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律楼死死抱着顾斌，听着那惨绝人寰的叫声瑟瑟抖，不知过去了多久，整个人还僵硬地贴在顾斌身上。舌头根本不听使唤：“刚刚刚刚……才……”
顾斌吞了吞口水，抹了把冷汗，嘴唇白，这一声，估计这附近的人都被吓醒了吧，喊得这么惨……僵硬地点着头：“嗯，有人死了！”声音轻飘飘跟幽灵似的。
又是一阵沉默，风律楼动了动僵硬的胳膊，缓缓道：“应该是……王弘之吧。”沐小心不就是冲着那个男人去的吗，她到底做了什么。“我们现在……”
“看样子应该快结束了，教官找过来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撤了。”在梁日鹏带人到来之前，清理一下残兵败将，免得天亮了，这里传出惊天血案，那时候，不知道多少人要负责任。
“大嫂，应该早就计划好了吧。”风律楼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头皮麻，好在，他手里的这杆枪，干起清理的活儿来，不要太方便！
“走了！”十分钟后，满脸络腮胡的男人找到了二人：“顾斌，让你们的人进来，案地点我已经做过处理了，以两个黑涩会私下火拼为由，结案就可以，证据在现场能拼凑起来，我留了几个活口，他们会提供警方需要的所有口供。”
顾斌立即打电话通知其他人行动，回头一看，沐小心已经拉着风律楼走了，急了：“教官，你去哪里？”
“今晚不会再有事了，别再跟着我。”
顾斌看着两人很快消失在了视线中。
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风律楼内心很忐忑，咋还有空洗澡呢？“大嫂……”
“闭嘴！”
风律楼一噎，无奈改口：“沐……小心。”
“有话就说。”
“我们去哪儿？”
“你回家，我有别的地方要去。”
看着换了一身衣服的沐小心，风律楼脑袋突然空白了，脑袋里只剩下沐小心一袭蓝裙的模样，上一句自己说的是什么，已经完全忘记了，更不知道，如此合身的衣服她是从哪里找来的？
当她像一抹清风从眼前飘过的时候，风律楼意识到了违和之处，生了这样的事情，且不说她冷静地过份，突然间穿得这么正式，据他所知，沐小心根本没什么活动安排，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到底要去哪里？”
“墓地啊，你要送我吗？”
直到坐进一辆沐小心不知打哪儿弄来的车里，风律楼还觉得自己头皮麻麻的，这大半夜的去墓地干嘛？
“要不要开车，不开的话，我找别人了。”
“开开开开开！”风律楼默默叹气，这叫什么事儿嘛，“你……自己不会开车吗？”
沐小心望着窗外的夜色反问：“开飞机的能开车吗？你就不怕我随时起飞？”
这笑话可够冷的！明明不久前还能讲几句话，可风律楼敏感地察觉到现在的沐小心心情很糟糕，还是不要和她说话比较安全！那延绵不绝的惨叫总是在脑海中循环往复，弄得他心烦意乱，看着周围截然不同的寂静黑暗，有种踏进另一个世界的恍惚感……
说来也巧，那墓园就在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风律楼知道这里，却从未来过！既然来了，自然会陪着沐小心，借着陵园里昏暗的灯，可以清楚地看见墓碑上的文字。
小明！
风律楼小心翼翼扫了眼清理墓碑的沐小心，心脏一缩，这人对那个小明……
那自己的大哥怎么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碑上，蹲下来，清理杂草……
“他是你什么人？”沐小心觉得这个和自己老师同名的人肯定是风家的亲戚，只是曾经问风律明的时候，那人闭口不谈，看到风律楼的举动便顺口问了一句。
不料，认真清理的风律楼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听说有这样一个亲戚或朋友，不过我大哥每年都会来扫墓。”
“那应该是对风律明很重要的人吧。”沐小心叹气，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也没人知道答案！
只是风律楼的回答再次推翻了沐小心的猜测：“这个人，我大哥也不认识！”
“怎么可能！”总不会杜撰出这样一个人吧？还偏偏和自己老师同名！连祭日都一样！
“听说是他朋友的朋友，他在替他朋友扫墓，这人跟我大哥没什么关系。”风律楼语气很淡漠，毕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风律楼完全没注意到听到这番话的沐小心是什么表情。
“走了！”夜风很冷，风律楼都冻的打颤，何况只穿着一条薄薄连衣裙的沐小心：“别嫌弃啊，你要是感冒了我会被我大哥揍的。”说着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沐小心肩上……
“什么……时候的事？”
“嗯？你指的是什么？”
“碑……什么时候立的？”
略一思量，风律楼才想明白沐小心的问题：“唉呀，你说话说清楚一点嘛，这个碑，好像是十年前……不，到现在，应该也有十一年了吧……应该是这位故人去世后不久立的，毛元荣说漏过嘴，所以我有印象。”
风律楼后来说了什么，沐小心完全不记得脑袋里只剩下曾经那些细碎的画面。
“木木就是沐小心啊！”
“因为你很笨嘛！”
“我们交换一下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很多风总和木木的事情……”
……
毫无动静的沐小心让风律楼觉得不安，去碰她的时候，才现这个人低着头满脸泪水。
“怎么了？”风律楼完全不明白自己说几句话怎么就把这人惹哭了，手足无措：“我错了我错了，大嫂，不不不，沐小心，我们还是回家吧！你别哭啊，你不高兴，你……你打打我也行哪……你眼睛要是肿了，回去我哥会拔了我的皮的……”
“风……律楼……”不知过了多久，风律楼才听见沐小心哽咽的声音：“我是……不是特……别蠢?”
“啊？”风律楼傻眼，这让他怎么回答，今儿的沐小心吃错药了？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惹恼她，连拖带拉将人弄进了车里，嘴里不停念叨着：“赶紧回家赶紧回家……”还是交给自己大哥解决吧，对沐小心，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