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3章 真·添堵计划
距剑神宫举办的第一届仙界人族英雄大会还有十一个月；
距白古前辈所说的‘汇合’还有两个月多一点；
王机玄除却修行，以及帮忙推进诡怪克隆计划，并没有其他事要做。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地球小分队几个成员凑一起商量了一下，就开始了这场浩浩荡荡的、针对天道之虫婆罗的作战计划。
计划名为：下水道堵了。
这名字是牡丹想的，王道长也没在意这些小细节。
这计划操作起来也不复杂，按最初的构想，就是找一些金仙境的高手，想办法让这些金仙的大道对天道直接接入，然后向内灌输各类垃圾信息，最终堵塞天道。
为啥必须是珍贵的金仙高手？
这就与金仙能长生的原理有关了。
大抵就是，金仙能长生，便是因自身修成的大道，与自然存在的大道产生共鸣，将自身印记打在了道则之海，从而超脱了自然规律对生灵生老病死的限制。
长生，也可称之为伴道而生。
天道这东西，就仿佛是道则之海那一条条大道编织成网络，与天地、生灵同时共鸣，从而诞生的一种奇特意志。
所以金仙与天道的关系，总归是有点说不清的味道。
沈琼霖提出的这个计划的支撑点，也正是两者之间的这种关系。
王道长好歹也学习过中级机械师的相关科学技术；
他敏锐地发现，沈琼霖提出来的这个计划，好像跟某种攻击计算机服务器的方式，差不多是一个路数。
不管如何，只要能给婆罗添堵，那就是给己方创造优势，那王机玄就绝不会吝啬自己的精力。
经过几人简单梳理，此间的难点主要有三。
其一，如何找到这部分愿意承担风险且作出贡献的金仙，或者寻找到其他的路径。
其二，如何利用金仙的大道构建数据通道，连接到天道。
其三，垃圾信息要多大的流量，才能把天道搞拥堵了。
王道长左思右想，还是决定群策群力，坚持走超级算力集群推演路线。
将需要思考的问题丢给牡丹，让沈琼霖的神域大脑负责查漏补缺，他这个老板和小队长，主要负责后续出面去跟剑舞磋商。
很完美的工作分配。
可惜，王老板这边还没当一个时辰的甩手掌柜，剑九便传声呼唤：
“徒弟，过来练剑了。你的基本功尚未扎实，莫要松懈。”
王机玄只得驾云出了自己的第二基地，赶去了正在恢复建设进度的第三基地。
剑九将接下来授课之地选在这处古战场，应当也是有颇多考量。
现如今，落杉居士被天罚搞的元气大损，古战场小天地‘群龙无首’，剑九这个半步大罗在此坐镇自是再合适不过。
剑九教学讲究因材施教、因地制宜。
这古战场有如此浓郁的煞气，剑九岂能浪费这般资源？
王道长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就被剑九封了元神与剑意，丢到了煞气之中锻打道躯。
煞气朝王机玄仙躯进攻；
王机玄的仙躯被动做出防守。
此间一攻一守，就如磨盘一般打磨他的每一寸血肉。
而王道长还要在剑九的剑意镇压之下，反复练习一套套基础的剑招，体会剑势之变化、剑道之精髓。
个中滋味，也只有王道长额头沁出的汗珠，能体现一二。
王机玄当然不会怠慢了修行。
他同样十分看重自己现如今的这位老师。
剑九能抵达半步大罗之境，那说明剑九的剑道是一条康庄大道。
王机玄如今距金仙已是不远，他现在自然不会只满足于长生金仙、太乙金仙，必是要冲刺天地间生灵最强的道境！
小天地翻涌的煞气内，王道长持剑而舞，动作时而缓慢、时而迅疾；
青雨剑与紫翎剑交相辉映，杀戮大道与青木大道轮替环绕。
剑灵小桑托着下巴、坐在那把巨剑的剑柄上，瞧着不断挥剑的王道长。
她略微撇嘴，小声嘀咕着什么，而后继续发呆。
有些灵在机房累生累死；
有些灵悠闲地晃着自己的脚丫；
灵生之参差，也是莫过于此。
与此同时，第二基地内。
牡丹的灵体已经进入了主动沉睡模式，意识转入了第二基地内的计算集群网络，梳理着海量的信息。
她在印证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基本上，只要让牡丹找到一些可用的‘端口’，她就有信心用信息对天道造成堵塞。
