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香村的人热热闹闹,连连贺喜,待说了好半天的话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散去,离开的路上嘴里还念叨着,这读书人啊就是不一样,以后咱们稻香村可能有底气了。
送走了众人,陆家众人关上院门自己说话,到了正堂之后,陆之逾便先行上前叩拜了祖父祖母,然后才站起身来。
陆大成通过柳月兰的提醒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儿子和孙子他是了解的,坐定之后便沉沉发问,“说罢,你们身上这是怎么回事?”
陆欢颜也打起精神来仔细地听着,刚开始三人还支支吾吾不肯说,后面在众人的催促下,陆之逾不得已便说了出来。
“我和爹爹还有叔父一放榜就去看了,本来看完了正要回来的,爹和二叔说给家里再添点东西,我们就去市场上瞧去了,谁知道、谁知道去了之后瞧见舅舅还有二舅舅也在那儿!”陆之逾一说起来便有些义愤填膺了。
众人听出来说的是柳家兄弟俩,难道是跟他们打架的?
陆欢颜心中一动,接着听兄长说下去,“他们在赌坊里赌完了钱,刚出来却是没钱还上,本来我们不打算看的,可谁知道一旁有个当铺的掌柜的又出来了,问他要当钱,那个时候我们才生气了的。”
柳家能有什么东西来当?真是奇怪了?难不成他们走了什么狗屎运。
看着众人愈发疑惑,陆长河则是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陆长树抬起头来便道:“大家不知道,那当铺老板手里拿着的是傅公子送给满满的生日礼物,那根簪子一拿出来我就认出来了!说是这簪子柳家说是当半个月的,这都过了半个月了,居然还没有来赎,这才闹起来的!”
闻言陆欢颜吃了一惊,她的生日礼物?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陆欢颜,陆陈氏赶紧催促着孙女去看看是不是丢了,陆欢颜一溜小跑跑回去,因为搬家她把东西都给收了起来也从来没有打开过,一翻出那个匣子,打开之后就傻了眼。
这是什么时候丢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回到正堂,众人看着空落落的匣子就明白了过来,联想一下半个月之前,柳白氏带着柳二虎还有潘氏还有柳亮一道来过,看来应该是那个时候丢的。
只是陆欢颜从来都不在意这些首饰钗环,又忙着修建屋舍和药酒坊,这才没有察觉。
听见这话,柳月兰的脸色难看到无法言说,眼中盛满了失望,这是她的嫡亲娘家啊,竟然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偷的居然还是孩子的东西!
陆之逾见叔父都说了出来,叹了口气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将接下来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他们看到那簪子之后就上去质问,说那是他们家的,柳家兄弟俩刚开始还不想承认,后来却是转了口,说是他家的,让那些赌坊的人来问他们要钱。
他们气不过,便和他们争执起来,然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赌坊的人不敢下黑手,因为钱不是陆家的人输的,只能是拉扯着他们要钱,说什么都是亲戚,这是大舅子竟然还不给钱,一点情义都不讲。
围观的众人不知详情,一方面觉得柳家兄弟俩自作自受,一方面对陆家的男人不留情面的拒绝也报以非议,只折腾了好久这才回来。
至于柳家到底是怎么样,他们也懒得管了。
话音落下,房中一片寂静,陆大成不住的叹气,陆陈氏也是气的不轻,柳月兰眼中含着泪水哭倒在丈夫肩头,反而只有陆欢颜最是平静。
过了良久之后,她淡淡地道:“爹,娘,别伤心,这一根簪子也不算什么,但是您也看清楚了舅舅和外祖母他们的嘴脸,咱们如今过上一点好日子,他们会像牛皮糖一样粘着不放的,从以后就不要再给他们钱了。他们有手有脚,如果不滥赌,日子也未必过不下去,至于别的咱们就别多管了。”
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口齿清楚,众人都是点头赞同,柳月兰本就对家人失望透顶,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不心冷?
吸了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当即便直起身来道:“你说的是!以前是娘糊涂,娘以后再也不理会他们的无理要求了,要是还有一份亲情在,也就这么处着,要是不念了,我也就当没有这两个哥哥!”
陆欢颜欣慰地笑了,走上前去抱着母亲的腰身劝慰,一旁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而似乎在场的人中唯一对这簪子遗失没有任何不满的,恐怕就只有阿炎了。
他望着陆欢颜的模样,心中明白满满也并不在意簪子丢不丢的事,说明在她心里对这个簪子并不在意,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心头冒出欢喜来。
待说了好一会儿话之后,陆欢颜擦了擦母亲的眼泪,笑着道:“今天是哥哥中榜的日子,那可是喜事!咱们刚搬了家,哥哥又考上了秋试,这可是双喜临门,不能哭的。”
柳月兰被女儿逗乐,破涕为笑,点了点头,“可不是!是娘错了,今儿个是大哥儿的好日子,娘去做点好吃的,大家晚上接着热闹热闹!”
众人都欢呼雀跃叫好,将适才的不快全都抛之脑后,堂中顿时洋溢起欢乐和兴奋的氛围来。
到了晚上,陆之远两个放学回来了,知道大哥中了榜也是高兴不已,陆之逾比他们大上两岁,他能这么快就考上,他们定然也很快!
陆大成笑眯眯地看着三个孙子,“今年是大哥考,明年就轮到你俩了,这可得努力读书,不能退后了。”
虽然两人于读书上面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这读书认字还是要的,当即便点头称是,拍着胸脯保证,他们明年也能一举考上。
陆陈氏笑眯眯地道:“成,明年你们考秋试,你哥哥就去考秀才,个个都能中!”
众人更是欢笑一片,几个兄弟也觉得心头都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