减木兰不动声色的垂目道:“小七知道。”
这老太君自然是把减府的威严放在第一位,要是谁破坏了减府,自然是不会轻饶,想来她觉得事情有蹊跷,便想着把他们叫过来,探探虚实。
“祖母,最近这宅子不顺心的事情老是发生,我想去万寿寺祈福。”
减木青的话,让减木兰微微挑眉,嘴角的讥讽越发的严重了。
这是开始要出手了。
老太君点点头,眼睛半眯着说道:“你倒是有心了。”
“谢祖母,不过不知道七妹妹会不会去。”
减木青说着,还朝着减木兰微微挑起一抹阴毒的笑意。
减木兰抬起眼皮凉凉的扫了眼老太君,随即说道:“这自然也是小七的分内之事。”
“既然你们两个有心,那么便明天一大早去吧。”
听老太君这个样子说,减木兰和减木青便纷纷行礼离开了,而老太君看到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眼角微微闪过一丝的冰冷。
“老太君,你不是说要言严刑拷打,看哪个才不是老爷的孩子吗?”
一直跟着老太君的大丫鬟,从外面进来,小声的问道。
“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只为了减家的名声,要是他们中有毁坏减家名声的,我必然不会放过。”
“是,奴婢明白。”
老太君好歹也是在这高墙大院生活了这么久的人,跟个人精似的,如何看不出这件事情有蹊跷,只不过是让她们两个人自己斗,只要不触犯减家的利益。
“七姑娘,这一次,可要小小心。”
减木青和减木兰并排走着,减木青朝着减木兰冷笑道。
“是吗?那就多谢二姑娘的关心,不过我觉得这句话应该给二姑娘,毕竟我的运气一直都是这般的好。”
减木兰冷眼看了看一脸阴狠的减木青,便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而减木青,则是一脸愤恨的看着减木兰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指,死死的捏紧。
贱人,我看你能够嚣张到何时。只要一想到明天减木兰的人生便会被自己给毁掉,她便想要大笑,减木兰,看你以后还能够怎么和我斗。
她似乎见到了减木兰一脸萎靡,求着自己的模样了,被人唾弃的样子,真是太爽了。
“姑娘,你这真的要去吗?”
回到南厢的孙婆婆,一听说减木兰要和减木青去去万寿寺,立马便紧张的不得了,这七姑娘和二姑娘,如今真可谓是水火不容,这般约她一起,还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去,为何不去?”
减木兰端起桌上的杯子,看着一脸紧张的孙婆婆说道。
“不可啊,姑娘,这减木青阴险狡诈,此次去万寿寺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不如就以病为由,和老太君说,你有病,不能够去?”
听了孙婆婆的话,减木兰不由的摇摇头。
“孙婆婆,就算是躲过了这一次,那下一次呢?我倒想要看看,这减木青,究竟是想要玩什么把戏。”
把杯子端到自己的唇齿间,减木兰黝黑的眸子顿时闪过一丝的暗光。
孙婆婆见减木兰的去意已决,便只能朝着意碎仔细的吩咐,毕竟意碎的力气还是很大,有她在减木兰的身边,孙婆婆还是比较放心的。
第二天,减木兰便带着意碎走出了减府,走到门外的马车的时候,减木青的马车早早便已经在上面等着了,看到姗姗来迟的减木兰,减木青掀开自己的车帘,朝着减木兰一脸不屑的说道:“七姑娘,你究竟是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减木兰借着意碎的力上了马车,听到减木青的话,不由的惊讶道:“二姑娘这是从昨晚开始便呆在马车上吗?怎么如此心急?”
听到减木兰的话,减木青顿时气的脸色发青,便有些气愤的扭头,放下帘子,便让车夫离开。
而减木兰只是冷笑的看着减木青的马车,随即坐上自己的马车,让外面的车夫可以开始走了。
这万寿寺在镇南城外的山峰的峭壁上,上山的路地势险要,但正因为这庵堂灵验,求的就是一个心诚,即便是山高水远,也有的是人去拜佛。
而由于近几日下雨山上的路并不好走,意碎见车内被安置的妥当,手炉木炭软垫一应俱全,马车缓缓而行并不颠簸,不由奇地往外看了一眼,嘀咕了句:“这马车真稳,宁世子心细如尘和姑娘当真不相上下。”
减木兰笑了笑,之前她把消息递给宁安年,根本没提马车的事,这是他自己给准备的,连马车都是他的人,所以她才这么放心。 到了万寿寺,先一步的减木青先等着,见到减木兰来了,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到了内殿门口,减木青皮笑肉不掉道:“就我们姐妹俩进去吧,你们都退下。”
减木兰冲意碎安抚地点点头,意碎跟在后面看了看天空,姑娘之前说减木青就是想动手,也不敢在这庵堂里菩萨面前乱来,随即她也放心下来。
减木青率先跨进门槛,走在最前面,对着大殿中央的一种神佛叩首,“一愿家人康健,二愿家人平安,三愿事事如愿。”
这事事如愿最称心如意的就是让减木兰早点去死!
