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从实验台上流到地上，还在慢慢向四周扩散，鼻腔里全都是浓郁的腥气。
好在小泉对尸体无感的能力稳定发挥，她的情绪依旧稳定，并没做出任何不符合人设的表现。
听见乌丸莲耶的问话，小泉一边将视线从尸体上移开，一边有点不满地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才二十年就返老还童了？”
声音不大，但是确保乌丸莲耶能听见。
意思就是……
虽然比之前有进步，但也只是二十年而已，对你这个不知道真实年龄到底多大的老妖怪来说肯定是不够用的，对吧？
然后，小泉才看向摄像头：“先生，前几天为了避开风波，我一直躲在米花警署的拘留室里，这事您知道吧？”
大概她那句“才二十年”起了作用，乌丸莲耶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虽然再次出声的时候还是能听出兴奋的感觉，但情绪确实已经冷却了不少。
“呵，我确实已经知道了。竟然会跑到那种地方去避难，也就是你。”
因为只有呆在那种地方，才能阻止组织成员，比如琴酒，杀过来找我的麻烦啊。
毕竟小泉原本真的以为这次的行动大概率会激怒乌丸莲耶，猜测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小泉嬉皮笑脸地说道：“嘿嘿，我就当您是在夸我了。其实那地方也没什么不好的，有吃有喝有人照顾，还是单间。”
说着，她眯着眼睛，一脸戏谑地歪头看了琴酒一眼：“强烈推荐哦。”
琴酒冷哼了一声，没理会她的挑衅。
琴酒没什么表示，乌丸莲耶却语出惊人：“调情还是调酒等报告结束以后随便你们，现在给我认真点。”
小泉：……哈？！
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调……什么玩意？
听着旁边琴酒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嗤笑，小泉不悦地撇撇嘴。
啧，虽然只是一句话，可她就是有种吃了大亏的感觉。
但现在显然不是找场子的时候，小泉只能忍气吞声，将莫名跑偏的主题扯回来。
“因为一直都呆在拘留室，我和我的那位研究员并没有什么联系。所以今天被美国人救出来以后，在才事务所才发现了他留在那里的箱子。
琴酒：……
这人又睁眼说瞎话。
梅洛藏进拘留所的这五天，其实每天晚上都是他亲自守在事务所外面的，等到夜深人静以后还会潜入进去确认一下猫咖和事务所里的情况，顺手清理一波被别有用心的人留下的小玩具。
这么多天，梅洛还说让他别搞藤原悠人，可他一次都没有见到这个人出现在猫咖附近，也没发现事务所里多出任何除了监控设备以外的东西。
说起来贝尔摩德也说她这几天并没有实际见到过藤原悠人本人，只是在收到梅洛的邮件通知以后才发现被放在办公室保险柜里的试剂。
那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把东西送进去的？
如果是梅洛本人的话，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东西送进去，倒是能说得通。
难道说……
梅洛其实根本不在拘留室，被关起来的那个其实是她的那个傀儡樱井？
还真是不错的障眼法……
连他这个知情人都差点被骗过去了！
所以这五天，梅洛这个小骗子究竟是跑到什么地方去搞小动作了？
在被伊曼纽尔顺路送回事务所换身体拿礼物的时候，小泉就从她家猫小弟的嘴里得知了这几天猫咖的情况，也知道了琴酒这几天的动向。
所以琴酒肯定也发现她是在胡说八道了。
不过，在琴酒面前说瞎话她会有压力吗？
别说鸭梨（压力）了，鸭蛋都没有（摊手）。
小泉：“根据我那位合作者留下的说明，这一次的成功其实完全是一次意外。”
小泉收敛情绪，开始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
“明明是和之前完全一样的材料步骤，一样的设备和外部条件，一样的操作步骤，但最终的成品却莫名其妙的出现了意料外的偏差。后来不论我如何复刻之前的步骤，但是都无一例外的失败了，都特么该死的再也没有做出同样效果的药剂。”
