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城，呃……”
托尼看到墨肆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被一脚踹飞。
他眼前一花，浑身的骨头就像是要散了架，五脏六腑像是颠倒调换了位置，痛不可知。
但没有人担心托尼的死活，反而所有人都急忙来到墨肆城身边，询问他的身体情况，“墨总，您的刀口？”
他刚刚那个动作势必会再次撕裂他腹部刚被重新缝合没多久的刀口。
墨肆城脸色泛白，用一只手捂着腹部，同时又抬起另外一只手挥退所有人，深邃的冷眸一如窗外的夜色，浓黑的化不开，酝酿着一场暴雨。
犀利沉冷的目光紧紧地盯住托尼。
托尼感觉无形之中有一只利爪扼住了自己的喉咙，恐惧，冰冷，占据了他整颗心脏。
他狼狈地将要从地上爬起，却再一次被墨肆城踢趴下。
“咳。”
托尼食指收拢，像是想抓住点什么，但光溜溜的地板上，没有任何他可抓紧的东西。
屋顶的灯犹如太阳，洒下刺目的光线。
墨肆城站在灯下，影子投在托尼的头顶，形成骇人心魄的威压。
此刻，他犹如睥睨卑微生灵的上神，神色冰冷阴鸷。
托尼想要伸手去抓他的裤脚，然而指尖都还没碰到，就被坚硬的皮鞋踩住。
“啊。”
托尼咬牙发出一声惨叫，冷汗浸透衣背。身体痛苦的呈蜷缩状。
墨肆城面无表情，慢慢地俯下身，犹如死神降临，戾眸凝着寒冰。
一只手揪住托尼的衣襟，迫使他必须直视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墨肆城几乎是从齿缝里把字硬生生地挤出来。
“肆城，我……”托尼神色痛楚，哆嗦着嘴唇想要解释。但面对墨肆城冰冷恐怖的表情，猩红可怕的眼神，他连自己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墨肆城的眼神就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戳进托尼的眼中，直抵他的心脏。
墨肆城是个连洗发水都不会将就的人，交友自然更为挑剔。能入他的眼，成为他的朋友，他自然是格外欣赏和中意的人。而他对朋友自然是掏心掏肺，毫无保留，毫无欺骗的好。
一般人被朋友伤，会难过，会气愤，但几顿好吃的，过几天就能把伤疗好。
可对于友情格外重视，像墨肆城这样的人，被朋友伤害就形同于被人用刀在心上捅了一下，伤口鲜血淋漓，血肉模糊，疗愈的时间久，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一个永远都无法添补起来的洞。
何况，托尼这次完全踩到了他的禁区，他的底线。
顾乔一，被他视若珍宝的人，任何人都不能碰触和伤害到她。
可托尼帮着宋楠枝绑架了她，而宋楠枝囚禁她，虐待她，折磨她……他却还在为宋楠枝打掩护。
可恨至极！
此时，托尼拼命点头，口中不断重复三个字，“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又为什么那样对她？”墨肆城几乎失控，用力嘶吼，声嘶力竭，眼角猩红如血，浑身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暴戾。他抓着衣襟的手指不断抽紧，骨节处泛起丝丝入扣的疼痛。
托尼咬了咬唇，浑身发抖，不断重复另外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此时，他瞄到墨肆城的腹部血迹隐现。白色的衬衫上仿佛无声息地盛放了殷红的花，且越开越多，越开越烈，越开越艳……
他像是看到格外恐怖的画面，瞳孔骤缩，并大声喊，“肆城，你流血了！”
然而，墨肆城对自己的身体根本不管不顾。
此刻，他几近疯狂，狠狠地将他甩开。与此同时，从胸膛里震出一声，“你去死吧！”
他几近疯魔，浑身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势。
他像这样失控，还是乔一被顾严岂伤了那次。
什么法纪，什么道德，什么亲情，什么友情……他统统都不管不顾了。
他只想亲手毁掉伤害她的人。
托尼在地上滚了两圈停下，头部撞在了茶几上，当即皮开肉绽，鲜血浸湿他头上的白色绷带，并顺着眼角滴答下来，染红了身下象牙白色的地毯。
他有种预感，今晚，他或许将死在这儿。
他感到头脑发昏，视线也变得极其模糊，混混顿顿中，他感觉有人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提到了半空，然后又重重地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