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时间的搜索无果后,我们又拉出大正带来的两条黑狗,想要借助其灵敏的鼻子找寻泥人和婆婆的影子。黑狗来回奔波几次,虽然没有什么实质的发现,却会本能的避免与古树的接触。
“狗好像是有些怕这株古树。”我有些惊奇的开口说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大正拉着另外一条狗特意将其放到古树旁,只见黑狗在靠近古树的位置死命的挣扎,似乎想要逃离它的跟前。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在树中?”师傅说话间,大着胆子将手中的篾刀砍在古树枝干位置。篾刀砍去古树一层厚实的表皮,露出褐色般如同干柴一般枯老的茎肉。
“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正用手扳着古树的根茎,枯老得根茎如同风干的腊肉一般轻松就被扯下,将其放在手中仔细观察,除开极度缺少水分外,与周围的树木无异。
“估计是白天查不出什么东西,要不咱们晚上再偷偷过来。”师傅见徒劳无功,遂提议道。
月亮爬上树梢,将皎洁的月光铺洒下来。自从来到老尖山,我们的手机时间都莫名其妙的出现错误,大正之前曾说手机在镇上时能够显示正确的时间,只是一回到老尖山时间就会出现错误,我们也不清楚原因,可能是这地方存在某种磁场也说不定。
看着月亮不断上升,准备妥当的我们偷偷来到之前躲藏的竹林旁。我们到达的时候,婆婆还没有来,反观树下数不清的泥人,已经在随着无声的韵律有序的起舞。
“泥人的个头比昨晚小了好多。”刚看到泥人的样子,立即就注意到它的个头比昨晚小了将近一半多。
“昨晚到咱们膝盖的位置,现在就比咱们脚踝高一些,难道它们还没有完全成形?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师傅疑惑的跟我商讨着眼前变化巨大的泥人。反观一旁的大正,或许是第一次见到怪异场景的原因,只是他炯炯有神的盯着眼前的泥人,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婆婆们什么时候来?”看了一会泥人有序的舞蹈后,我多少感觉有些无聊。
“可能需要点什么吧,从昨晚我们看到的多少可以得出,眼前的泥人只是那些女人奴役的对象。”师傅小声的解释道。
“什么女人?”大正听闻我们对着泥人探讨女人,不解的问道。
“就是第一天我们在山腰上看到的女人,咱们昨晚也在这地方看见,而且不止一个。”我简单的解释道。
“你们说的女人我之前就只看到一团模糊的黑影,根本不是你们口中所说的样子。”大正回忆着之前的所见辩解道。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搞什么鬼,我们看到的都是她不同的样子,或许我们看到的都不是她真正的样子也说不定。”面对整个问题,我同样也是一筹莫展。
“小声些,她们来了,她们的耳朵很灵,现在开始不要再说话。”我和大正讨论的正热烈,师傅忽然小声的提醒道。
七八个身穿古朴衣服的婆婆如同被风吹来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距离古树不远的位置。她们晃动着佝偻的身子,吃力的朝古树下的众多泥人走去。
婆婆靠近泥人后,重复昨晚的动作,将为首的一只泥人按倒,婆婆吃力的跨上去后,身体缩小的泥人不能承受婆婆的体重,看似轻微的重量还是将身下的泥人压成数段。婆婆狼狈的摔在地上,猛烈的撞击发出如同撞钟一般结实的声响。
婆婆跌了一跤后,愤怒的爬起身,干瘪的嘴唇微微张开,口中发出干涩的哇哇声,脸上的皱纹几乎凝聚到一起。只见其随手一扬,身边数个矮小的泥人躲闪不及,瞬间被敲得粉碎。
在连续敲碎数十泥人发泄完情绪后,她将数个泥人拉至身上跪好,踩着其中一个泥人的背部,几乎是跪坐在它们身上。
其余婆婆看到为首婆婆的举动,都开始纷纷效仿。在婆婆们都找到各自的奴役对象后,只见为首的泥人开始莫名的晃动脏兮兮的身子,开始带领着身后的泥人围绕着跟前的古树绕起圈来。
无声的旋律,有节奏的舞蹈,婆婆诡异的嘶嚎,加上古树枝叶吓人的生长速度。这一系列的东西交织在一起,让原本在山上待了两个月的大正惊恐万分。
泥人每绕过一圈就开始溶解,最后变成一堆泥块般的碎渣。跪在泥人身上的婆婆则没有丝毫的变化,她们的样貌一直都是老妇般的苍老,脸上的也是保持着同样狰狞的表情。正中的古树枝叶生长速度极快,在莫名的舞蹈伴随下,枝叶几乎在数分钟内伸展开几米的样子。
