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颜怔怔不知如何开口说话,怪不得他当时一走了之,宁愿他们以为他死了,都不愿透露出一点口风出来。
“那还有锦瑟和华年呢?”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来狐疑地盯着他。
萧令琰轻笑了一声,随后才低声道:“她们是我手下的月卫,没有我在你们身边引来危险,她们保护你们足够了。”
陆欢颜眼皮微垂,眼底划过一抹轻轻的伤痛来,顿了片刻之后才低声道:“那你在京城呢?过的好吗?”
萧令琰闻言顿了顿,随后轻笑了起来,避而不答,“如今知道你什么都安好,我过的就一切都好。”
陆欢颜抬眼瞧了他一眼,心中满是温柔却又禁不住的发酸,随后伸出手来拉高他的衣袖,萧令琰一怔,随后赶紧躲过,却不妨被她牢牢抓住了手腕,陆欢颜轻瞪了她一眼,伸手将他的衣袖拉了起来,只瞧着胳膊上都还横亘着几道蜈蚣似的疤痕,看着便是这几年的伤痕,想来便是这几年的事情了。
陆欢颜鼻尖一酸,眼眶便有些发热了起来,萧令琰赶紧将袖子放了下来,低声哄劝起来,“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别哭了……”
屋子外头,陆之遥和陆之远也起了身,捉着还在睡梦中的傅云殊起了床,连珠炮似的发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傅云殊只穿着中衣,满脸无奈地倚靠在桌子上,“我所知的不比你们多,我也不过就是……碰巧知道他是晋王罢了。”
“碰巧?”陆之遥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满是怀疑地盯着他。
傅云殊尴尬地哈哈了两声,挪步到一旁洗了把脸,拿着巾帕擦着脸这才道:“即便他是晋王又有什么了不得,你们就拿他当做阿炎不就成了?”
“这能一样吗?”陆之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祖母还说傅云殊年长些最为靠谱呢,他这能叫靠谱吗?
傅云殊放下巾帕穿上了外衫,这才觉得自己不是被两人看了个精光,看着两人愁眉不展的模样,低声道:“晋王又如何?他的日子也未必过的就比你们好。”
陆之逾抬起头来,眉头紧皱,“这几年京中出了不少的事情,晋王……”
傅云殊啧啧感叹,到底是读书人,将来要走仕途的,脑筋也清楚,他轻咳了一声,看了看正房的房门到现在还没开,想了想便大度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们我所知的罢了,其他的你们可千万别再问我了,我折月楼在江湖上多年,替别人保密的规矩可是不能坏了。”
听见这话,两人都颇为振奋,赶紧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体,等他细说。
这一开口便说了将近一个多时辰,锦瑟和华年都等的焦急了,这早饭还吃不吃了?
不过好在成果喜人,等陆之逾和陆之遥从傅云殊的院子里出来的时候,昨日脸上的那些愤怒和气愤已经化为乌有,变成了若有所思和无奈可惜的表情。
进了正房之后,瞧着日上三竿了,陆欢颜和萧令琰还没从屋子里出来,陆之逾脸色一顿,心疼归心疼,但妹妹的清誉可是不能损坏,急急忙忙上前拍门,“还不快出来?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出来我可要闯进去了!”
里面陆欢颜正起身,听见这个动静不免脸红了一阵,随后赶紧手忙脚乱的穿戴好衣裳,这才出了门。
门开了,瞧着妹妹脸颊通红,衣衫倒是整齐,陆之逾不善的目光在随后走出来的萧令琰身上狠剜了他一阵之后,这才低下头来清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你难不成不记得了?”
陆欢颜被训的满脸通红,沮丧地垂着头,萧令琰见心爱的人受骂,赶紧抬头道:“满满身体弱,这才多睡了一会儿,我只是在旁看着她罢了。”
陆之逾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瞧着他眼圈通红,看样子是一夜没睡,心里便又忍不住柔软了一下,轻咳了一声随后转身道:“还不过来吃饭!”
两人对视了一眼,陆欢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随后跟了上去,萧令琰忍不住微笑起来,环顾四周,只觉得好像又回到了稻香村一般,心中缓缓浮起柔软,随后跟着一道走向了饭厅。
小院里满是阳光,锦瑟与华年瞧着几人已是和气下来,不再如昨夜一般剑拔弩张,松了口气,殷勤的上前布菜,谁知陆之逾和陆之遥都是轻哼了一声,当做没看见似的,两人尴尬不已,愣在当场。
陆欢颜也当做没看见?一样低头吃饭,还是傅云殊瞧着热闹,嬉皮笑脸地道:“这就是跟错了主子的后果!”
华年咬了咬唇,满是愧疚地看着陆欢颜,屈膝行礼道:“姑娘恕罪。”
陆欢颜抬起眼来瞧了她一眼,片刻后才低声道:“你也是奉命行事,这事不怪你。”
华年心中更是紧张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主子叫我等保护姑娘周全,奴婢们也是为了姑娘的安危,这才没有说过,却对姑娘有欺瞒之罪,请姑娘责罚。”
陆欢颜看着两人的模样,一言不发,萧令琰也没有多说话,此事他也插不得嘴,满满是个有自己主见的人,这般被欺瞒下来,总要发发脾气才好,更何况这两人如今已是她的人了,她要怎么处置都是她的事情。
顿了片刻之后,才听陆欢颜轻轻地叹了口气,“罢了,你们起来吧,若是日后再有什么欺骗我的事情,你们就不必留在我身边侍奉了。”
华年和锦瑟心头俱是一惊,自然连连答应,姑娘待她们的好,她们心知肚明,此事已成这般情形,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同样情况了。
陆之逾也舒了一口气,赶紧道:“还不快起来吃饭,别跪着了。”
两人依言起身,这才将饭菜给众人盛上,陆欢颜闷头吃饭,眼神都不多瞟一下,萧令琰缓缓地拈起筷子,熟悉的味道入了口,让他更觉安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