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介,姐姐回来了,怎么还不过来请安?”
请你妹啊,你今天又是想玩那出啊?
“嘿咻,今天真是把我累惨了。”
“别脱鞋,客厅里全是你的脚臭味。”
“仓介,这样跟你老姐说话,不怕挨打?”
“先别打,先欠着,我这忙着呢。”
“就你还忙?”
揉着肩膀的艾丽卡走到了仓介身后,她探出了一颗脑袋观察着桌子上的图纸,
“都这么晚了,你还在研究图纸啊?”
“以前读书时都没有见你这么用功。”
艾丽卡动了动琼鼻,鼻尖有些酸臭的气味,她看向了自己白皙的裸足,
呼,看来确实有点气味呀,我以前都没有脚臭的呀,难不成被修一传染了?
肯定是这样的,那个没情趣的家伙一身坏毛病,我肯定是被他带坏了。
“赶紧去洗澡,臭死了,一身的汗臭味。”
仓介眉头皱了起来,他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老姐的双足。
明明在外面还是香气飘飘的仙女,怎么回家后就变得这么邋遢了呢?
这样的女人,以后还能嫁出去吗?
我未来的姐夫在哪里啊?
尽管脸被艾丽卡揉成了球,但仓介还是在看图纸,他想尽快将修业点四合院修建好,
在内心,他当然还有其他想法,凭借修一强大的实力,
他企图靠四合院为桥梁,与修一建立深厚的友谊,这也是为了救出母亲计划的一环。
“仓介,你变心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艾丽卡用摸过足底的手指揉捏这仓介的脸,企图同化对方,
让仓介也沾染上自己身上的气味,这样一样,他就不会嫌弃自己了。
艾丽卡冷哼了一声,红唇勾起,内心不自觉地夸张自己聪明。
“还在看呢?图纸有你老姐好看吗?”
“仓介,你难道是性冷淡?”
“你可闭嘴吧。”
烦不胜烦的仓介一把掀翻了自己老姐,然后拿着图纸就准备回屋,
但哪知,双腿结结实实地被艾丽卡抱住了。
“嘤嘤嘤,弟弟,你就这么嫌弃姐姐?”
“信不信我明天就嫁人,让你后悔一辈子?”
怎么可能后悔!
我高兴还来不及!
“老姐请认清现实,结婚不是你想结就能结,你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没人要。”
“仓介,我看你是皮痒痒了是吧,敢这么诋毁你老姐?”
艾丽卡脸上出现了几道黑线,她冷笑着弯腰捡起了地板上的白色短袜。
对,就是刚刚回家后脱下来的原味袜子,上面还带着酸臭气味呢,
袜子虽然是白色的,但酸臭味也是真实伤害。
“老姐,你要干嘛,千万别乱来!”
仓介嘴角蠕动,她有些忌惮艾丽卡手里的白色袜子,
他不惧物理层面的伤害,但精神上的伤害是万万不行的。
“哼哼,不听话的弟弟就该被好好调教。”
拿着袜子的艾丽卡就像是掌握了核武器似的,她狂笑不止。
“姐,我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我明天就给你买好吃的。”
闻言,满意的艾丽卡这才将手里的袜子放进了鞋架上面,
“乖,这才是我的好弟弟。”
“没事了吧?那我回屋继续研究图纸了。”
要是酸臭味的袜子塞进我嘴里,我这辈子都不会吃饭的。
越想越害怕,仓介索性转身上楼了。
“这是谁设计的房屋图纸,独具一格的设计,别说还挺好看的。”
身后,艾丽卡的问话声音响起,
“哦,你说这个啊,这是修一为自己的新家设计的图纸,而我正在研究施工的细节。”
“修一那这么厉害?他还会设计建筑图纸?”
“姐,傲慢和轻视只会让人更加失败。”
“嘁,我就是诧异而已。”
正当仓介要推门进屋时,一道黑影打破了两人谈话,看着突然出现的管家,仓介陷入了疑惑,
“达叔,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少爷,你的好朋友修一今晚离世了。”
哗(手里的图纸掉落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瞳孔放大脸色苍白)
“哈?(一脸震惊,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我今天还拉着他去游乐场玩耍呢。”
“达叔,消息属实吗?”
仓介的心沉到了谷底,他蹲下身正要捡起图纸,但却捡了个寂寞,
任凭他如何捡拾,图纸始终都会从他手里滑落,最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种事怎么可能?”
“他怎么突然暴毙?”
“他分明就很强大的啊,怎么会死?”
心乱如麻的仓介紧紧地咬着指甲,手指被咬破了都不知道,
当鲜血滴落在地板时,他扶着栏杆起身,脸上早已没有了血色,
“我……我去看看他,我不相信他会死。”
“少爷,夜深了,我陪您一起去吧。”
达叔的话还没有被仓介听进去,他脚步错乱,整个人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少爷,你没事吧。”
“达叔,我要去看一看修一。”
“好,我陪着您一起去。”
艾丽卡呆呆地看着地板,洁净地地板映射着她模糊的身影,
她内心很不平静,今天才一起玩耍的人,结果到了晚上却离世了,这根本让人冷静不了嘛。
“我也要去。”
夜深时分,北原家,一行人风风火火地朝着结弦家开进。
微凉的风吹拂着木叶村,也吹乱了人心,一
夜深后,看家的狗子也回到了狗窝,准备入睡,但噪杂的脚步声还是让它加班了。
“汪汪汪……”
狗在叫,人坏掉,芳林路二十号,羽生和老板,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到了结弦家里。
昏暗的客厅内,月光被拒之门外了,沙发上,结弦呆呆地坐着,
她双眼呆滞地望着身边的修一,时不时还会看向客厅由血液变化成的修一。
她放眼望去,满眼里都是欢乐搞笑的修一,
而那个爱笑的家伙,此时却陷入了沉睡,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结弦……”
羽生张嘴,却发现嗓音是如此的干涩和嘶哑,
“你没事吧?”