端口从哪找呢？
牡丹瞧着那些不断飘过的数据串，她属于非机械的、自身之灵赋予的感性思维，也在不断思索着。
她想到了自己主人此前遨游混沌海的经历。
也想到了天道的那些天道碑。
利用凡尘流传的那些天道碑，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天道碑又只是法器，天道察觉到不对，很容易就被摧毁。
这些端口，必须掌握在他们自己人手里。
‘唉，那些金仙一个个自视甚高，咋可能那么容易就听我们的嘛。’
牡丹在心底小声抱怨着。
‘沈教授给个方向就跑没影了，最后还不是本大王来操心劳力。’
‘还想着趁着艾米娜不在，多跟老板刷刷好感度呢。’
‘还是多找几个代替方案吧，天道、金仙，大道、道则、自身之道，这些概念互相交融，或许会有不同的答案。’
第二基地的超算机房中，那些超导热材料制作而成的散热管道不断冒出白烟。
这代表牡丹正在火力全开。
其实不只是第二基地，就在仙界之外、正试图挤入仙界裂缝的那成群成群的巨大舰船，大部分算力也开始推演这个‘下水道堵了’计划。
牡丹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后果；
但她判断，这对己方绝对有利，且能对自己主人的仇敌婆罗造成实质性的打击。
至于代价嘛；
这是另外的话题。
……
半月的光阴如山泉一般流淌而过。
牡丹和沈琼霖每隔几天就对一次想法，她们还未能给出明确的执行方案，但相关计划在她那已开始推动。
王机玄这边也是无比的充实。
剑九这般剑痴之人，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概念，修行起来没日没夜，教弟子也是这般。
王机玄一场普通的练剑便持续了十几日，除却要用煞气锻打自身仙躯，他还要不断参悟剑九灌输给的剑道真意。
也就是，除却身体要忍受千刀万剐之苦，他还要承受脑袋被各种信息塞满的胀痛。
此间之痛苦，让王道长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些疲倦。
这是好事；
比起他闷头苦修，有老师教导总归是要事半功倍。
王机玄对剑道的理解，不敢说日新月异，也可称与日俱增。
总算，见王机玄眉目间已掩不住疲态，剑九便放了他半天假，让他去各处走走看看。
王道长遵循就近原则，先去落杉居士处慰问一番。
血月大阵已初步重建，整个古战场小天地内的煞气，也恢复了以血月为中枢的循环运转。
阿梅带着一群诡物，在小天地间来回巡逻。
它们也不装了。
这些诡物都是血月的附属，也是被落杉居士从上古战场影响到现在，若没有落杉居士点化、血月的持续压制，它们只会成为杀戮生灵的怪物，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能有基础的灵性和思考能力。
落杉居士伤势恢复还算迅速，起码王机玄已感受不到她的虚弱。
见王机玄前来问候，落杉居士明显开心了许多。
她嗓音变得更加柔和。
“我还道撑不过这次天罚天谴，不曾想，竟是得了你们师徒全力搭救。”
落杉居士也是颇多感慨：
“现如今，我倒也不必做那多余念想了。
“天道之虫已是要除我而后快，我也没了半点顾及；
“若你要对付此恶灵，我也当供你驱策。”
“前辈您又折煞晚辈了。”
王机玄拱了拱手，一本正经地回答：
“前辈您已说了两三次类似的话了，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听，君子和而不同，你我真不必谈什么效忠不效忠。
“咱们一起联手搞那条天道之虫就可以了。”
落杉居士奇道：“这是为何？”
“因为这样不用担责。”
王机玄很认真地回答：
“我这个人并不想做一番大事业，也没想获得多高的权柄。
“人玩人的那套东西，我反正是不太信奉的。
“本来，我的旅途终点就是仙界，可中间发生的这些事，让我一步步走到了这个位置站在了这个高度，直面婆罗的罪恶。
“可同样的，这并不代表，我会一直在这个位置。
