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岂皱眉，表情有些苦恼，“投鼠忌器，进退两难。何况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
顾乔一吁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很难……”
顾严岂看了她一眼，她脸色苍白，面容无光，不是一般的憔悴。他心下微微发紧，对她说，“先别想这些了。L组织的事情我会着手让人调查的。”
顾乔一点点头，转头看着他，表情里是真挚的感谢，道，“那就拜托你。”
顾严岂苦笑，“你何必跟我这么客气。”
顾乔一垂下眸，不语，神色间心事重重。
她原本以为重生之后的人生会是开挂的，谁曾想，重生之后她虽然能力升级了，但所要打的“怪”也升级了。
呜呼哀哉！
人生这么难，为什么还有人喊，“我还想再活五百年呢？”
脑袋秀逗了？！
这时候，她听到顾严岂说，“爸知道肆城住院的事了。”
顾乔一心下一个咯噔。问顾严岂，“你和他说的？”
顾严岂摇头，道，“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顾乔一心下明了。
墨肆城昏迷住院，早就是公开的秘密了。
每天都有难以计数的人来医院探望墨肆城，这说明消息早就不胫而走，甚喧尘上。她想瞒着顾志山，难！
顾乔一问顾严岂，“爸他说什么了吗？”
顾严岂看了她一眼，短叹道，“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又揪了一把心。肆城接连出事，而且每次都凶险万分，万一真有个意外，你就……”成了寡妇这几个字他忍住了没说。
但顾乔一已经听懂了。
她安静地低下头，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顾严岂接着跟她说，“爸过几日要去庙里烧香拜佛，要不你也一起去吧。”
顾乔一想了想，问道，“具体什么时候？”
顾严岂摇头，“这个……你得问爸。”
“好。我去。”
平日不信佛，临时抱佛脚。顾乔一唇角无声得旋起一个浅笑的弧，像极了自嘲。
——
墨肆城手术后的第七天。
他依然没有醒。
顾乔木安慰顾乔一，“我们应该保持乐观，虽然情况没有转好，但也没有变遭。”
顾乔一点点头。
顾乔木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过会儿，他对顾乔一说，“今天陆悠悠就下乡回来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顾乔一拒绝，“你们吃吧，我就不妨碍你们了。”
顾乔木道，“什么妨碍不妨碍的，我不在乎。她更不在乎。而且，提议一起吃饭的人就是她。”
顾乔一眨了眨眸子，道，“我没心情。”
顾乔木摇摇头，“没心情就不吃饭了？没心情就不好好活着了？没心情……我告诉你，只有小孩子才整天被情绪左右。成年人，应该懂得怎么左右情绪。”
顾乔木真不愧是一声，打得一手“好鸡血”。
顾乔一听了他的话，受到了正面的刺激。道，“那……那就一起吃。”
顾乔木笑了，“这就对了。”
顾乔一勉强扯唇笑了下。
——
顾乔一第一次见陆悠悠的儿子小诺，小诺也是第一次见顾乔一。
两人都很眼缘对方。
顾乔一觉得对小诺似曾相识。
而小诺则一把抱住顾乔一，笑眯眯得说，“这个姐姐我曾见过的。”
多巧！
俩人都觉得过去见过对方。
可事实是，顾乔一上一世都不认识陆悠悠，更遑论小诺。
这时，陆悠悠将像八爪鱼一样黏在顾乔一身上的小诺扯下来，不好意思得笑着说，“抱歉，乔一，这孩子就这德性。他只要一见到美女就会抱住人家。比他大的，他就会说，‘这个姐姐曾见过’，如果是比他小的，他就会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顾乔一被逗笑了，盯着小诺那张古灵精怪的小帅脸儿道，“原来如此！”
接着，她顺嘴道，“但我倒是真心觉得以前见过小诺似的，这眉形，这鼻子，这嘴巴……”
她越看就越觉得眼熟。
这时候，陆悠悠脸上的神情产生了些微的变化。
她不自然得咳嗽了一声，继而道，“那个……大家点菜吧。”
顾乔一，“好。”
她拿起菜单，暂且把注意力从小诺的身上移开。
陆悠悠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
然而她的这些下意识的反应，无一遗漏，全没逃过顾乔木的眼睛。
他觉得她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陆悠悠稍稍缓和了慌乱的心情，对顾乔一说，“他们家的红烧乳鸽很不错，你如果喜欢吃肉的话可以尝尝。”
顾乔一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笑道，“我是个地地道道的肉食主义者，拿就点它了。”说话间，顾乔一在红烧乳鸽这道菜的后面打了个对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