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刹那,每一个小坑中都喷出一团蓝色的幽火,诡异地燃烧喷涌,要不是他反应快躲开,手上都可能被灼伤。
“这是什么?”宇文浩不由的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抹恐慌:蓝色的火容易让人想到鬼火,莫非这里……
“用来吓人的!”苏芸满不在乎地接口,顺手掬了捧水,直接泼上去,火却没有被扑灭,那蓝色的火舌反而越烧越旺,诡异而妖艳。
宇文浩的脸色一沉,觉得这情景蹊跷,拉住苏芸便想离开。
“说了这个是用来吓人的!”苏芸不耐地瞥了他一眼,将他的手甩开,以一种“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那蓝色的火舌解释,“那个是白磷。”
那些凹凸的小孔中,应该是塞了不少的白磷,所以才在共同燃烧的时候,氧气不足,产生淡蓝色的火焰。又因为白磷的燃点比较低,而这个石室中又很冷,宇文浩温热的手碰上去,产生了强烈的温差对比,所以也造成了白磷的自燃。
这个设计,就是用来吓人的!故意营造出诡异的“鬼火”,将来人吓走,以此收住石室中的宝藏。
宇文浩抿了抿唇,听了苏芸的话,安静地站在一边等着,看着那幽冷的蓝光在石室中摇曳,等了良久那里面的白磷才终于燃尽,火光变成红色,然后又渐渐熄灭……
“这下可以了!”苏芸扯了扯身上的湿衣服,抬脚上前几步,打量着那些凹凸不平的小孔。
“这些珠子应该就是开门的钥匙。”宇文浩将那串手链拿了出来,稍稍用力,便扯断了串着的丝线,然后对应着图案,将珠子一个个放入那些小孔中。
只是,到最后……居然少了一颗!
石壁已经开始摇晃起来,接着整个石室也跟着摇晃起来,但是石壁却一点打开的迹象都没有。
宇文浩的脸上闪现一抹慌乱,看着那个空着的小孔,额头不禁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苏芸也皱着眉,勉强地扶在旁边的墙上站稳,焦虑地看着那个小孔——这个机关到底怎么破?
“怎么会少了一颗?”宇文浩疑惑地低喃,在石壁更加剧烈晃动的时候,倏地回过神来,朝着苏芸低吼,“你先走!”
“别吵!”苏芸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这个小孔上,脑子高速地运转,将所有可能的破解方法都过滤了一个遍,“这种时候想办法最重要,别想走不走的!”
这种类似于“盗墓”、“寻宝”一类的事情,第一次走了,就再也没有下一次了!第一次在危险时候想到的是跑,那第二次在开始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跑了!
“你……”宇文浩愠怒地低吼,想要直接上去拽着苏芸走,她却更快一步地将手指伸入那个小洞中,咬牙用力地往里一推。
很神奇的,摇晃竟然停了下来!石壁的边上竟然裂开了一条缝,一推,整个石壁就成了一扇简易的旋转门!
“你怎么做到的?”宇文浩一愣,震惊地看着苏芸。
“嘿嘿,这个吧,叫关键时刻,要想点最简单的办法。”苏芸灿然一笑,得意地摸了摸自己那个立了大功的手指——当时只是脑抽,想着用什么东西塞入那个机关就好了!于是鬼使神差地用手指去推……
没想到,还真是被她撞对了!
“进去看看吧!”苏芸朝着里面指了指,轻松地抬脚走了进去,却在看到里面的陈设时,完全愣住——靠!要不要这么暴发户啊?
一屋子的金条,金光闪闪,堆成了一个小山!
简直要晃花了她的眼!
宇文浩接着走进来,在看到这一屋子的金子后,却没有苏芸那么震惊,眼中更没有半点寻到宝的喜悦,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值钱的东西藏在这里。他不但没有惊喜,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凉。
他现在的感觉就是:面前一条并不想走的路,无论自己怎么放慢速度,都不得不走到现在这一步!终于,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芸,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他顿了顿,忽而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朝着边上的女子开口。
“恩?”苏芸应了声,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手上还在忙碌地掂量着那些金子,眼中满是新奇——从来没有在现实中见过这么多金子呢!哇,好重好重!这个时代的人炼金技术挺牛叉的啊!
“我们成婚吧!”
“啊?”苏芸一怔,脑中一道惊雷闪过,吓得她哆嗦了一下,手上的金条正好掉下来,砸到了她的脚背上,让她很没形象地痛呼出声,“哎哟!”
