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御书房里，气压低沉，皇帝面色凝着看着片刻前刚进来的人，也没让身边的人给她上茶，直截了当地开口，“琅玥，听说你在狱中与那凶手交手了，可有看到那贼人的长相？”
水泠月面无异样，看了一眼萧庭寒，决定先不说真话，轻声道，“回皇上，琅玥无能……并未看到那凶手长相。”
“没有看到？”
皇帝声音有些不大对劲，水泠月暗自思索一番觉得他这话中有话，又不敢妄加猜测什么，只得将视线投向萧庭寒，希望可以从他那得到一丝讯息。
可是从她进门起，萧庭寒就一直低眉敛睫，除却刚进门视线扫了她一眼，之后再没看过她。
她不知道皇帝是个什么心思，也猜不到在座的另外三人是以什么眼光打量她，心中愈加不安起来。
正前方皇帝那道视线太过灼热，带着三分探寻七分冷冽，盯得她如坐针毡。
“是吗？”半晌，萧庭元突地一声冷呵，“臣弟可是听说五皇嫂与那凶手打斗激烈，差点就将凶手捉拿归案了，怎么后来又让人给逃了呢？”
他的话音刚落，太子的目光也凝了过来，姚晋更是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微臣刚听刘大人描述才知道原来寒亲王妃不仅容色倾城，胆识果敢也是一般女子比不上的，捉拿真凶可比刑部那些人强多了。”
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水泠月心中冷哼一声，不与回应。
因为前方皇帝那道视线实在太过迫人，压得她神经也不由紧张起来。
萧庭寒看了她一眼，又看看对面的三人，忽然轻声笑了出来，“丞相大人实在过谦了，就内子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能与刑部那些精锐士卒相比，要真有您说的那么厉害，又怎么会让那凶手那么轻松就逃脱了，人还弄得一身伤回来？”
“行了，朕知道你们夫妻感情好，你也别什么事情都由着她。天牢那是什么地方，岂是一介女流能随随便便进入的？”
“是儿臣考虑不周，还请父皇降罪。”
皇帝鼻孔里哼气，“之前听太子谏言，让她参与齐鸿这件案子的调查，如今真相即将大白，老五媳妇……你却放走了凶手，是不是该给朕个说法？”
放走凶手？
水泠月无语，皇帝这是准备拿她出气了。
“回皇上，其实……”
“行了，朕要听真相，不想听你们扯嘴皮子。老五媳妇，朕最后再问一遍，你是真的没有看到那个凶手的长相吗？”
水泠月本来就准备说出真相，被他打断了倒是怪起她来了。
水泠月心思一转，眸光瞟到萧庭元不自在的神情，心中已有了思量。
顿时，整个人如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琅玥知罪……今日琅玥的确……的确隐瞒一些不是很确定的事，还请皇上责罚。”
以韩远的身份，没抓到人，如果她直接了当说出来，反而没人会相信，弄不好还会说她诬陷，如今箭在弦上，她不得不说又是另一回事了。
萧庭筠、姚晋皆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静一震，不明所以地看向同样不解的萧庭寒，可对方只抿了抿唇，表示他也不知道事情。
“你何罪之有啊？”只有皇帝与萧庭元的神情不同，他们一个似透着严寒，一个有几分惊惧。
水泠月将头伏得很低，但声音很有力道，“琅玥刚才……的确说了慌……其实……琅玥看到了那凶手的长相。”
房间里有人倒抽一口凉气，有人些微欣喜，姚晋尤其好奇，“那个凶手究竟是谁？”
水泠月凝了神，将头缓缓地抬起，眼神坚定不移，“韩太尉之子，韩远韩公子……”
“不可能！”
她话音未落，萧庭元突然从座位上站起，眼神恶狠狠地凝着她，“绝对不可能。”
“琅玥绝不敢妄言，还请皇上明鉴。”
“哼，五嫂这是没抓到凶手，想推脱责任就胡乱给别人安个罪名吗？”
“琅玥自然不敢。但是……元亲王又没去过天牢，怎么知道不可能？”水泠月目光沉静，直直地回视他，眼底隐约划过一抹讽刺，瞬间又消失不见。
“皇上，琅玥所说千真万确，绝不敢妄言。之所以选择了隐瞒此事，是因为琅玥觉得自己无能，让韩远被血影楼的人带走了，就像元亲王爷所说，人没抓到，怕没有实证所以不敢轻易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