我们在原地待了约莫数个小时,眼前的场景一直在重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就在我们以为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打算折回竹楼时,只见为首的婆婆忽然痛苦的大叫起来,她的身体不知为何突然剧烈的抖动着,不多时,只见其面颊上的皮肉开始大面积的脱落,露出惨白而结实的肌腱。
伴随着面颊上皮肉的脱落,只见其身上的器官开始如同泥巴一般断开,手掌和手腕分离,双腿和下肢分离,几乎在眨眼间,原本看似身体硬朗的婆婆如同高楼碳塌一般轰然倒地,身体上的各部位逐渐化作一滩泥水,只留下一套古朴的衣裤。
在为首的婆婆倒地后,身后的几个婆婆都出现了同样的状况。没几分钟,原本热闹的古树周围只留下几个身材瘦弱的泥娃娃和几套古朴的外套。这几个泥娃娃将地上的衣裤收拾好抱在怀中,随着衣裤的回收,它们的下肢如同深陷流沙一般开始下滑,不多时竟完全沉没进泥土中不见踪影。
古树在泥娃娃消失后也逐渐呈现出原本的模样,它的枝叶显眼的向枝干内部收缩,原本冒出的众多新芽也相继折回到古树内部。青翠的表皮逐渐变黄范黑,郁郁葱葱的大片树叶也相聚干瘪脱落,没几分钟已经跟白天所见的枯树没有丝毫差别。
“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昨晚出于恐惧的原因没有看完,今晚看到的场景,真是让人毕生难忘。
“大山里竟然有如此令人难以相信的事情发生。”师傅同样对眼前的场景感到震惊,这样的场景跟传说中的铁树开花相比,是不是也有得一拼。
“我都不知道我之前的两个月都在干嘛,那么长的时间竟然没有发现这么壮观的景象。”大正之前就被泥人古怪的舞蹈震惊,现在看到古树返老还童再返老后,更是惊叹的半天没有吭声。
“咱们有什么想法可以先回竹楼再说,现在这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一切归于平静后,师傅看着头顶几乎没有动过的月亮,谨慎的说道。
我们回到竹楼后,都在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三人躺在竹楼上,一时间竟不知道从哪开口。
“现在怎么说?你的葡萄还打算在这边种植?”长时间的沉默后,师傅率先打破了沉默。
“之前我还很坚定,可是在我看过刚才的事件后,我现在有些犹豫。”大正简单的答道。
“咱们虽然观察过两晚,可是完全不明白她们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师傅忧虑的说道。
“我看你还是放弃这块地,重新找地方比较好。先不说那些泥人和婆婆对你有什么危害,要是以后葡萄种下后也出现返老的情况,想要有收成估计很难。”我好心劝说道。
“我现在也在考虑,咱们再多观察几天,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发生。”大正虽然害怕,不过却不太想放弃。
就这样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观察,连续查看了几天都是看到相同的场景后,原本满怀期待的我们也不由得想要放弃。
“从最近几天的观察来看,只要不去干扰破坏她们的仪式,她们似乎对咱们没有什么危害。”几天的观察下来,大正似乎又有了在此栽种葡萄的底气。
“这些天咱们都是晚上行动,白天睡觉,熬夜时间长了对咱们这样的重体力工作者来说可不太好。咱们今晚就放弃观察,安稳的睡一觉,要是明天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可以考虑叫四麻过来开工。”多日的徒劳让师傅也放松了警惕,开口指示道。
“我现在就通知四麻。”我知道师傅的意向后,立即打电话通知四麻。
四麻接到电话后,先是担忧的问了一遍我们最近的情况,在得知我们完全没有碰到任何危险后,惊讶的不敢相信。就在挂电话的时候,四麻开口问是否要叫上李崎,我想了一会,觉得还是没有必要,因为我们三人这几天都是自己做饭,虽然难吃也还是可以忍受。要是叫上李崎又碰上危险,一个女孩子终究不太容易接受。
挂上电话后,又与师傅商谈了一会,天色刚暗下来,也不清楚具体几点,倒头就睡。夜间竹楼外的黑狗不时传来几声带有哭腔的啼叫,不过也没有人在意。
次日清晨,我老早的从竹楼爬起来,起身想要到竹楼外洗漱,却觉得整个人异常疲惫,就像昨晚刚做了一场重体力的劳动。原本打算就这样再躺一会,却发现身旁的师傅头发突然增长了六七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