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玄珏听着微眯了下眼，没说话，却略带赞赏，点了点头。
“是的，那桂香确实不是他杀的。”
“你怎么知道？”陌卿惊的“腾”的站了起来，紧盯着他：“是你？”
“陌卿，你以为本督主有你那么多闲情吗？”
“不是你那你怎么知道不是他杀的。”
“是自杀。”司空玄珏手指轻敲着案台沉声说着，扬着眉头盯着陌卿，似是在等陌卿反驳。
可陌卿却没有反驳，反而冷静的坐了下去，安静的模样反而让司空玄珏有些安奈不住。
“你怎么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陌卿白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吗？你的人跟在我身后，知道桂香的死有那么难吗？
但她一抬头，看到司空玄珏那渐变冷厉的脸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查看过桂香的死，她是自杀的。”
“那她为什么要自杀，你可知道？”司空玄珏慢悠悠的问，仿佛在问今个天气好不好一样。
陌卿摇头：“这就是我想不通的，按理来说她是不会自杀的。”
是的，许世良要靠桂香肚里的孩子去争许家的家产，怎么会杀了这么个重要的筹码，再说他又是怎么那么快出现在相府里的！
陌卿正了正神色，出声道：“我明天会去彻查的，还请……”
司空玄珏一听她这么说，脑海里浮过她上次从极乐楼前路过与那些人说的话，突的不知为何有点恼意，打断她还没说完的话：“她是在相府二小姐派人去过之后然后自杀的！”
我二妹派人去过了？
满脸疑惑的陌卿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一个讯息，脸色又是一沉，双手一紧，猛的砸在了案台上。
“可恶！”
司空玄珏惊讶的望向她，见她脸上带着丝丝怒意，不由的眯了眯眼，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居然敢在他面前拍桌子！
但她这模样明显是想到了什么，莫非就是她说的隐情？
可陌卿那怒意却只持续了一个呼吸，随后又是一脸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无力地搭拉着脑袋，半天也没有说话。
“原来，这都是她设的一个局，完美！”
“……”司空玄珏表示没有听懂，但他没有问。
“督主大人，这奏折就麻烦督主替下官呈递了，明个下官就去查奶妈被害一案，还请督主大人能将楚家哥哥带过来，这很重要！”陌卿起身，朝着司空玄珏郑重的施了个礼。
这……司空玄珏没反应过来，直直的盯着眼前人，她这是想做什么？
陌卿知道这案子再查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了，再查或许会死更多无辜的人，所以现在她即便知道桂香是为何会自杀的也不会再查下去了。
司空玄珏收回手负在背后，起身，背对着她，深吸了口气，幽幽的问：“你就这样认输了吗？”
陌卿知道自己心有不甘，可是这个社会没有唆使这一条罪名，再者，身为许世良的正妻，去探望与他未婚夫有染的女子，那女子之后自杀了，于情于理，都是正妻占了理，不是吗？
无奈的苦笑一声，叹了口气道：“正如督主大人说的那般，许世良杀人了不是吗？他现在自刭了，也是罪有应得！为了一个桂香，已是死了一个无辜的翠婷，此案再查下去，只会害死一些与之无关的人，大人不如就此结案吧！”
陌卿说完只觉得很是无奈，对于人权与律法的不完善，不是她一个人就能逆转得过来的。
前世如此，在这不知名的虚拟古代更是如此，她没有妄想能用一已之力就可以将琰国律法完善起来。
夜色渐退，薄雾渐升，开着的窗子流进来一条条白雾，在两人身边轻缠。
陌卿只觉得身子一冷，打了个轻颤。
无辜的翠婷因为许世良的私欲而被杀，桂香也因某些说不得的因素而自杀，就连原本要受到法律公审的许世良也来个以死谢罪，她不同情许世良，但桂香的死耿耿于怀，无怀释怀。
静坐着的她望着从窗外飘进来的白雾出神准备离开的司空玄珏一撇眼就看到她这模样，不由的挑了下眉：“怎么，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如果恐吓，挑拨让人丧命能定罪的话，这世上会不会少些伤害。”她怔怔的望着，轻声问着。
司空玄珏听着她的话，沉思片刻，便明白过来，他身处于这个位子，看的自然比她遇到的要多很多，只是没料到她会这般想。
沉默了片刻，才出声道：“身为朝廷命官，你是有这个能力改变这个局面的。”
陌卿微愕，望向他，什么意思？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督主大人在这个位子这么多年，对于这样的事应该见过很多，但这样的事却依旧常发生，下官这微弱之力，怕是做不了什么改变。”
桂香死的冤，但她却没办法为其伸冤，因为没有哪条律法规定了唆使、恐吓有明确的定罪……
她也很有自知知明，拒绝司空玄珏的提议才是正确的。
见她态度冷淡，司空玄珏也没再坚持，毕竟这事他也……
虽陌卿是拒绝了，但她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明光却是落在他眼。
“既然如此，那我先走了。”
“不送。”陌卿此刻也没心情与他多说，微欠了个身便不再动了。
听得房门轻轻被关上，陌卿又是惆怅不已，原来身为命官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公子？”轻声询问声突的从屋外响起，拉回她略迷茫的心。
“无忧，房门没锁，进来吧。”
房门被打开，青色的人影跃然落在她眼底。
“恭喜公子破了相府猛鬼杀人案。”无忧面带喜色，他一路进来听到不少衙役在议论陌卿扮女鬼逼许世良说出杀害她人的事，他家公子回府才几天就破了这么一桩谜案，到时肯定会得到陛下的奖赏的。
陌卿微点头“嗯”了声后立马问道：“可是有眉目了？”
“有了，公子，这纸的出处好像来自礼部侍郎处。”无忧严肃的回答。
李侍郎家？陌卿微愕，怎么会来自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