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外面的阳光白的刺眼。
乔一眯了眯眼睛。
大自然中白昼和黑夜永远都在交替进行。
然而人间却并非是非黑即白。
到了警局，警察问乔一，“你为什么要绑架那名小孩儿？”
乔一平静如许，说，“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什么是绑架？”
警察说，“用强力把人带走。”
乔一便笑了，“那好，你现在就向那名小朋友确认，我是不是强行带他走的？”
乔一看向安静地坐在一旁的墨念，然后和颜悦色地问他道，“小朋友，请你诚实向我回答，她是不是强行把你带走的？”
宋楠枝抢在墨念前面对警察说，“警察先生，他才七岁，还不懂什么是绑架。”
警察看了她一眼，同时表情变得严肃，道，“我在问他。请你不要干扰，好吗？”
宋楠枝抿了抿唇，无话可说。
接着，警察又向墨念重复了一边他刚才的问题。并叮嘱他，“请你谨慎作答。”
墨念看向乔一。
乔一也侧过头来看他。
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冲乔一笑了下，然后对警察说，“不是的。她并不是强行将我带走的。是我强行要求她带我离开那个家。因为我想去游乐场。”
在场的人闻言都惊呆了。
尤其是宋楠枝。
墨念才七岁，而且，在今天以前他很少接触外人。以此推断，他应该是个怯生生的，看到外人就紧张害怕的小孩儿。
但谁都没想到，他丝毫不怯场，而且逻辑清晰，对答如流。
“你在说什么？”
宋楠枝用力推了一把墨念。
导致墨念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墨念小脸煞白。
警察接住了墨念，并用严厉的眼神盯着宋楠枝，“女士，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宋楠枝眼睛紧紧地盯着墨念，双手死死地攥成了拳头，并且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胸口起伏不定。
“你骗我，你一直在骗我！”
她咬牙切齿地对墨念说。
墨念不语。
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那么安静地注视着正处于发狂边缘的宋楠枝。
两名警察小声商议。
“既然如此，我们放人吧？”
“好。”
接着，一名警察对顾乔一说，“小姐，你可以走了。”
“等一下，她不能走！”
宋楠枝一把逮住乔一的手腕，死死地抓着不放，尖利的指甲刺进娇嫩的皮肉里，血痕隐现。
乔一神情格外痛楚，对警察说，“救命！”
她当然可以立马一拳打翻宋楠枝，或者给她来个标准的过肩摔。
但这里是警局。
她还没有傻到不会审时度势。
更何况，她这个人一向很懒，能够驾驭人手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自己动手。
果不其然，下一秒，警察就将宋楠枝这个“疯女人”按在了桌子上。
并警告她，“女士，请你冷静！”
宋楠枝挣扎，但无济于事。
她娇嫩的脸蛋砥砺着桌面，侧头看着顾乔一，猩红的眼睛里写满了恨意。
乔一平静地与她对视。
警察对宋楠枝说，“你如果承诺不再做出无理取闹的行为，我们才会放了你。”
宋楠枝咬牙，眼泪夺出眼眶，“好。我答应。”
警察放开她。
此时，她眼里的恨意和疯狂是完全藏不住的。
她粗鲁地抓住墨念的手腕，冲他低吼了句，“跟我走。”
“……”
墨念不语，也不动。
“走！”
“……”
他仍是不动。
大大的眼睛，盯着宋楠枝，身体僵硬的如同磐石。
警察见状，感觉不太对劲儿，面面相觑。
宋楠枝的眼睛越来越红，仿佛一头快要疯掉了的母兽。
她将要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小宇宙，冲墨念咆哮道，“走！跟我走！”
“我不要！”
墨念大声地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