她叩了三叩才站起来,双手合十,又道:“不过这家人不包括减木兰!”
“该你了。”
减木青朝着减木兰冷笑道。
减木兰静静的看着庙堂,淡漠的说道:“心诚则灵,还是不要说出来。”
减木青冷冷的说道:“放心,我的愿望,佛祖很快便会给我实现的。”
减木兰挑眉不置可否,也跪在地上拜了拜,不等起来,身后的减木青忽然问:“你求了什么?”
减木兰漠然道:“求心安,心安即可。”
“心安。”减木青咬牙冷笑,“你这贱……”
她猛地看了眼上面的佛祖,把贱人二字咽进肚子,“你这人还有心!”
减木兰没有理会减木青,便直直的朝着外面走去,门外的意碎看到了减木兰出来了,便立马迎上去,对着减木兰说道:“姑娘,奴婢瞧着天气,只怕是要下雨了。”
减木青闻言,微微挑眉的说道:“既然下雨,这路也不好走,不如便在这里休息一碗。”
说完,便让自己的贴身丫鬟,让尼姑给自己和减木兰装备厢房,而减木兰也没有异议,毕竟天色已经晚了,要是现在下山,半路下雨,只怕是会遇到危险。
安排好了之后,减木兰便随着小尼姑到了自己的厢房,关上厢房,意碎便给减木兰解开外套,然后给她铺床。
便弄着床单,意碎便朝着一脸沉思的减木兰问道:“姑娘,你说这二姑娘,这是想要唱哪出戏?”
减木兰倚在窗口没有说话,等到小尼姑把斋饭什么的端上来,吃完之后,减木兰这才唤来石头,让他去看看,这减木青如今在干什么。
等了许久,石头过来说,他在减木青的门外守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屋里面有其他的动静,只怕是减木青早已经睡下了。
减木兰挑眉,心底越发的不安了,可是石头的话肯定是信得过,没法子,只好任由意碎帮自己打散了发丝,便慢慢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打雷的声音,心底暗自的想到,这,只怕是真的要下大雨了。
另一边的减木青,刚躺下去的时候,便有一个人影进了她的厢房,听到声响的减木青,立马从床上坐起身子,身上穿着一件薄纱一般的透明的衣服,露出自己若隐若现饱满的身躯。
“咕噜”
那个黑影看着如此姿色撩人的减木青,不由的吞咽了下口水,随即便猴急的扑上了坐在床上的减木青,减木兰任由男人不断的亲吻着自己的身体,一脸媚态的问道:“怎么样?事情办的如何?”
那个人急急的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不顾减木青痛苦的神色,便横冲直撞,随即爽了之后,才说的:“宝贝,我办事,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十几个强壮的弟兄,只怕是过不了多久那两个美人,都会飘飘欲仙而死。”
说完,还一脸猥琐的啃了减木青一脸的口水,减木青的眼中带着一丝的冰冷的说道:“很好,很好……”
那个男人抬起头,正想要再次翻云覆雨的时候,便翅目结舌的倒在了床上,减木青满眼嫌恶的看着男人的尸体,狠狠的抽手匕首,像是还不解气,连连刺了十多刀,就连那下体,也被割掉了。
看着如此血腥的一面,减木青浑身浴血的从床上下来,听着窗外的打雷声,映衬着她的脸庞,扭曲而疯狂。
减木兰,都是你,你这个贱人,你很快就会尝到这个滋味了,哈哈哈……
千人踏,万人骑,想想,我都泪血沸腾呢,减木兰,你准备好了吗?
夜半时分。十几道人影徐徐过来,窸窸窣窣的嗓音,顿时惊醒了减木兰,减木兰睁开眸子,黑色的眼眸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寒冷。
她急速的穿好衣服,便走到走到外间,推着睡的香甜的意碎的床榻上。
“唔,姑娘?”
意碎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双手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眼睛,一脸不解的看着一脸凝重的减木兰,不解的看着她。
“嘘,意碎,有人。”
减木兰立马捂住意碎的嘴巴,而意碎了然的点点头,便拿起放在房门前的一个木棍,在那个人伸手的时候,狠狠的打向了那只手,只听到一声的惨叫声,意碎乘着这个时候,立马拉起减木兰的手便朝着她们的马车奔过去。
而身后则是不断的有人追着他们。
处理了一晚公务的宁安年还坐在桌前看着最后一封密报。
站在对面暗冰低声道:“世子爷,府里最近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近日可小心一些。”
宁安年冷笑着勾起嘴角,“那女人终于要出手了。”
“她最近和兰世子走得很近,看情况已经有人来南边了。”暗冰忽然顿了顿,几不可见地抬起眼皮,“她这么大胆,应该是兰世子和她已经连成一线了。”
宁安年冷着脸把手中的纸烧成灰烬,“你是在怪我得罪了兰盛意?”
