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傻话？你说不让我们管我们就不管吗？你别怕，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如珺情绪激动地对手机那头的人说道。
顾甄阳直接夺过如珺的手机跟那边对话，“是不是江家威胁你？……喂？喂？！”
电话显然被对面挂断了。
我紧张地捏着如珺的手，问她熙蕾说了些什么。
“她说让我们不用管她！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能不管她吗？！”如珺气得好像头上快冒烟了。
我把手里的打包盒塞给她，又看顾甄阳，“熙蕾回你了吗？她是在江家人手上吗？”
“她什么都没说。”顾甄阳的声音被一股冷气浸染，听得出他现在非常不高兴。
从接了这通电话之后，他就离开了医院。走之前交待我几句，让我今晚就留在医院，他会让阿放多调派些人手过来，家里长辈他明天就安排人送回县里，估计市里很快要掀起一波风浪。
我大概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却又没勇气深问，只反过来叮嘱他也千万小心。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我们这边应该是没有危险的，但本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原则，我和如珺还是照顾甄阳的安排留在了医院陪王雨洛母女。
好在人手够，半夜婷婷病情几次反复，有一次生生把小姑娘疼哭了。孩子哭起来的时候，嘴都张不大，唯有一张小脸的上半边皱成团。
王雨洛似乎不能看婷婷这般模样，或许是勾起了她某些难以磨灭的伤痛记忆，于是不出言，只从背后轻轻推我一把。
我明白她的意思，便替她抱着孩子，轻轻搂在怀里哄她。
哄婷婷的时候，我总会想起顾甄阳平时照顾我的细节，比如一开始放在卧室的纸巾不是特别好，惹得我打了几个喷嚏，后来顾甄阳就把家里的纸巾全换成了进口的。我只喜欢某一种口味的雪糕，他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在家里冰箱里全塞满了那种口味的雪糕。还有我喜欢什么质感的床单，我偏好哪个牌子的香水，我早餐爱甜还是爱咸……他都知道。
他说过要把我宠得像个孩子，他是做到了，可我并不想像个孩子一样只能安睡，只能等待。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婷婷已经终于睡着了。我小心地把她放回枕头上躺着，可是孩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攥紧了我的衣角不松。
为了不惊扰她的梦，我干脆靠着床头柜眯了会儿。
很快我就入了梦，梦里熙蕾被江茹带到泰元汇写字楼顶层，还推到了天台边缘，随时都有摔下来的危险。
梦里的我站在另一栋楼的楼顶，我很想赶过去，可是脚就是走不动路。
“江茹你放开她！江茹你不就是要泰元汇吗！我还给你！你拿去！”
可是她们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最后，熙蕾被推了下去……
噩梦惊醒了我，好在没有惊醒被我搂着睡的婷婷。
如珺正在床的另一边看着我，她满眼血丝，像是刚醒，“你说还什么？”
我揉了揉太阳穴，想来是自己刚刚把梦里的话喊出来了。
等瞌睡过去后，我的心悸感还驱之不散，于是我低声问如珺，“如果我把泰元汇还回去，能不能换熙蕾回来？”
如珺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隔了一会儿她才重新在病床边趴下，“别多想，先休息吧。相信你老公。”
或许如珺出于很多方面的考虑才让我不要去想归还泰元汇的事，可我偏偏认准了这个点，这一夜再也无梦。
第二天一早，范美嘉安排给我的公关助理贺小达就赶到了医院，说昨天我在熙蕾的舞蹈室外出现的一幕又被媒体加以利用，进行了抹黑，说我为了包庇朋友，买通警察，还对学员家长恶言相向。
我当时就是怕会有这种情况，话都没多说，没想到还是百密一疏。
“老板，我以后就跟着你了。”
“嗯。”
我一边嗯一边在想他口中的“老板”二字。或许我很快就不是了，因为我已然决定要把泰元汇还给江家，作为一个谈判条件来交换熙蕾的自由。
我一直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但顾甄阳来医院探望婷婷，并听说我说了计划后，当即否决了我的想法。
“不要太天真，江茹已经疯了。”顾甄阳的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看来昨晚也没有休息好，“我已经找江翊颂他爸谈过了，控制熙蕾母女的事全都是江茹一人所为。”
“为了撇清跟他们江家的关系，他当然可以这样说。”我对此半信半疑。
顾甄阳却很肯定地摇头，“以我对江翊颂他爸的了解，他不可能纵容江茹。江茹确实已经脱离他的控制范围了。江翊颂现在也在找熙蕾母女，从他透露出的情况来看，江茹可能会对她们施行暴力行为。江翊颂也不希望有一个杀人犯母亲，他已经配合警方接受了调查，现在正全力在搜寻江茹等人的下落。”
我心情沉重地跌坐在了医院走廊的凳子上。
江茹通过控制熙蕾的妈妈，从而让熙蕾自愿脱离我们这个安全圈，送上门成为江茹的俘虏。熙蕾妈妈在我印象中就是一个好赌、贪婪、脾气坏的女人，自从熙蕾成年之后，熙蕾就成了她的供养者。原以为这种关系下的母女已然亲情寡淡，却没想到熙蕾还是为了她在世上所剩不多的亲人把自己的安危拱手交了出去。
“警方目前发现江茹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是在她位于A市东北边的一套房子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消息。”顾甄阳抚抚我的肩头，全力安慰我。
我点点头。
江茹控制了熙蕾母女，可我总觉得还有人在旁边盯着我，盯着我们。而我还没有察觉出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顾甄阳。”我拉住他的衣角，轻声祈求道，“你能不能去查一查到底江茹拿什么作为交换条件跟王家做了交易？”
顾甄阳警觉地朝病房方向看了一眼，也压低了声音，“你怀疑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