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撩人，可陈曜没赏成。
李斯年出事儿了。
他带鼻青脸肿的甄鑫出门的时候，被甄鑫的女友逮了个正着。不过，小女友不可怕，可怕的是小女友还带了个狗仔团。
“我真是从没见过脑洞这么奇葩的女人，”李导已经抓狂了。“她有个很喜欢的明星男朋友，然后为了和这个明星男朋友的关系继续维持下去，竟然带了一个狗仔团去堵男友出轨画面，用以日后威胁？WTF？那特么是狗仔啊！她男友也不是十八线网红，而是正当红的影帝——虽然是杂牌的——可国内很红的好吗。那些照片就算不和我传，也价值几十上百万，甚至更多。F（消音）k……（消音）”
他压力一大，并且抓狂的时候就容易碎碎念。
陈曜不得不神色严肃打断他中英并出的脏话，冷漠道：“你现在话里的最重点是，那些照片上有你。但我不认为这会让你抓狂。so，说重点。”
李斯年作为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人，他只要在国内，平均每个月就要传出绯闻，夜店、饭局里的贴面热舞、酒后舌吻之类不要太多。但是他的团队一向都处理的很好。这方面的经验简直堪称国内一流。
现在，绯闻对象忽然换成了
“我怎么能不抓狂！我都要疯了……”后面又是一通balabala。艺术家的脆弱和性格的不稳定性在此时发挥地淋漓尽致。
陈曜揉了揉眉心，其实他知道肯定是发生大事了。但很明显，在李斯年这边，短时间内是问不出什么了。
“斯年，你先好好冷静一下。”
说完，他就扣了电话。
一直在他身边的慕夕夕有些担心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是李斯年打过来的，她就比较在意，毕竟白天的时候，她丢了一个超大的烂摊子给这位曾帮助过她的超级名导。
陈曜做了个深呼吸，将表情调整好，就揉揉她的头发道：“是。我需要去处理一下，你先好好休息。”
这人从来从容不迫，尽管现在也还是风雨不惊的样子，可很显然，那只是表面。
夕夕无意纠缠，可毕竟在意。
“是李导因为我的事情出了问题吗？”
陈曜想说“和你没关系”，可脑内瞬间过了一遍所有或隐藏或已明确的信息后，他本能地觉得，能让李斯年慌成这样的消息，慕夕夕早点知道也好。
所以，他给了她一个“跟上来”的眼神就朝书房走去，边走边拨通了柳文轩的电话。
“李斯年那边出了什么问题？”他单刀直入。
“少爷，我也是刚接到消息，正打算要和你报告。”
“直说。”陈曜说完，就打开了免提。
“下午的时候，李导在西山别墅的老区被狗仔队堵住了。当时他正抱着不省人事、鼻青脸肿的甄鑫上车。虽然李导助理当场删图，但……”
他接连用了两个形容词，可见那照片是何等清晰。夕夕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就打了个寒颤。李斯年本就花名在外，现在被拍到这种照片，谁知道会被写成什么样。男女通吃？特殊癖号？
陈曜打断他：“这些都知道了，说我不知道的。李斯年已经慌得不成样子了，说他慌的理由。”
他此时已经打开了电脑，李斯年抱着甄鑫的照片，他已经在网页上看见了。
柳文轩凝重道：“因为事情牵扯到了夕夕小姐。”
陈曜一愣，旋即就知道，李斯年那老狐狸，慌可能也是慌的，但那样子多半是做给自己看。他皱眉问：“什么程度？”
“有人爆料李导和夕夕小姐交往，还爆出那个房子是她的。于是，新闻从同性绯闻上升到了三角恋，前面夕夕小姐‘手撕孕妇’新闻热度没散，所以有一部分人觉得是她们俩因为争风吃醋打起来，而李导来处理问题。”
慕夕夕和陈曜面面相觑，他们在彼此的眼中都看见了尴尬和复杂。
柳文轩又道：“现在话题还在发酵，谁也不知道这个新闻最后还能挖出什么来？李导的”
“公司的公关呢？”陈曜质问。
“已经在加班了。但是，现在最难拿捏的其实还是甄鑫那边团队。他现在是受害者的姿态，舆论偏向他。说实话，我们很被动。”
陈曜第一次后悔没有干脆利落收购甄鑫所在的娱乐公司，顺便打包他的团队。
他沉声道：“别墅归属的消息是谁放出去的？先控制这个人。”
柳文轩那边传来咔哒咔哒敲键盘的声音，好一会儿之后才道：“少爷，这个问题刚刚有了结果。是一个匿名id在网上发的房产证图。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他当然明白。慕夕夕离婚始末他都清楚，那个新办的房产证，基本只过了甄鑫、慕夕夕的手。但这两个人都不可能爆。夕夕不必说，甄鑫还在医院里躺着。那么，发图的人，只有可能是甄鑫的女友，齐瑶。
而他更明白，柳文轩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齐家作为楚江另一地头蛇，齐瑶这人，并不是能马上就随意捏扁搓圆的类型。办法有，但最快最有效的很难。
可爆料只需要几分钟甚至几秒，传播更是迅速。时间这个东西，在这件事里尤为珍贵。
在陈曜默然的时候，夕夕语速略快地说：“那个证件，只有我和甄鑫看过吧。不是我就是他。对了，齐瑶应该也算一个。”
柳文轩那边一愣，“夕夕小姐也在。”
“嗯。”陈曜现在有些后悔把电话开了免提。和齐瑶有关的事情，他并不想当着夕夕的面聊。可现在也并不可能再把人赶出去。“你接着说。”
柳文轩那边沉默了。陈曜的事都多半是他办的，此刻陈曜的顾虑，他当然也明白。接着说，肯定是不能说齐瑶了。那还能说什么呢？这个事件里，唯一针对慕夕夕的人就是她，聊正事就绕不过。
恰在这个时候，下午刚来过的那位2号经纪人给陈曜来了电话。他赶紧先挂断柳文轩的。
罗飞问的显然也是这个事情，只是相较于柳文轩的全面，他考量的就只有慕夕夕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