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冲锋！”
当骑士们拉开了足够的距离，并再次将正面转向叛军后，布鲁墨尔再次下达了冲锋的命令。
“啊啊——！”
“都靠过来——！”
“别逃啊——！有长枪的都过来——！”
再次发动的骑兵冲击，使整个后方再次混乱起来。
因为此前乔伊娜一直都在优先杀那些防护弱且几乎没有近身格斗能力的长枪兵，因此这一区域的反骑兵力量几乎没有。
“撤退——！”
“反复冲锋——！”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就这样，布鲁墨尔不断用教科书一般的战术，指挥着手下的重骑兵。
尽管杀伤效果与维比乌斯所率领的左翼主力要差不少。
但骑兵冲击对心理上的打击，无疑要巨大的多。
在前后都有夹击的不利态势下，终于有叛军承受不住死亡的恐惧，转身朝后方逃去。
当其它人注意到这支部队脱离战场后，立刻就引发了连锁反应。
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
越来越多的叛军选择逃离这绝望的战场，再也不想和这帮怪物一般的家伙战斗了。
当留在战场上的叛军总数与帝国军相当后，他们全都知道自己这方已经完全失去了胜利，最终全线崩溃，无人再留有战意。
追击？
否定的。
放在一般的战役中，此刻必须全军压上展开追击，尽可能多的消灭敌方有生力量。
但这场战斗的性质十分特殊，双方并非是那种你死我活的关系。
因此维比乌斯第一时间下令，停止追击，立刻开始救治伤员。
而且他还特别补充了一点，敌方的伤员也要救。
。。。。。。
“我们。。。。。。赢了？！”
在原地放了两个神术后，就再也没有行动过的亨利，惊诧的望向身边的塞克斯图斯。
“就这场决斗来说，是的。但未来的局势。。。。。。没人能说得清楚。”
塞克斯图斯虽然给了一个肯定的答复，但在他的语气中，完全没有那种胜利的喜悦。
于是亨利不再与他搭话，朝左翼所在的方向望去。
在最初的阵地上，如今只剩下了他自己以及格奈乌斯所率领的部队。
而且依然还留在原地，一步未动。
似乎早在维比乌斯想要指挥他们加入战斗之前，就已经胜负以分了。
“兄弟！看来你的祈祷相当有用啊！”
亨利朝格奈乌斯喊道。
“还行吧！就是比我祈祷的结局差得有些多！”
“。。。。。。”
亨利被他的回复搞得一阵无语。
都胜得这么漂亮了，你还不满意啊？
不过当亨利转而观察起前方逐渐平静下来的战场后，他立刻就明白了格奈乌斯话中的意思。
尸横遍野。
眼前的场景，完全就是这个词的字面意思。
尽管亨利的年纪不算大，但也算得上是身经百战的人了。
可在他这一生中，依然没有见过如眼前这般凄惨的场景。
成百上千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堆在一起，绝大多数都不是完整的。
地面上血流成河，就连空气中的尘土也吸满了血液，顺风飘来之后，隔这么远也还能闻到血腥味。
这又让他想起了父亲生前说过的话。
小时候看书的时候，亨利一度曾被书籍中的那些战争描写吸引过。
什么荣誉，信念，忠诚，不屈，英勇一类的词汇把他蛊惑的不轻。
当父亲发现这个问题之后，他是这么对亨利说的。
“所谓战争，就是把人聚在一起互相尝试屠杀对方，有些人做起来比较轻松，有些人做起来比较困难。不过总得来说，这与一般的谋杀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规模要大上不少罢了。”
现在的亨利，当然不认为事情真有这么简单，不过单从他眼前见到画面来看。。。。。。
父亲是对的。
“侍从昆图斯。”
正当亨利沉迷在过去的回忆里时，塞克斯图斯喊了他了一声。
“啊？呃。。。。。。您有何吩咐。”
这还是塞克斯图斯第一次正式的这么称呼他，让亨利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你看，那个黑卫士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要不要趁现在把她偷偷干掉？”
原来如此，他找亨利谈话的理由，是为了征询亨利的意见。
又或者他其实已经决定好了，只是先跟亨利说一声，好让他闭嘴来隐瞒这件事。
在塞克斯图斯这么一提醒之后，亨利迅速搜索起乔伊娜的身影来。
尽管在复杂的战场上，要搜索一个特定的人比较困难，但在侦测邪恶的帮助下，身为圣武士的亨利不难做到这一点。
果然，因为与维比乌斯没有灵魂连接的关系，乔伊娜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战斗已经结束了，依旧在持续不断的杀戮着。
“乔伊娜的身份，您应该是知道的吧？”
显然，亨利与乔伊娜之间的奸情，并不会影响到亨利身为圣武士的立场。
他还真就认为塞克斯图斯的建议，有讨论的价值。
“战场嘛，总会发生点意外的，不是吗？”
“。。。。。。”
然而塞克斯图斯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却让亨利完全不知所措了。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即便是狡猾如盖尤斯，也绝对说不出阴险到这种程度的话来。
“。。。。。。您之前是怎么对我说的，还记得吗？您说自己讨厌爱说谎的人。”
亨利在心情复杂的皱了皱眉后，问了塞克斯图斯一个关键的问题。
“怎么，我不可以讨厌自己吗？”
“。。。。。。”
如此犀利的反问，让亨利再次无言以对。
因为单从逻辑上来讲，这是完全合理的说法。
“听好了前辈，虽然皇帝陛下可能不会在意这个令她失望且不是储君的女儿。但据我所知，赛根他是一定会采取行动的，而且那家伙手下有个高阶法师，我不认为您对乔伊娜的制裁行动能瞒过去。”
既然塞克斯图斯都那么坚持了，亨利也就不好再说些反对的话，转而和他谈起这种行动的风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