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得越发凶了,一下一下地抽着气,撩开他的手抬头审视他。”
“那你喂我。”他目视前方,嘴角上勾,慢条斯理。
我顿时气血翻腾,胸口作闷,也不知是不是想吐血的前奏。无法想象捧着一碗饭拔入这个我此生最为惧怕的男人口中,然后你眼看我眼地耗上半小时,再然后的然后,不知会不会脑部缺氧,倒地身亡。
饭桌上摆满了送菜。戈洛宇坐在旁边,直勾勾地看着我们进去坐下,眼神清逸得象太平洋的海水。
戈洛寒坐下后,慢条斯理地朝我挑了挑浓眉示意。
我窘极,只得拼了老命摒弃一切杂念,站到他身边,一勺一勺地喂他喝虫草土鸡汤。视线只在他的嘴巴,汤匙和汤蛊间来去,同时狠狠地鄙视着自己的贱性和奴性。
感觉戈洛寒一直看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戈洛宇吃饱后,一直看着我们,眼神除了新奇之外,还隐有羡慕。
“哥哥受伤了,你才喂他吗?”
我点了点头。
“不受伤就不喂了?”
我又点头。
他认真想了想,跟着我点头,然后问:“如果我受伤,你会喂我吗?”
我一愣,手中正挟着一条青菜送向戈洛寒嘴边,竟一下停住了。他看了看菜,又看了看我,伸着脖子要吃。
我不知怎么的就朝后缩了一下手。
戈洛寒突然朝他弟弟说:“她不会喂你。”
“为什么?”戈洛宇睁大眼睛看着他。
“她是我的女人,只有你自己的女人才能喂你吃饭。”
原来他是这样教育弟弟的!绝不欺瞒和宠溺。我猛地醒悟,戈洛寒让我喂食,不是为了戏弄我,而是为了教育弟弟女人可以这样对待。
戈洛宇思索着,眉心轻轻拧紧,貌似无法理解“自己的女人”这五个字。我查过度娘,长期服用抗精神分裂药物会导致性无能。戈洛寒相必也知道,如此教育,又意欲何为呢。
“新的防盗程序做得怎么样了。”戈洛寒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神色,有一种令所有聊天对象无论有多么的困惑,也能立即冷静下来的情绪,轻易就把戈洛宇从困扰中拉了出来。
这对戈洛宇来说,真是极好的镇静剂。我突然对这一对兄弟,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情绪,理不清,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会莫名就心疼他们。
“差不多了,还要两个晚上。”
“要什么东西和我说。”
“嗯,我过两天去营地测试,留多少人在这儿?”戈洛宇问。
“留一半,其他人回去训练。”
我一直低着头不停喝汤吃菜拨饭,吃食的声音放到最低,头都不敢抬一下。我承认自己也想听上一份儿,更怕惊动到他们,把我赶一边儿去。
“头都要埋到碗里去了,等下噎着了可别说没提你。”耳边突然响起戈洛寒讽刺的声音。
我一愣,连忙挺了挺脖子,挟了一条青菜一声不哼地咀嚼。
“一会收拾好东西,明儿送你去上学。”淡淡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吓得一口饭几乎喷了出来,差点连筷子都扔了。
晚上,路非和应召南突然到访,他们几个大男人窝在书房聊了一整晚。我因为受伤的缘故,很早就歇息了,就睡在他的卧室。一夜无话。
第二天七点半,他载我回学校上课。
一路上,我兴奋得坐立不安,就差揭起车天窗仰天大叫。戈洛寒象看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癫狂猴子,时不时嘲讽地抽一下嘴角,象在提醒我不要太过得意忘形,他有着立即斩杀的权利。
可我就是知道他算是那类牙齿当金使的人,事儿坐实了基本不会改变。
“小心你的手,下课后也不要太疯,再伤了的话----”他停嘴,只是深深地盯了我一眼。
“知道了。”我连忙乖巧应着,挨在椅背上,任脑袋左右的晃,满心想的都是学校里的事儿。
这十来天发生太多事儿,得好好圆谎才不会妨碍了自己又不至拖了戈洛寒后腿。
咱宿舍有四个妹子,苏甜,李远珊,刘丽姝,张茹。
除了苏甜,另外三个和我关系只能算比一般略好点。主要是我实在没钱和她们凑一块四处耍宝吃喝玩乐。甚至约着外出宵个夜,我也舍不得,久了人家也烦我,我也不好意思。
只要不牵涉花钱的事儿,口头调侃仍然是挺有意思的,也就是这类关系。
苏甜和我感情很铁,如果说朋友间“铁”的定义是什么,那就是我穷得连打饭的钱也没有的时候,她还能用最惯常的表情,冲我说说笑笑。
她不会把脸前那一盘饭让给我吃,却会呲着嘴说刚吃过啥啥了,求我处理掉一些肉类和零食。有时会这样,有时也不会,次数掌握得很好,没有丝毫的尴尬。
这些细节,于我这种无爱的人来说,远比掏一把钱递过来更为舒服。每个人的脾性不同,而我素来不想沾染人家一分一毫,直觉如此才会底气充足,心眼舒服,更不想时刻惦记,忘了偿还。
车子已经到了学校后门对面的小公园旁边,我远远望向学校的一角,眼眶微热,感概万千。
他却防不冷的凑过来,亲了我的脸颊一下。然后拨过我的脸,审视良久,直至红晕褪去,才俯在我耳边温柔说:“不要刻意隐瞒我们的关系,也不要太过张扬,有时随意自如能制止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现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身份,最好能一直保护现状,懂吗。”
我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轻笑,朝我凑来。专属于雄性的气息萦绕周遭,我莫名就一阵阵目眩耳鸣,正自无措之时,那家伙又凑前了一点。两人相距得只剩一只手指的距离,都成斗鸡眼了。
我脸红耳热,主动亲了他一下,火速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走到学校后门时,我回头,他还停在原地看着我。
我跨进校门,闪在门框后,许是过了几秒,朝外面一伸头,他仍然在!害得旁边的保安愣是盯了我好一会。
我举起胸前的学生卡朝保安扬了扬,朝学校里直冲了好几步,快到花坛了,一回头,车子“嗖”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