父虽然确实不怎么会做生意，欠了一屁股债，可他从来没有对三姑不好过，所以三姑才会对三姑父不离不弃，这叫伉俪情深。哦，真是不好意思，我想你一定体会不到父母感情深厚是什么样的吧？毕竟，我们的大伯……”
她适时而止，目光里带了点戏谑，“我就不多说了。三姑，走吧，去吃饭。”
说完，她就直接转身走了。
江如珍什么也没说，转身跟了上去。
江楚言的那些话，已经足够帮她出气的了。
江建业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们母女俩心里清楚。
果不其然，两个人走出去没多远，后面就传来了江晨曦的一声尖叫。
江建业从江金木身上别的没学会，风流倒是学了个十足十。
胡友兰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愤愤地说：“走！”
吃饭的时候，江楚言微微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江如珍给她夹了块鱼，说：“晨曦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就当她放了个屁。”
江楚言没想到江如珍会来安慰她。
她微微笑了笑：“我不是在想那件事。倒是三姑，江晨曦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您别在意。”
江如珍点了点头。
她也猜得到，这时候江楚言估计还在烦心和江辞的事。
她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刚刚江辞那句“她怀孕了”很惊心动魄。
她试探地问道：“楚言，你……真的有小辞的孩子了？”
江楚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
江辞大概是疯了，那她就陪着他一起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