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太在看到安父晕倒在地上的时候不仅无动于衷,反而事不关己的高高挂起。
她向后退了一步,给他们留下了安全的距离,接着冷嘲热讽道,“你看这家人果然是唯利是图,我这刚威胁了一句还没做什么的,就已经气晕了!这得把钱看得多重要啊!”
这话说的尖酸刻薄到让江煜州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母亲是一位非常得体优雅的女士,是一个上流社会的人。
可是,今天母亲的这一番言论实在是惊呆了江煜州。
安瑾然看见父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早就已经心乱如麻。
再听到江太太还是如此尖酸的嘲讽,刚才一直忍着的怒火终于释放了出来。
她眼含着泪水回头瞪着江太太,言辞也毫不顾忌的说着,“江太太,您是有多么尖酸刻薄,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会说这些风凉话?”
江太太这个时候感觉到了一点儿不自在,可是话都已经说出了口,自然没办法收回。
她只好尴尬尴尬地站在那儿。
江父狠狠的瞪了一眼江母,接着用眼神示意江煜州赶紧把他们送进医院。
毕竟订婚典礼上出现这种事儿,实在是太丢人了。
江煜州赶紧上前准备搀扶起来安父,“没……没事吧,我送你们去医院。”
“有事也跟你们没有关系!”安瑾然一边给安父做着抢救,一边回头冷冷的瞪了一眼江煜州。
江煜州蹲下了身子,准备帮安瑾然,“我先送伯父去医院。”
安瑾然直接推开了江煜州,满是拒绝的说道,“江煜州,我不需要你!”
眼见着江煜州还在一旁站着,安瑾然越发恼怒。
趁着其他的保安把安父抬起来的间隙,安瑾然指着他们几个人说道,“你和你们有多远就滚多远,不要再在我们面前出现!”
江煜州跟着几个保安准备把安父送到医院,江煜州也赶紧追了过去。
安瑾然推开江煜州,拒绝他跟着,“还有你,你这个帮凶!”
江煜州知道安瑾然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想跟她生气,只好沉默的跟了过去。
可是安瑾然连见都不想见江煜州,一看到江煜州就想到刚才的那些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她,父亲又怎么可能会因为生气犯心脏病呢?
安瑾然眼含着泪水看着江煜州,“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告辞吧。”
江煜州只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
江母自知自己刚才说的话太重,站在江父的身旁也不敢多说什么。
江煜州回头悠悠的看了一眼自家母亲,意味深长。
医院。
安父被推进手术室之后就关上了门。
手术中三个红色的大字一直跳跃着,安瑾然甚至不敢看。
她一直哭着后悔自己的莽撞,如果不是她,父亲又怎么可能会突发心脏病呢?
黎明珠看得出来女儿的自责,坐在安瑾然的身边一直搂着她的肩膀。
发生这样的意外,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怪安瑾然也没有用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
医生摘掉了口罩,叹了一口气对着安瑾然说道,“病人有严重的心脏病,根本就不能受刺激,你们这是……”
安瑾然只觉得耳朵一蒙,什么都听不见了。
看着医生的唇一张一合对着黎明珠说着什么,安瑾然只感觉一片黯然。
黎明珠听完医生的话之后也是面如死灰,不过女儿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她也只好打起了精神。
她拉着护士不愿意松开,紧张的问,“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这个不好说,要看病人自己的恢复情况了,如果七十二小时之内不能醒过来的话,可能就危险了……”
安瑾然看着父亲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
她只能透过透明玻璃看着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安父。
江煜州带着助理拎着一篮水果站在安瑾然的身后。
安瑾然回头看见他,甚至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她靠在玻璃上平静地看着江煜州,有气无力的说道,“江煜州,我不是都已经说过不要再见面了,你还过来干嘛?”
江煜州看着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安父也觉得深深的愧疚。
他……当时就不该那么鲁莽。
也应该在母亲说那些不该说的话的时候赶紧制止。
今天的意外是谁都没有想象到的。
“我只是来看一看伯父的身体。”
安瑾然苦笑,抬着头静静的看着江煜州,缓缓说着,“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面了,医生说如果72小时不能醒过来就危险,所以呢,你看好戏看够了吗?可以离开了吗?”
江煜州听着安瑾然这一连串的话只觉得头都快要炸了。
今天安瑾然突然悔婚他都没说什么。
让江家沦为笑柄,他也没说什么。
如今他都已经主动低头道歉了,可是安瑾然还是在怨他。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咄咄逼人,我只是出于好心来看一看伯父。”
安瑾然只以为江煜州就是故意来嘲讽他们的,说出的话更是口不择言,“我不需要你们的这种好心,我也不希望你星星做太太来这里献什么殷勤,我不需要你,谢谢。”
江煜州看着安瑾然这样子只觉得一阵难过,明明今天订完婚之后他们就能好好的。
可是……现在却成了这样子。
江煜州拉了一把安瑾然的衣袖,“瑾然,你别这样……”
安瑾然生生的扯开了江煜州的手。
她才不希望这个刽子手碰她,要是父亲出了一丁点的意外,她绝对不会轻易饶恕江煜州。
“江煜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样?”
“……”江煜州沉默了起来。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做呢?
安瑾然看着江煜州不说话,又继续说了起来,“我的父亲现在被你们气的住进了重症监护室,我悔婚是我不对,我不想跟你订婚是我的错,可是不管有多大的错误后果我自己承担可以吗!”
安氏集团是父亲这半辈子的心血。
可是在江母看来,那就是她敛财的手段。
既然如此,那么也没什么谈下去的必要了。
江煜州看着安瑾然这样决然的样子越发心疼。
他喃喃的喊着安瑾然的名字,“瑾然……”
安瑾然眼中只闪过了一丝厌恶。
如今,连听见他的声音都觉得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