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乔一笑眯眯地看着顾志山。
还是第一次听到老爹口中说出这样小说体的话。
不过，还蛮帅的。
“老爹！”
顾乔一撒着娇抱住顾志山的胳膊，“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
顾志山却毫不留情地推开她，“还不是因为你不争气？如果你听我的话乖乖呆在家里，不跑来跟他‘私会’，我又怎么可能腆着一张老脸跟他妥协？”
“哎呦~”
乔一牛皮糖一样又黏回顾志山的身上，“话别说得那么难听嘛。什么私会？人家是合法夫妻好不啦？再者说，我相信肆城，他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顾志山再一次无情地将乔一推开，“年轻人，话不要说的太满。等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如果墨念真是他私生子，到时候，你就是不想跟我回顾家，也由不得你。”
乔一扁扁嘴，表示无奈。
顾志山虎目移向墨肆城。
墨肆城长身玉立，面色沉沉如水。
顾志山问他，“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墨肆城垂下眼睫。
此事，他终究难脱干系。
乔一能够选择相信他站在他这边，他已经知足，所以无话可说。
“哼。”
顾志山冷冷地嗤了一声，甩袖离去。
乔一忙不迭地冲顾志山的背影喊道，“这就要走吗？我送送您！”
“不必！多看你一眼我都心烦！”
“……”
乔一悻悻地摸了摸鼻尖，心道，“刀子嘴豆腐心的老家伙！”
在这里“老家伙”是褒义词。
那边。顾志山坐进车里，松了一口气，闭目，将头向后拗着枕在靠椅上。
林管家坐在副驾驶当中，回头看了他一眼，“老爷，既然小姐没出什么事，咱们就放心回家吧。”
先前顾乔一独自开车溜出家门，顾志山思来想去到底是不太放心，于是亲自出来找她。找了几个地方没找到，最后猜度她可能回了婚房。于是，就特地绕来此处看一看。
其实，当他看到顾乔一安然无恙的那一刻，就已经气消。
后来说的那些看似蜇心的话，其实全不是出于真心。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叫人省心的臭丫头！”
此时，顾志山的身体窝在座椅里头，神色疲惫，抬手揉捏着太阳穴。接着，对林管家道，“先不回家。去疗养院。”
“是。”
——
绿山疗养院。
自那日杜轻衣吞了刀片，喉咙险些被割断之后，她就保外就医，一直在这家疗养院接受治疗。
她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举动，法官有理由相信她精神不正常。
因此，她在这家疗养院里除了养伤和养胎之外，还在接受专业的精神治疗。
在此期间，她用药是在所难免的。但毕竟月份大了，而且医生尽量会选取对胎儿伤害几乎为零的药。并且定期安排她做孕检。所以，到目前为止，母子皆无恙。
顾志山走到杜轻衣的病房外面，便顿住了脚步。
他没有进去的打算。
只是想站在门外透过玻璃悄悄看一会儿，然后就走。
一来时间太晚了，现在进去会打扰她休息。
二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如今两人面对面时除了尴尬就是尴尬。
就像这样偷偷的来看她，顾志山也不止做了一次。
每次都是等她熟睡，他站在门外默默地看一会儿，然后再默默地离去。
但今晚与之前有所不同。
虽然时间已经来至午夜，可杜轻衣居然还没睡。
不过，她并没有朝门这边看，也没有发现门外有人。
她一直出神地抱着膝盖，身体一动不动，眼睛也一眨不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顾志山见她掀开被子下床。
如今她怀孕四个多月，即便身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但依旧遮盖不住她明显的孕肚。
她下床之后，也没穿鞋，就那么赤着脚走路。
顾志山皱了皱眉，有种推门而入的冲动。但终究是按捺住了。
这时，他发现杜轻衣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
她双手垂在身侧，犹如脱臼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双脚在机械地带着她身体向前，遇到床角拐弯处也不知道避开，身体竟直愣愣地撞上去，连撞了五六下才绕开，仿佛无知无觉一般，也不喊疼，且始终面无表情。
顾志山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眉头越发紧蹙。怀疑她是梦游。
只见她的脸慢慢地转向窗户，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她看到之后脸上便慢慢地裂开了一抹诡异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她来到窗户前，推开窗户，爬上窗台，双臂张开做展翅欲飞状……
顾志山早就觉察到事情不对劲儿了，他急忙要推门进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从外面打不开。
焦灼之下，他大喊，“来人！快来人！”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杜轻衣纵身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