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恪惊呆了，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在这个小女孩头上插下这样一根钉子。
这钉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直径大概一厘米，冒出来的部分，约两厘米，至于没入拾得头顶那部分有多长，就不得而知了。
这小女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顾恪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
“这是怎么来的？”
拾得摇摇头：“不知道。”
“疼吗？”
“原来不疼，拔出来，疼。”
顾恪皱眉，又问：“可以拔出来？”
“可以，我自己，只拔出一点点。”
拾得说话还不利索，都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但顾恪能理解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她一直在尝试自己把钉子拔出来，只是能力有限。
这东西留在体内，肯定会有危害，当然是拔出来比较好，长痛不如短痛。
“需要我帮忙吗？”
拾得连连点头，“拔出来，我的力气更大。”
“那我试试。”
说干就干，顾恪一手握住那根钉子冒出来的部分，一手按着拾得的小脑袋。
双手互相用力，一点一点的把根钉子往外拔。
一股奇异的力量牵引着那根钉子，把它跟拾得的小脑袋牢牢的粘连在一起。
顾恪运转灵力，对抗这股力量，这是精细活，不能太粗暴，得用巧劲儿，否则会伤害到拾得。
尽管顾恪已经足够小心，但小女孩脸上还是出现了痛苦之色。
“很疼吗？”他停下动作，问道。
“继续。”
小女孩很倔强，好不容易有机会摆脱那些讨厌的东西，一时的痛苦又算什么？
顾恪只好再次发力，一点一点地消磨着那股力量，只要把那股力量完全磨灭掉，再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那根钉子拔出来。
时间不断流逝，期间又爆发了一轮红雾，顾恪岿然不动，全靠护体罡气防御，硬是扛过了一波红雾潮汐。
等到红雾消散，他又可以专心帮拾得拔钉子了。
经过不懈努力，那股力量终于被顾恪磨灭殆尽。
“忍着点，我要开始了。”
拾得紧闭双眼，迎接即将到来的剧痛。
顾恪捏着钉子，猛然发力，一下子就将那根钉子拔了出来。
钉子长约十五厘米，上宽下窄，钉头尖细锐利，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非金非银，非铜非铁，入手略沉。
再看看拾得的小脑袋，明显有一个伤口，好在没有流血，顾恪拿出急救包，先将伤口消毒，再敷上药。
这个“手术”就算完成了。
至于那根钉子，被他顺手塞进了蜃囊里。
“好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拾得摸摸头顶，“力气变得更大了……还有，继续拔。”
啊？
顾恪有点蒙圈，只见小女孩分开自己的头发，赫然又露出了两根钉子，只不过这两根钉子完全没入了她的头顶。
所以刚才顾恪才没有察觉，只是这两根钉子，完全没入，想要拔都抓握不住，没地方用力。
然而，更让顾恪震惊的还在后面。
拾得背对着顾恪，把衣服褪到腰际，从颈部到腰间，沿着脊椎一路向下，足足有四根钉子插在她的脊椎上。
这孩子，是犯了天条么？
竟然要遭受这样的惩罚！
头顶三根，脊椎四根，一共七根钉子没入她的身体里。
即使现在拔出了一根，还有六根呢！
顾恪让她把衣服穿好，歉然道：“这恐怕很难，得慢慢来。”
“嗯，等我把它逼出来一点点，你再帮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拔掉一根钉子后，拾得说话好像都利索一点了。
他已经可以确定，这孩子绝对不是人，再强悍的人类幼崽也经不起这种刑罚。
但拾得仿佛没事人一般。
也不知道把七根钉子全部拔出，会发生什么事情？
休息过后，吃点东西，两人继续前行。
此时的拾得，交流起来更加顺畅，顾恪趁机问了许多事情。
“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没有那种东西。”拾得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回答。
好吧，顾恪一时忽略了，爸爸妈妈这种称呼这里不流行。
于是解释道，“爸爸妈妈不是东西，是生你养你的父母。”
拾得停下脚步，亮晶晶的眼睛看着顾恪。
“你算不算？你一直养我、帮我、教我。”
“啊？”
顾恪失笑，他这段时间的确是把拾得当女儿养，但这是习惯使然。
因为粜粜的原因，他对这个年纪跟幼妹差不多的小女孩充满了怜爱。
“不行吗？”拾得又问，眼神里有点失望。
“可以哦！”
顾恪抚摸着拾得的小脑袋，短短的时间，拔掉钉子留下的伤口已经痊愈，完全看不出一点痕迹。
就算你不是人也没关系。
他在心中默默补了一句。
小女孩很高兴：“那我要喊你什么？爸爸还是妈妈？”
“叫爸爸。”
“爸爸。”
“乖。”
这对新晋父女行走在这个绯红的世界里，偶尔会聊上一句，更多时候，他们是在跟怪物搏斗。
也许是因为身份改变，顾恪再也不让拾得出手了，这孩子打起架来太野蛮，总是弄得满头满脸的血。
“拾得，你就没有别的技能么？比如术法之类，种族天赋什么的。”
“我没有。”
拾得摇摇头，过了一会，又补了一句，“也许再拔两根钉子就有了。”
“我看看，你逼出多少了？”
顾恪分开拾得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被顾恪用洗发水清洗过，现在清清爽爽的，很柔顺，还带着股洗发水的香味儿。
头顶上的其中一根钉子，已经被她逼出了大概两三毫米，只要再逼出来一点，顾恪就可以开始动手帮她拔了。
“嗯，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行，不急，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
顾恪帮她把头发理顺，随口安慰道。
“对了，爸爸，我们要去哪里啊？”
拾得一直就想问了，她觉得爸爸大概在找什么东西。
“找出去的路。”顾恪道。
“方向不对。”
“方向不对？”
“嗯，要出去的话，应该是……”
拾得转了一圈，指定一个方向。
“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