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楚江大大小小排的上号的媒体有17家，主流媒体八家，在全国都有影响力的三家。”
“这里面是慕夕夕被救第二天，17家媒体收到的我市当局下发的文件。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要求引导舆论，让绑架事件大事化小。随后‘炒作论’喧嚣尘上。那时候，慕夕夕还浑身插着管子躺在急救室里。”
“一个生死未卜的受害者，被污蔑成哗众取宠的炒作者。绑匪都没那么无耻！”
李斯年一脸懵逼。啥？还有引导舆论这种事？引导舆论竟然还是警方逼着干的？卧槽，为什么我不知道？对了，我没有一口气买很多很多媒体，我当然不知道。
他矜持地保持嘲讽脸，假装什么都知道，并且坚决和陈曜站在统一战线。
他指了指已经被风弋的小助理捡起来的档案袋，慵懒道：“风局，这玩意儿要是爆出去，我想大概会比夕夕的新闻要火。”
小助理瞬间脸色苍白：“你们怎么能这样！”
李斯年仿佛抓到了重要的武器，凶巴巴道：“你们都能污蔑我家艺人了，我为什么不能跟公众说实话？来啊，互相伤害啊！”
眼看场面hold不住，风弋倒是能屈能伸：“陈总，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文件也好，舆论导向也好。我们都不知道，但这个案子，并不止是楚江警方的事，还涉及到更广的范围和更高级别的办案力量。”
“说句心里话，其实我比你们更想早点破了这案子，给慕小姐一个交代，也给公众一个交代。你知道，楚江本来都蝉联好几届犯罪率最低城市了。哪想出了个大的……”
“说点有用的吧，”陈曜打断他，他简单直白，“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认为，现在是风局你有求于我。但这个态度显然是不行的。”
这男人看起来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无论什么时候的，都保持冷静，拎得清自己有什么，要什么。
风弋觉得他很难缠，挠挠头就道：“可是我也就是个一月领那么几块死工资的上班狗，也拿不出什么趁手的东西来啊。要不你们把保密协议签一签？”
说着，他从助理手中接过了两个文件夹，看看陈曜又看看李斯年。
“前因后果要不要听也随你们，只要签了，我就能让更上一层的来和你们谈，届时你们和他们谈条件。他们比较肥，经费多。”
李斯年算是看出来了，这局长今天就是来走个过场的，就是想早点甩手呢。他们不签，上面的人大概因为保密协议也不好出面，他们只要死磕风弋就好了。可一旦签了，鬼知道要对上什么大神。
这个必须不能签。
可没想到，陈曜却说：“好啊，拿来。”
李斯年吓了一跳：“陈曜你别冲动！”他就不信他都能看出来的问题，陈曜看不出来。
风弋眼睛都亮了。亲自端着文件夹送过来，还给递了笔：“嘿，陈总您看，很简单的，就在页尾落个名儿，摁个手印就好了……小郑来来来，上印泥。”
李斯年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比如说老农民给智障儿子买回来个文盲媳妇儿，然后骗着儿媳妇在婚姻申请协议上签字……
陈曜签完了一抬眸正好对上李导同情的眼神，挑眉问：“你要听吗？”
李斯年嘴角抽了抽：“我能不签吗？”
“无所谓，反正你无关紧要。”
风弋道：“怎么能无关紧要呢。慕夕夕的公司里，可不就是他说了算。”
“我也能说了算。”
“哦，那无关紧要的人可以走了。”风弋挥挥手，小助理就把无关紧要的李导给请出去了。
这一刻，李导心里有点淡淡的后悔。他费心费力地撑着公司，怎么就成无关紧要的人了呢？
一出门看见柳文轩和自己的助理都在看他，他赶紧将脸上的失落收起来：“呵呵，里面讨论机密呢。我是个对秘密没有兴趣的人，出来透透气。”
屋里头。
“绑匪涉及到一个很大的犯罪团伙，这个犯罪团伙由小做大，历史可谓十分悠久，警方盯了很多年，也牺牲了不少人，现在终于要接近尾声了。三个月内他们将有次大行动，我们对此掌握较多，有把握钉死老大。”
陈曜接过他的话：“那群绑匪里有你们的人，而恰好这个人原本在这次行动中会被委派你们可以定罪的关键任务。但如果绑架案升级，他就有可能你被换掉，甚至暴露，是么？”
这下，风弋是真的有点吃惊。他还什么都没说呢，陈曜竟然推断出了真相。
“其实，签协议之前我就猜到了。”陈曜淡淡道，“夕夕胸口有血迹，却不是她的，箱子里还有一把能伸缩的道具匕首。我就猜应该有人试图救过她。”
风弋愣了一会儿，神色复杂道：“你不做刑侦，可惜了。”
陈曜没理会他：“好了，既然现在猜想证实了，那主动权在我这里。你去和你上级报告吧。就说，我愿意拿我手里的东西换，请他们取消针对慕夕夕的计划。”
风弋警惕起来：“什么东西？”
“能让你们不用等三个月就能达到目的的东西。”陈曜轻描淡写道。
风弋看陈曜的眼神瞬间变了。
“陈曜，你到底是什么人？”
“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屁！一个手里拿捏着在华国纵横十来年的犯罪组织的要命证据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简单干净的富二代？
“风局，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不是吗？如果关于夕夕的计划你能叫停，那东西就是你的，下下次见面，我可能就要改口叫你风厅长了。”
世上最了解人需要的是谁，很可能不是你的枕边人，也不是你自己，而是商人。
他们总有办法发现你的需要，或者直接创造你的需要，然后蛊惑你、诱使你，掏钱或者掏别的什么东西去交换。
风弋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却从心底里无法拒绝。
这交易，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