“当我达成我的目的，报仇也好，让这个仙界更贴合我理想中的样子也罢……后续我都会乘风而去，去寻找属于我自己的人生。”
落杉居士略微有些触动。
她喃喃道：“属于自己的人生？”
“前辈您别误会，我不是说您人生没意义。
“你在上古时，为了种族生存放下一切去修行变强、厮杀战斗，这是十分可敬的，我也愿意成为您这样的人。”
王机玄笑道：
“只是现在，我的女仆掌握的强大力量，给了我更多的可能性。
“我在长眠和封闭的那一万六千年中，她曾为我描述过许多次未来的憧憬，以支撑我的意识不会因为枯寂而崩溃。
“当这里归于平静、当我消灭了我的仇敌，我们就会离开这里，去到真正的仙界。
“那里应该是没有纷争，只有内心的安宁。”
落杉居士那张半透明且填满星光的面容，传递出了错愕的表情。
她问：“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想法很危险，很容易让你陷入大道归寂的麻烦。”
“我也不清楚，但这就是支撑我从那段时间熬过来的信念。”
王机玄笑眯眯地道：
“总之，今后您还是别说效忠不效忠的话，我没称霸的心思，也不想成为仙界的人上人，匡扶正义的活我会看心情去干。
“前辈以后，就喊我王征或是机玄。”
落杉居士略微摇头。
她也没多坚持，只是道：“你随我来吧，此间有两个密室，我且交代给你。”
王道长有些迟疑。
他本想请剑舞一同过来，但看落杉居士的意思，这是个人的托付。
落杉居士应该是有一些危机感了。
“好，”王道长点头答应，而后跟着落杉居士进了她起居的住房。
落杉居士所说的密室是在一幅画中。
王机玄入内逛了一圈，道心大受震撼。
此间收集着诸多宝物，不过大部分的宝物都已失却了灵性，其内的器灵大部分都是战死，而后留下了坚固的‘器之尸身’。
人王印玺就存放在密室正中，由此地的守关之灵看护。
那守关之灵是一幅完整的骸骨。
这据说是一位太乙金仙战死后的尸身，被落杉居士在她最后一场大战中寻回并带到了这里，经煞气淬炼诞生了新的神智，也就成了古战场小天地中最强的诡怪。
它自称‘乔力’，实力大概在二三品金仙，且擅长布阵。
唯一的缺憾就是脑子不太好用，有些认死理。
天罚降临时，它不曾露面，只因落杉居士下达的命令，是让它在这里守护。
这种性格确实适合看守宝库。
除却人王印玺，这里还有几件重宝，比如人王曾穿过的战甲，还有落杉居士生前用的几样先天灵宝。
这些灵宝几乎都得了落杉居士的叮嘱，若落杉居士不在了，它们就向王道长效忠。
王机玄对此也是压力蛮大的。
在落杉居士这边逛了一圈，王道长就去视察了下第三基地的建造进度。
这建造的速度，可比他剑道修行快多了。
百万机械体大搞基建，一座能容纳千万人规模的钢铁城市已有雏形，此间的核心工厂——机械体生产车间已投入运转，部分军用设施也已派上用场。
王机玄让牡丹在这里建设六百座防护天罚的尖塔，这些尖塔已有部分可以投入使用。
这也是牡丹掌控这个机械文明的恐怖之处。
天罚的数据一旦被她摸清，一条应对天罚的科技树就会迅速被点亮。
王道长对第三基地的进度自是十分满意的。
他又出去逛了逛，找白凝师姐问询了下英雄大会的进度，跟风正喝酒聊天简单切磋了一下新领悟的剑意。
风正已是在为英雄大会做准备。
他上次切磋拿出了‘天火’剑意，现在便得了修行相关剑意的剑神宫长老指点，而风正的师父也是十分开心，特意为风正锻铸了一把宝剑，这宝剑极易诞生灵性。
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推进。
王道长并未在外面久留，稍作歇息便回了剑九老师身侧，自己给自己添了压力，继续闷头修行剑道。
他在等自己的道侣归来；
牡丹的‘堵下水道’计划也有了实质性的推进。
只不过，比艾米娜先到一步的绝色女子，却是另有其人。
又过了大半个月，王机玄即将迎来自己的第二次小憩，风正却是匆匆驾云入内、大声呼喊。
“快！王师弟！火神宫那边来了几个凶婆娘找你！”
火神宫？
凶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