“属下不敢。”暗冰听到宁安年肃杀的语气,起了个激灵,“只是总不该在这个时候多个敌人。”
“这个你不会懂的,就算是现在我没有和他翻脸,他也会对付我的,。”
宁安年淡漠的说道。
外面忽然打了个惊雷,宁安年回过头看向窗外,想到这时应该在山上礼佛的减木兰现在不知道在干什么?
雨下这么大,下山不知道安不安全。
暗冰毕竟跟了宁安年很长的时间,就算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看得出他这一夜心神不宁,至于为了谁他最是清楚不过,还是他让手里最老实功夫又好的人去给一个女子当车夫。
宁安年沉默地想了想,冷冷地扫了一眼暗冰,“没别的事就该干嘛干嘛去。”
外面还下着雨,他就提步往外走,暗冰见了忙跟了上前,从身边的人手中撑着伞打着,忍了半天还是说了实话,“世子爷,雨这么大您就别去了,况且不是还有石头吗?请您放心。”
“我不是放心不了石头,而是信不过她的亲人!”
宁安年冷冷的看着暗冰说道,最终暗冰还是没有拦住宁安年,看着男子急速的爬上马背,朝着外面冲出去的样子,只能暗自的着急,便立马着急人马也跟上去了。
山上的雨更大,放眼一片朦胧水汽,在感受到马车颠簸的那刹那,减木兰抢过意碎手中的包袱,从里面掏出一把长刀,在车帘上多出了一双手时,就毫不犹豫地就挥刀砍去,只听一声刺耳的尖叫,鲜血顺着风雨刮了进来喷了她满脸。
意碎顿时尖叫了一声,但也不忘抬起脚就往外踹去,门外的叫声比她喊得还惊悚,她直接掀开门帘,就见车夫已经不知何时被杀死了,马车却还没停下来,刚才被砍掉了一只手的男子摔下马车,后面还跟着四个人骑马被两个男子缠着,他们才没蜂拥上来,可也有人已经渐渐逼近。
就算事先已经知道会出意外,意碎也还是被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带着哭腔指着外面,“姑娘……好多……二姑娘跑了!”
减木兰也钻出马车,把她推向一边,看了一眼马车与后面人的距离,又看了看早就不知道跑到跑走的减木青,冷冷一笑,果然还是动手了!
到了此时此刻,她反而说不出的镇定自若。
减木兰大喊一声,“意碎,我交代你的事可记住了!”
意碎落着泪,“姑娘,你和我一起走吧!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减木兰把手中的长刀狠狠地扎在马屁股上,烈马一声嘶鸣,撒开了蹄子往前跑,她把手中的缰绳交给意碎,“他们的目标是我,你自己到了山下不要先回府,去找减木成!记得你可不能有半点损失,不然可是对不起姑娘我!”
减木兰言语轻松,然而话音一落,直接翻身跳下马车,跌落在地上连滚了几个圈,满身泥泞,后背上不知道撞了几块大石头,疼得她龇牙咧嘴。
她眼见着意碎的马车扬长而去,才算松了口气,这个时候如果和意碎一起跑,他们人多势众,肯定是不现实的,就算是这个样子,能够保住一个也是一个。
减木兰忍着痛从坑里爬起来,她交代了石头,如果打不过,那么便跑,相信,石头肯定是没事的。
她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那边打斗的几个人功夫也确实不相上下,也不知道减木青到底从哪找的人,各个人高马大,看着不像是中原人,几个回合上下石头虽然杀了其中一个,但身上也受了不少的伤。
“她在那里!”
就在减木兰还在分析的时候,身后便响起了男人的叫唤,减木兰顿时神色一冽,立马捂住自己的伤口,不断的奔跑着。
她怎么可能死?她也不甘心就这般的死去,没有看到减木青的狭下场,她如何甘心,就这般的从此掩埋在地上?
于是减木兰不断的奔跑,跌跌撞撞,泥泞的山路溅了她一身,可是她不在乎。
不知道跑了多久的时候,只听到一声的马叫声,他们便已经拦在了自己的面前,减木兰浑身狼狈的看着高壮的男子,眼中满是冰冷,却没有害怕。
“嘿嘿……小娘们不跑了啊?跑啊!”胖脸粗汉露出黄牙一脸淫笑这走过来。
减木兰稍稍退后了一步,也不打算跑了,她实在有些累。
粗汉淫笑着从马上下来,然后走到减木兰近处,才发现这个女子面容很是清秀,在雨水中一冲刷更如那池塘里的荷花似的,身上还有一种香气,可是对上她那双冰冷的寒眸,却又让他置身在寒冬腊月里,这雨水也像是冰刀子割在自己身上。
他吐了口雨水,“哟呵,小娘们看你的样子是不怕啊!那你跑什么啊!”
减木兰忽然笑了,她的笑容不冷,只是眸光幽深,一垂下眼帘让人看不懂此时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