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是淡淡得看了顾乔一一眼，然后表现出淡淡的不屑。
似乎乔一刚刚说的那些话，在她听来全都是毫无疑义的废话。
乔一冷笑。“我知道你脾气硬。但你硬的过DNA检测吗？你‘死’之后，你曾经用过的东西家里都还帮你保留着，想找到一根你的头发，恐怕不难吧？”
可乔一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已经软硬兼施了，女人依旧无动于衷。
乔一跟她说话，始终有种将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的错觉。
无论自己打下去的时候多么的用力，对方准能软软的给你弹回来。
讲真，乔一的确感到了一丝挫败感。
乔一抿了抿唇，对女人说，“抛开一切来说，我的确是挺佩服你的……佩服你脸皮够厚。”
女人闻言微微得扬了扬嘴角，似乎这话她自己也赞同，又似是在表示自己很得意。
“在警察来之前，我把剩下的故事说完。”
乔一说，“在婚礼上，墨金霏会突然着火，也是你暗中做过手脚吧？”
女人垂眸不语，只是微笑。
乔一接着说，“你在她的头纱上撒了磷粉。而磷粉恰恰是一种很容易自燃的物质。你虽然学历不算太高，但我在调查你的时候，知道你在校读书期间成绩一直都名列前茅。所以，对于这种简单的化学知识，你应该很懂才对……”
“说重点。”
女人终于开口了，她语调淡淡得说。
乔一愣了一下，似是讶异于她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这算是承认了吗？承认你就是杜轻衣？”乔一问道。
女人冷笑，“我可没说。我只是忽然有点好奇，像你这种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的人，还能发现些什么。”
乔一气得咬咬牙。
看起来一点都不聪明的人……
这女人专挑她的弱点捅刀子。
她学业是差，但不代表她一点脑子都没有。
“好！”
乔一怒极反笑，点点头，“我就接着跟你说。你购买了磷粉之后，就提前埋伏到了这家酒店。然后，在婚礼这天，再一次假扮成酒店的工作人员，堂而皇之的进入新娘的休息室，并且对她的头纱动了手脚。”
女人不说她推理的对，也不说不对。
而是淡淡地对她说了句，“继续。”
乔一却耸耸肩说，“说完了。”
女人摇摇头，“你有很多地方还没有解释清楚。比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酒店？”
乔一抿了抿唇，“预感。”
“预感？”
女人噗嗤一声笑了，摇摇头说，“你既然早就预感到我在这家酒店，并且要加害于墨金霏，那你为什么不提前让人抓我，而是要等到墨金霏被火烧伤之后？”
她觉得乔一就是在开国际玩笑。
乔一却一本正经地解释，“那是因为我不能预感到事情的全部，只能提前预感到一小部分……”
话说道一般，乔一忽然发觉自己这个时候正被女人的话牵着鼻子走。
她吸了口气，瞪眼对女人说，“你别太嚣张。一会儿警察就来了。”
女人轻笑，“我看别嚣张的人是你吧。警察来了又怎样？你说了半天，拿的出我害人的证据吗？”
乔一一怔。
然后，她侧头看向萧冷。
萧冷却低头看地板。
乔一哑然得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没有证据。
真该死！
女人的笑声变得有些张狂，“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觉得警察会相信你编的故事吗？就算DNA和身份证号能确定我就是杜轻衣又怎样？我是无罪的！”
乔一看着她得意的模样，艰难得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这种被人反制住的感觉真的差爆了。
她有些慌了，侧头看向墨肆城。
墨肆城用眼神示意她镇静。
乔一勉强稳住情绪，对女人说，“证据会有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杜轻衣，你就等着接受最终的审－判吧。”
女人不在意地笑笑。
“轻衣。”
“你真的是轻衣？”
顾志山看着女人，眼神仍是充满了不相信。
女人移动眸子与他对视。
“是啊。我就是杜轻衣。”
“可你的脸……”
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是一回事，听她自己亲口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顾志山着实愣住了。
分明是完全不一样的脸，难道是整容了？
可声音也变了啊。
她怎么会是轻衣呢？他仍心存疑惑。“为什么？你……当真是轻衣？”他摇摇头，不解得喃喃道。
女人没有回答他。
因为这时候警察来了。
警察给杜轻衣戴上了手铐。
走到门口的时候，杜轻衣突然停下了脚步，她慢慢地回过头去，然后，冲着顾志山笑了一下。
她的笑容很美，很单纯，但又隐隐给人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顾志山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颤抖着嘴唇，喊了一声，“轻衣。”
接着，她抽回视线，跟着警察走了。
乔一看向顾志山。
此时，他不是那个手眼通天令人闻风丧胆的顾氏集团董事长，就仅仅是个普通男人，一个极度伤心的失去妻子的男人。
乔一有些为他难过，喃喃地叫了他一声。“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