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好像世界都静默了。
倾羽愣了好久，才倏然站起，不顾周围的事物。
“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桌上的文件都被倾羽带着掉落在地。
顾莹知道这个消息对倾羽来说，是多么震撼，只能重复：“是真的！”
“其实我生完欢欢后，他就要求和我离婚了。”
“他说他遇到了你，要对你负责，不想再错过。”
“如果不是阿姨去世的事要处理，他可能早就去了。”
“那时候，你已经换了联系方式，他找了好多方法才要到你的手机号……”
“不！”倾羽还是摇头，“他喜欢的是你啊，他暗恋的一直都是你！”
“我？”顾莹略微惊。
“你不知道吗？他上高中那会，亲口对我说过，他喜欢你。”
倾羽还记得，当年程续亲口对她说自己喜欢顾莹的话，她为此失落很久。
“是嘛？”顾莹淡然反问着，似乎并在这高中的事情，“可那也是高中了，不是吗？”
“我遇到的他时候，你已经大四了，离高中已经过了五年。”
是啊，高中生的暗恋，怎么能当真。
所以她再和程续相遇的时候，还幻想着他们或许还有机会，却被他已婚的事实打击的体无完肤。
倾羽站在原地，静默了还久，才继续问道：“他为什么突然会喜欢我了，就是因为那夜吗？”
顾莹再次摇头：“他其实有去你家找过你！”
“连续三年！”
“……”
早上，宁州的街口，还没多少车辆。
天空也只是渐亮。
倾羽从酒吧出来，打着电话，听着手机中叮叮的声音。
这次，终于打通了。
“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电话中的声音有些年迈，语调带着斥责。
倾羽的手有些发抖：“爸，我想问你一个事。”
“什么事？”
“我去温城上大学的时候，是不是有人来找过我？”
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才回：“你问这个干什么？”
“爸，我想知道，请你……求你告诉我！”
“是有人来找你，还说想和你在一起，我直接拒绝了。”
心跳又是咯噔一下。
倾羽忍不住怒吼：“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骗他说我有男友了？”
姜父没料到倾羽会突然这样的态度，也是生气：“你这什么态度？”
“那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吗？我会让你嫁给那样的人？”
“什么什么人？他到底怎么样了？”
怒吼声中，已是呜咽的声音。
姜父听出倾羽语调的不正常，态度缓和了些，问：“你突然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都多少年过去了，他人都没了，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事？”
是啊，人都没了！
她突然关心，还有意思吗？
滚烫的泪水，从眼眶中溢涌而出，源源不断。
“喂，喂，到底怎么了？”
姜父的声音，还在手机中响着，却被倾羽挂断。
她猛然想起顾莹的话。
“你去上大学的第一年，他就去找过你。那时你父亲嫌他学历低没有前途，拒绝了他。”
“后来几年，他每年都有去过你家，见你父亲，但是都被回拒。”
“直到你大四那年，他生意做大了，却得知你有男友的事……不然，他也不会和我假结婚了！”
呜……
倾羽哭了好久，才又拿出了手机，翻到了那通被她特意备份的通话信息。
她缓缓的将手机贴入耳边。
那人的声音，恍如隔世，还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可是如同六年前一样，除了记忆中的那声倾羽，再无其他。
周围的一切，却是一片静寂，连带着马路，都是一片空白。
有的，只是蔚蓝的天空。
“倾羽……”
“恩！”倾羽仰头那无际的蓝天白云，莫名的大吼着，“所以……你说啊，你说啊！”
“你为什么不说下去？为什么不说完？”
“我在听，我想听！”
她哭的泪流满面，身体都有些虚，索性蹲在下身，头埋进了双臂中。
就这样稀稀落落的呜咽了很久，以至于没有察觉到，马路对面有个熟悉的身影正看着她。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街道上始终只有零星的人走动。
突然，一阵秋风呼啸而过，随之而来的，是路边的树木发出的瑟瑟响起。
倾羽依旧蒙在膝盖间，双手紧握着，头发也散乱开，似是与世隔绝。
时间一点点流逝。风声还在继续。
姜倾羽突得停住了哭泣声，微微得抬起头，喃喃自言。
“我也是！”
“我也是喜欢你的，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