“三日之后,我们成婚。”宇文浩重复,在看到苏芸目瞪口呆的模样后,尴尬地别开眼,缓缓地解释,“你别误会。只是想请你帮个忙,摆出个成婚的幌子。”
他看着一旁的金子,脑中盘算着——这些富可敌国的宝藏,确实能让他推翻皇甫王朝了!只是,虽然有这样的经济实力,也有招兵借兵的人员,但是要名正言顺地让军队接近王朝,还得找一个理由啊!
若是以他成婚为名,而他的那些将军朋友带兵前来庆贺,就不一样了:至少,免去了军队突破城门这个环节,能减少很多百姓的死伤!能够直接接近皇宫,以更容易的方式取得皇帝的性命!
“幌子?”苏芸疑惑地看着宇文浩,等到他将一切解释清楚,才讲义气地点了点头,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些细节——成婚之事,必定轰动不小!她的身份,嫁给宇文浩,在旁人看来,会如何做想?
况且,现在轩辕勋,和炎钰,又正好都在皇甫王朝境内……
皇帝的寝宫中。
微风透过窗棂,徐徐而入,拂动了房中的垂曼,在清风中微微摇曳。
内室中只有两个宫女安安静静地在皇帝的床榻前站着,恭敬地等候着皇帝醒来,以便于第一时间可以完成他的差遣。
外屋,几个白眉须髯的太医正在窃窃私语。
“这可如何是好,皇上睡了整整三天了,也不见醒来!”太医无奈地打着自己的掌心,摊着手摇了摇头,询问旁边两个太医的意见,“老臣实在查不出皇上的身体有何异样!不知两位可有何高见?”
整整三天,他们几个太医都留在这里,将所有可能的疾病都想过了,都不符合皇上现在的症状!而且皇上明明身体一切都好,脉象也很平稳,可为什么就是醒不过来呢?
“李太医都没有办法了,我们更没法子了!”另外两个人摆了摆手,也是一脸的愁容,隔着垂曼朝着里面的大床看了一眼,嘀咕道,“若是皇上醒来,发现打了败仗……可如何是好?”
皇上要是发飙的话,首先遭殃的肯定是站在他边上的人!他们这些做太医的,会不会到时候因为皇上心情不好,第一个被连累啦?
想到这里,人人自危,不禁脚下都后退了两步。
“皇上此乃怪病,我们在这里也讨论不出来什么,不如……还是先回去弄点催醒催神的药过来吧?”李太医轻咳了几声,给彼此找了个台阶下,立马得到众人的附和。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一致同意先去配点治标的药物,再翻翻医书有没有相似的疾病,于是一行人很快就退了出去,让寝宫中又恢复了寂静。
日暮时分。
正是宫女换班的时间,两个宫女都已退下,只留下了皇帝的心腹太监还在那边守着。
“皇上啊,您可一定要醒过来啊!”太监吸着鼻子,尖细的嗓音带着浓浓的哭腔,一边说话一边从袖中掏出一块绣花丝巾,像是女人般的擦拭着眼角的泪滴。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了?
整整三天了,自从那天早上叫他没有醒,到现在都是保持着这个睡姿没有醒过来!真是中邪了!
“呃……”皇上的男人突然低吟一声,睁开了眼睛,幽幽转醒。
三日之期已到,炎钰的幻术不再有作用,皇帝也自然而然地醒了过来。
“来人!”他声音沙哑,喉咙中像是着了火一样干涩难受,不由地捏住自己的脖子,朝着那个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太监吩咐,“帮朕去倒杯水来!”
数日未进食进水,喉咙真的是难受得可怕。
“皇上?”太监一愣,刚刚还低着头抽泣,下一秒猛地抬起头来,顾不上擦掉一脸的眼泪鼻涕,连忙小跑着去倒水,然后又小跑着赶回来送到皇帝面前,“皇上,水来了。”
皇帝渴得难受,结果水杯就一饮而尽,像是走江湖的义士,动作豪迈而不羁,一点也顾不上皇室的丰富和优雅。
太监在一边看得心酸,忍不住滴头又哭了:皇上真是吃苦了!太可怜了!
“哭什么?”皇帝的眉头一皱,脸色不由的一沉,心烦地看着比女人还女人的心腹,不耐地开口,“朕还没有死呢!”
“是是是!”太监连忙跪下请罪,“奴才是一时太高兴了,太激动了才……”
“帮朕再去倒一杯水。”皇帝没有听他的解释,直接将手上的空杯子往他面前一递,“快!”
太监连忙答应着去倒水,皇帝这才下床仔细环视了一圈——怎么今天起来感觉这么累?但是又感觉睡了很久……
“过来!朕睡了几个时辰了?”他皱了皱眉,低沉地朝着那个太监开口询问,扶着自己隐隐发疼的脑袋,隐约记得在睡觉前看到过一个白色的影像……
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