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过年的,乐呵乐呵,别这么不开心,你放心,我都省得。”陆长河为怕妻子心中难过,过年也过不好,便低声宽解道。
柳月兰抬起头来,朝着丈夫柔柔一笑,以示让他放心。
陆长河趁着四下无人,悄悄地在妻子面上亲了一口,成功逗笑了妻子,这才放心地出门。
知道父亲要去外祖母家,陆之逾和陆欢颜都很是兴趣缺缺,不过陆欢颜还是有些不放心,小手拉着父亲的手,殷殷叮嘱道:“爹,你只送了东西就回来,不要多说什么,好吗?”
陆长河知道小女儿不放心自己,蹲下身来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笑着道:“你放心吧,不会出啥事的,爹送完东西就回来,路过镇子上的时候给你买糖酥吃。”
陆欢颜笑盈盈地点了点头,这才将父亲送出了门外。看着父亲往村口走去,这才舒了一口气,回转身来便去寻兄长去了。
过年都是热热闹闹,忙忙碌碌,陆之逾不好落于人后,也跟着大家伙一道热闹,今日见家里二叔二婶也带着弟弟回了娘家,祖父祖母没有女儿,自然也没有人回娘家,是以今天的陆家是平静而又安详的。
吃过早饭,他便回到了书房去读书写字去了,陆欢颜和阿炎坐在窗户下头的软榻上晒暖,而傅云殊则溜达去了药酒坊转悠。
空气中都带着几分悠然自在的感觉,陆欢颜笑盈盈地翻着医书,一边核对着和阿炎身上相同的症状,若是可以,将阿炎身上的毒尽早解开,明年春天他才不会痛苦而又难过。
阿炎只坐在一旁翻书看,时不时地扭过头来看着陆欢颜仔细认真的侧脸,少女白瓷一般的肌肤上晕染着几抹金光,底下隐约还带着几抹红晕,好看极了。
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不住地扇动着,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扑在他的心头,痒痒的很舒服。
他侧过头来,看着眼前的书本,嘴角处轻轻泛起了一抹微笑来。
房中静谧一片,气氛恬然的紧,不知过了多久,却听见外面突地传来一声细小的鸟叫声来,陆欢颜沉迷于翻阅医书,并没有听到,阿炎却是微微侧了侧头,转眼看向了外面。
不过一会儿,那鸟叫声又响了起来,短促的紧,阿炎脸色一动,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书本。
以鸟鸣为号,若无大事,则不必响鸣,这般短促急切的声音,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阿炎站起身来,扭过头来看着她的模样,片刻后低低地道:“满满,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
陆欢颜正沉浸在医学的海洋里,哪里在意这些,只以为他是出去出恭去了,当即便笑眯眯地道:“知道啦。”
阿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来,轻轻地应了一声,随后才转身走出了门外。
庭院中也没有人,阿炎左右看了看,索性直接从院墙上翻了出去,沿着陆家的院墙往后走上些许时候,便到了一处山坳前。
这里是山脚下,可一旁却有一条土路通着槐花屯,只不过能勉强让一只马匹通过,是以虽然这里路很是方便,但稻香村的人如今修了大路,也就不在乎这条小路了。
此刻这里正站着两个人,穿着寻常的农家衣裳,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如果不仔细去看他们的眼睛中流露出和一般人不同的肃然和冷静之外,几乎与常人无异。
阿炎缓步站在两人跟前,随后才见一人上前恭敬地道:“属下苍雷参见主子。”
“属下紫电参见主子。”
两道异口同声的声音传来,阿炎缓缓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们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温暖的神采,“你们来了。”
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低声道:“前后已让风疾和夜雨守卫好,不会有人贸然到这里来。”
阿炎淡淡地笑了笑,他在这住了数年,自然知道这里很少有人前来,只点了点头,随后道:“急号为鸣,可有什么事吗?”
苍雷缓缓地点了点头,神色肃穆的紧,顿了顿之后才道:“属下在永波府作障眼法之时,曾见过京城中派来的人马。”
阿炎神色波澜不惊,“王府的?”
苍雷点了点头,随后才见他想了想,随后才低声道:“无妨,她找不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除此之外,还有何事?”
苍雷见他并不在乎的模样,心中发急,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才见同伴紫电走上前来轻轻地道:“主子,这并不是最要紧的,还有一事是前些日子刚得知的。”
“什么事?”阿炎静静地看着他。
紫电?犹豫了片刻,这才低声答道:“皇长子出事了。”
听见这话,阿炎的眸光骤然紧缩,眼眸中现出了一抹冷厉来,苍雷和紫电迅速察觉出来他身上的变化,当即肃然而立。
“皇长子出了什么事?”
“初入冬时,皇长孙百日宴,皇长子府遍请文武百官,帝后亲临,无上荣耀,可不过到了年节前,京城流星快马而报,皇长子突然获病不起,如今缠绵病榻,京中局势危险。”紫电低声说了出来。
冬日的野外还有几分寒冷,苍雷和紫电还不太熟悉如今这般的打扮,颇有几分不自在,只瞧着身着棉衣的阿炎仿佛泰然自若,心中不由得敬佩的紧。
主子身份尊贵,却不想在这小小乡村也住的这般悠然自在,却仍旧难以掩盖他身上的气质,令人心悦诚服。
阿炎没有说话,两人的心便有些焦灼起来,对视了一眼却也不敢催促,半晌之后才听见阿炎的声音传来:“谁做的?”
“此事未明,属下无能。”主管情报的紫电无奈地低声说道,“不过据属下所知,当时宴会上邀请的是慧贵妃、杜淑妃,还有四皇子和六皇子。”
“你的意思是他们所为?”阿炎静静地说道,眼前迅速浮起两张面庞来,微微思索片刻,却很快挥去。
依他的了解,这两位虽然颇具能耐,也有野心,却不会做出这么明显的事情来,除非他们蠢笨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