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若不是真的担心被佣人看到，万攸攸根本不想对这个男人示弱。
好在男人说话算话放开了她，
她立即挣脱开去，而万尊也没有再做什么，只是细心地把龙利鱼排装盘，配了西兰花还有土豆泥。
美好的食物盛放在白色的盘子里，万攸攸看到就食指大动。
男人给她拿来了餐具还有食物，万攸攸立即开动。
“好吃！”
她有点难以相信这个是万尊做出来的。
万尊在她对面坐下，两个人开始一起吃这顿平静而又简单幸福的晚餐。
一开始，他没说话，她也没说话，认真地填饱自己的肚子。
直到万尊问起万长生的事。
“书店会很忙么。”
“还好，”万攸攸说，“这种东西都是有规律的，周末、节假日、或者搞活动的时候会忙，这段时间刚开张也忙。”
“你每天都要去店里？”
万攸攸抬头思索片刻，然后说：“这段时间是。”
她有预感他接下来要说什么，果然，万尊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
“你若是每天这么晚回来，长生都看不到你。”
万攸攸喝了一口水：“我会平衡好的。”她说，“我会争取午休或者空余的时间回来看他，也会每天晚上都陪着他，你不用操心。”
对于这样的问题，她一直有些敏感。
她当然知道以现在的状况——万尊尚对她心存愧疚，一时半会不会撕破脸皮跟她争取抚养权。
但是日久天长，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
万尊琥珀色的眸看了她一眼。
没有说类似于“他也是我儿子，我怎么不能管”这种话，但是却道。
“所有人创业初期都不容易，你要是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
女人纤细漂亮的双手拿着银色的刀叉，在华丽灯光美丽的餐桌上手腕和手背都泛着莹白色的光泽。
她一边切着鱼排，一边抬头看了他一眼。
沉默，然后低头，说了两个字：“谢谢。”
这一晚，万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非要住在守幽别墅不走。
吃完饭他就已经起身穿外套，一边穿衣服，一边对万攸攸说：“碟子佣人都会洗，我今晚还有工作，就先回去了。”
“哦……哦。”
万攸攸还有点不习惯，但是他既然主动说要走，她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万尊当然也看到她脸上明显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勾了勾唇角，然后低声：“过来。”
“怎么了？”
万攸攸还是走过去。
男人的手一下子从后面托住她的脑袋，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触感柔软但富有韧劲的东西覆在了她的额头上。
万尊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深深一个吻，万攸攸垂着眸子，然后听见他性感的嗓音。
“晚安。”
“……晚安。”
万尊走后，别墅里就变得很安静。
除了鸢尾问她一些事宜之后，再也没有别的人跟她说话了。
万攸攸一个人卸妆，洗脸，沐浴，经过一天的喧嚣，这一刻显得如此安静，甚至安静到有些冷清。
她把劳累的身体沉沉埋入柔软的床被，闭上眼睛，却还是万尊一个小时前在她耳边温热倾吐的两个字：“晚安。”
这个男人……怎么转性了呢。
她还有点好奇，以前那么恶劣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变得……有点体贴？
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想追她？
还是说，他已经彻底放弃她了？
万攸攸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觉得两种都有可能。毕竟像万尊那样占有欲强大得男人，有的时候后退真的不意味着忍让，而是意味着放手。
难道，长生回来后，他看透了？
看透他们没有结果，在他的心里，她也慢慢地变成了过去……成为了前妻……
万攸攸想着，心却有些痛，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
万攸攸听说万尊换了一个新秘书。
其实本来以万尊公司的庞大程度，秘书部有几十个人，换一个秘书根本就不是值得关注的事。
但这一次，新来的这位秘书却不容小觑。
因为她顶替的位置，是天心。
“你说什么？”
当万攸攸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也很意外。
鸢尾点头说道：“是啊，天心助理跟着万先生也好几年了。说换就被换掉了，万先生让她去跟戎城的一个项目，但是那个项目落地最少还要五年，其实就跟从总部开除差不多。”
万攸攸有点意外。
万尊身边本来其实就没有什么心腹，这么多年，即便追随他的人再多，但是像天心那样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看着万氏一点点起来，包括对万尊的私生活了如指掌能让他如此信任的人，也只有她一个。
如今说调走就调走，想必跟不久之前她暗恋厉君和、万攸攸自己要求万尊开除天心有脱不开的关系。
可是……
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呀，他不会因为她而波及到自己工作的事。
鸢尾见万攸攸若有所思，她踌躇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大小姐……”
“怎么了？”
“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吧。”
“新来的助理叫姜飞薇……很小，才十八岁，有人说……跟过去的您长得很像。”
“什么？”
万攸攸显然瞬间从走神中回神了。
鸢尾点点头：“我有……她的照片。”
万攸攸看向她手机屏幕。屏幕里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套装的女孩，宽松的黑色长裤，裤脚收紧，下面踩着个性线条利落的马丁靴。
机车夹克披在外面，头发是齐肩长发，还不能扎起来，全部散开，看起来有些凌乱不羁，但其实层次分明，
这世上五官相似不稀奇，就连万攸攸这种极其罕见的五官其实当年娱乐圈还有名媛圈都有特意要按照她整容的人，但是，美人在骨不在皮，无论那些人皮相再怎么跟万攸攸相似，终究还是没有她的气氛和神韵，随着年代推移，假体错位，也就更加惨不忍睹。
可是眼前这个女孩，五官其实跟她并没有多么相似，远没有她精致，最多只是像三分。
但是，她那飞扬的神采，亮晶晶的双眼……一下子就刺痛了万攸攸的心。
怪不得，就连鸢尾都说“跟过去的您长得很像。”
准确说，不是长得像。
而是那种神态。
那种炙热，
飞扬，
不曾受世俗磨难的坦荡。
——她丢失再也找不回来的单纯。
女人，什么都可以保养，唯独眼神。
万攸攸不知道自己愣了多久，然后才呆滞开口。
“你刚才说……她叫什么？”
“姜飞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