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郡主含泪看了一眼巫族族长,嘴唇动了几下,却终究还是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眀筠的目光移到巫族族长的脸上,“族长,又见面了。”
巫族族长眉心轻蹙了一下,“贵女,你这是什么话?”
眀筠嘴角的笑容弧度加深,然,笑意并不达眼底,“之前在驿馆的时候,族长难道忘记了?”
巫族族长知道眀筠的真正身份后,便是心中忖度不止。
他本打算利用葳蕤郡主,拿下眀筠跟程裕安,这样就可以直接跟南国谈判。
不成想,眀筠与程裕安实在是太过精明,搞来搞去,竟是让福王昏迷不醒。
巫族族长佯装认真回忆,“贵女,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眀筠轻呵一声,“看起来,族长真的是贵人多忘事!”
巫族族长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嘴角噙着一抹笑。
眀筠重新看向葳蕤郡主,“葳蕤郡主,昨天晚上,如果我没有记错,在我与裕安离开前,你可是千方百计的想要我们能够喝下葡萄酒呢!”
她的目光实在是太过深邃,如同X光机一般,可以直接看穿人的内心。
葳蕤郡主大骇,眼神儿闪烁不定。
巫族族长急忙打着圆场,“贵女,葳蕤郡主怎么可能会故意下毒害自己的父王呢?”
“族长,你这般帮着葳蕤郡主开脱解释,莫不是你利用天真无邪的葳蕤郡主,想要加害我们,继而达到你统一称霸四国的野心?”眀筠似笑非笑的睨着巫族族长。
巫族族长眸光骤然沉了下去,语气充满警告的斥道:“贵女,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尤其是这种可能会破坏四国和平的话。”
眀筠心中无声冷笑。
被我说出来了,你就如此恼羞成怒了吗?
看起来,你也不是什么很厉害的角色嘛!
程裕安在袖下握了一下眀筠的手,示意她不要惹怒了巫族族长,毕竟现在福王还尚且在昏迷之中。
如果他利用葳蕤郡主想要针对的是他们的话,那么,这迷药定然效果极强。
而福王这些年虽然一直跟巫族族长打太极,但是,毕竟是当今皇上的弟弟。
现在既然昏迷不醒的是福王,如果他是巫族族长,一定会顺水推舟,将错就错!
眀筠清楚的读懂了程裕安的那个眼神儿,冲他投去一个“我有分寸”的眼神儿。
程裕安微微颔首。
“丫头,你不是略懂医术吗?”他说道。
眀筠稍有一瞬的愣怔,随即忙嘴角旋开一抹笑。
走上前去,就要帮福王诊脉,葳蕤郡主在接收到巫族族长的警告眼神儿后,一把将眀筠推开。
“葳蕤郡主,你什么意思?”
眀筠早就受不了葳蕤郡主的刁蛮,此刻真的就是新仇旧恨叠加在一起,怒火在眼中熊熊燃烧起来。
“是你们下毒,才让父王昏迷!你觉得我可能还会相信你吗?”葳蕤郡主怒目圆瞪。
如果眀筠查出来福王是因为七步醉才会昏迷不醒的话,一定会逼问她。
原本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如履薄冰,现在只能更加的恶化。
太后还顾忌着南国,一定不会选择站在她这一边。
眀筠的目光一直紧紧胶着在葳蕤郡主的脸上,自然将她眸中的那些忖度计较看了个清楚明白。
“葳蕤郡主,这个人……”她决定给巫族族长来个措手不及,手指着巫族族长。
巫族族长眉心拧成了结,一双深邃的眼睛里也有幽冷的精光迸射而出。
“他一直在用长生不老之术迷惑当今皇上!为的是什么?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就不能有点儿明辨是非的能力吗?”
“贵女!”巫族族长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指骨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短短的两个字,更是夹裹着冰寒骇人的气息向着眀筠剐去。
眀筠丝毫没有半分畏惧的迎上巫族族长的冰寒沉眸,“族长,被我说中了,你便恼羞成怒了吗?”
巫族族长看向葳蕤郡主,“葳蕤郡主,你也的确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了,应该知道谁才是你的敌人!又是谁让福王昏迷不醒的!”
眀筠仿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儿。
“葳蕤郡主,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使得福王昏迷不醒的,你的确是心知肚明,你自己好好想想,到底谁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此刻,葳蕤郡主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她几乎咬白了唇,一会儿看看眀筠,一会儿又看看巫族族长,一颗心没着没落的。
巫族族长担心葳蕤郡主会被眀筠给迷惑了,就要开口,眀筠却又道:“族长,你若没有什么狼子野心,为何会派宋安怡假装巫族圣女跑到南国?”
反正他们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眀筠也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索性直接质问。
“什么叫假扮巫族圣女?”巫族族长眸眼沉沉。
“族长,你这些年的风流韵事可是极多,难道还要我一一给你点明吗?”
巫族族长蕴满了怒意的眼眸之中,多了一抹骇然。
葳蕤郡主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中也是又惊又怕。
这巫族圣女可是自小便挑选出来的,如果突然死了,或者是下了竹楼,那就意味着西京一定会有大灾大难。
但现在巫族族长非但隐瞒不报不说,还找了个假的巫族圣女跑去了南国。
想着假冒的巫族圣女已然跟程裕安有了婚约,而巫族族长却还许诺要帮她争取到自己心中所爱,她看着巫族族长的眼神儿也登时变得很是复杂。
眀筠清楚的看到了她眸中的质疑,轻扬了一下眉尾。
看起来,这葳蕤郡主也不是愚蠢到家了。
“族长,我父王究竟能不能醒过来?”葳蕤郡主带着哭音,很小声的问。
巫族族长原本就皱成了疙瘩的眉心又皱的深了几分。
“葳蕤郡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派人告诉我,福王是被贵女她们下毒毒害,才会昏迷不醒的吗?”巫族族长倒打一耙。
葳蕤郡主脸上的血色骤然退了个干净,气的胸口更是起伏不定,“你、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分明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