当他看到两个修一时,眼眶微微发酸,
在他身后,老板忘却地喘息,本就苍老的面容,在这个时候,瞬间老了十岁。
“修一……你别吓我啊。”
老板呆呆地走向了血色修一,当他的手穿过修一时,老板呆滞了,
“这是怎么回事?”
“老板,安静一点,别打扰修一睡觉。”
结弦温和的笑着,她温柔地看着修一,好似后者真的如睡着一般。
“结弦,你醒醒,修一已经走了。”
羽生崩溃地大喊着,他紧紧地抓住了结弦的肩膀,企图将后者拉出虚妄的幻想。
“你说话能不能小声点,我好不容易才哄睡修一,你把他吵醒了怎么办?”
羽生猛男落泪,他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了地面,
不愿接受现实的结弦陷入了自己编造的谎言,而修一却是真的死了。
老板捂着胸口,他一脸难受,心绞痛让他时不时地抽搐着。
“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明明很健康啊!”
老板蹲在了修一面前,他抬起的手在颤抖着,他鼓足勇气,第一次触碰修一的脸时,他的心也跟着凉了,
“他是身体为什么这么冰冷?”
“修一,别装睡了,快醒醒。”
老板眼眶发红,他没有哭,但却比哭还要哀伤,十年时间,他早就把修一看做了自己的儿子,
明明下午都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离世了?
如果这就是操蛋的现实,我草它全家!
化不开的悲伤围绕着埋尸人,站在一旁的苟子已然红了眼。
“梅尔,你哭了。”
“我也是情感动物,我也会哭,只是以前忘记了哭。”
“梅尔,琳娜也伤心,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流泪,对不起。”
苟子摇了摇头,他紧握着琳娜的手,擦拭着眼泪后,他目光坚定地看向沙发上的修一。
“我一定不会让你白白死亡的。”
我一定会搞清楚神秘物质零色光,以慰藉你的在天之灵。
当深空的狂想曲结束后,它的听众掀起了热烈的掌声,
只是这其中,苟子迟迟未股掌,他现在哪有心情给狂想曲股掌。
他重拾起修一的铁锹,命运有时候真的可笑。
修一用了十年的铁锹,它送走了许多人,结果到头来也埋葬了自己。
修一,命运的作弄是否让你发笑了呢?
当大门再度被打开时,北原家族的人也到齐了,送葬者和祭奠者都登场了,
现在只剩下死者入土为安,魂归魂,土归土,修一短暂的一生也该画上句号了。
仓介沉痛地看了一眼修一,
“你这家伙,怎么跟睡着了似的,没看到我们这么多人在为你伤心吗?你走的安心吗?”
擦掉了眼泪,仓介一脸的坚定,他沉吟道:
“你的四合院我一定会帮你建好,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一定会遵守。”
轮到艾丽卡时,她悲戚地看着修一,
早上还陪着她玩耍的小男孩,现在已经离世了,说来,她和修一就两次交集,偏偏她是感性的生物,
艾丽卡悲戚地看着修一,她抹泪说道:
“别以为揍了我,你就能跑掉,下辈子我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话音落下,艾丽卡捂着嘴强忍着悲伤回到了仓介的身边。
“仓介,人的生命,太脆弱了。”
“老姐,快别哭了。”
“可我就是忍不住。”
仓介流着泪安慰小孩儿艾丽卡,
简短的告别仪式结束后,辞职后的羽生再度重操旧业,只是这一次,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好朋友。
至于结弦,她已经安稳的休息了,是被羽生打晕的,虽然她的梦话全是修一的名字,
她已经崩溃了几回,如果在让她目睹修一的下葬过程,她真的会发疯的。
凌晨时分,老板告别了自己的优秀员工,
羽生告别了自己的好朋友,仓介和艾丽卡道别了才相见的友人,
苟子则是诀别了那个风一样的男子,他的身上充满了奇迹,却又败给了命运,
可能,像他这种超凡脱俗的能人,注定了会被高级文明抹杀的命运吧。
在露水很重的晨风中,天边露出了鱼肚白,
黑色的薄纱被收敛了起来,绚丽多姿的白天再度到来了,
生生不息的森林里,早起的鸟儿悦耳的啼叫着,分不清它是在求偶还是在觅食,总觉得它生机勃勃……
墓地,北原家的人已经离开了,暗自神伤的老板失魂落魄地坐在了修一的墓碑前,
至于羽生,他请修一喝了一夜的酒后,已经酩酊大醉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唯独苟子,目光清澈,仿佛昨晚那个抹眼泪的外星狗不是他似的。
“梅尔,我们也走吧。”
琳娜轻声对着苟子说着话,
轻微的声音好似怕吵醒了其他人,不管是墓里还是墓外的人,
琳娜温和的对着苟子说道:
“你还不能长时间保持灵魂状态,不然会对生体造成永久性的不可逆的伤害。”
话音落下后,温柔大姐姐琳娜安静地等待着些许任性的苟子,
当初升的阳光照射在地面时,苟子忽然变得有些落寞,可能是修一突然离世,让他产生了生命真脆弱的感想:
“琳娜,我现在只有你了,别离开我好吗?”
“收到,我亲爱的主人,琳娜就是您的知更鸟。”
“我们也走吧。”
“嗯,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