小泉摊手：“这是他的原话，也是圣菲琳娜后来再次断货的原因。他说自己沉迷研究，把要去供货的事给忘了个干净。”
琴酒：……
扯淡。
断货这件事，我看就是梅洛你故意的！
本来就在用饥饿营销无限拉高客户的期待，断货就是为了给这些人的期待制造断崖，好激发他们的愤怒情绪，让他们将情绪宣泄在“抢走了”上一批货的公安身上，以此给公安，以及他们背后想要对你出手的那些人施压。
他们越是愤怒，遭遇打击的时候情绪就越是崩溃，对梅洛的处理意见也就更容易偏向妥协的那一边。
这不美国人一来，那些家伙就很干脆地放弃对抗，直接选择怀柔政策了。
呵，这心理战术拿捏得挺到位啊。
琴酒忽然想起自己曾经在梅洛的书柜里看到过的那本《犯罪心理学》教材。
难道警方的教材内容真的这么炸裂，让她一个自学的都能学出这种成绩来？
显然乌丸莲耶和琴酒的想法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他的关注点就只是药剂。
“……梅洛，你该不会是想说，新版本的药剂就只有这一支吧？”
“不，当然不是！是和正常产出一样的五支。”
“那另外的……”
“诶，您听我解释啊……”
小泉掰着手指头数道：“他做试验的时候用掉了一支，发现异常后自留了一支，我给伊曼纽尔送了一支做礼物，刚刚给您展示药剂效果用了一支。”
说着，她从口袋里又摸出一支试管，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下：“还剩下一支……”
麦克风里传出倒吸气和磨牙的声音。
小泉缩缩脖子，露出些“心虚”的表情：“咳，那个，为了拉拢伊曼纽尔好好给我干活，我就擅自做主给了他点好处，就一点点……”
半晌，乌丸莲耶才再次开口说道：“也罢，毕竟是意外的产物，不能完全保证安全性。就当是让那位美国总领事帮忙试药了。”
“是的是的！”
小泉急忙小鸡啄米似地点头附和。
不知道乌丸莲耶是不是被她这副刻意讨好卖乖的样子给取悦到了，扩音器里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剩下的这支试剂，你交给上田博士。就是刚刚那位研究员。”
小泉疑惑状：“诶？不给雪莉吗？”
乌丸莲耶：“……她还要负责aptx4869的研究。”
哦，明明你前不久都还很期待宫野志保能很快做出研究成果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乌丸莲耶禁止宫野志保参与返老还童药剂研究的这个举动，多少带着点惩戒的意味。
也不知道是宫野家的哪个让乌丸莲耶感觉不爽了。
嘿嘿，或许不是哪个，而是两个都是？
小泉莫名感觉出了一口恶气。
她并没隐藏自己幸灾乐祸的情绪，点头，笑嘻嘻地说道：“哦哦，好的好的。”
然后又急忙用笃定的口气补充道：“刚刚那位上田研究员也是很有实力的，一点都不比雪莉差！相信他很快就能研究出让您满意的成果。”
乌丸莲耶：……
“哦哦，当然，您尽管放心，我这边也会让他抓紧时间加油的！相信以现在的研究进度，应该很快就能稳定产出效果更好的返老还童药了。”
呵，你就慢慢等吧。
在十一月以前，都绝对不会有效果更好的药剂问世了！
美国人和萩谷真司两边都已经准备好，要开始按照她提供的名单动手了。
因为名单很长，里面还有不少难啃的硬骨头，这将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预计会在一两个月内开始初步见效，三四个月内收割完成大约四成左右的名单。
即便只有四成，对乌丸莲耶来说，也是巨大损失了。
据美方派遣的经济师所言，当面临不明打击时，乌丸莲耶必定会试图调用储备资金来挽救这些企业，如此一来，便会导致其流动资金链断裂。
这无异于切断他的大动脉，除非有新的资金注入或外部援助，否则他将陷入绝境。
呵，老东西，在期待中焦灼吧。
好好品尝求而不得的痛苦，然后在内外双重的压迫下崩溃吧！
等你精神崩溃，变得疯狂、偏执、不顾一切，你即将走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