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小丫头一张嘴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张丙心中的后悔之色愈演愈烈。
悔不该,悔不该因为旁人的几句挑拨,他便不甘心就这么折在一个小丫头手上,就巴巴的拿着人家给的东西,不仅破坏了人家村子里的祠堂,甚至还动了歪念头想要把祠堂给烧了。
这下落到这小丫头手里,他又怎么能讨得到好?
“行了,你也甭在那自怨自艾了。”看着这假道士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苏轻依便觉得有几分好笑。
那假道士为了扮得像个真道士,不仅那一身行头一应俱全,就连那山羊胡留的也是恰到好处。
这样一个怎么看都是个修行有成,仙风道骨的人物,如今竟然会哭成这个样子,还摆出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不禁让苏轻依心中的气舒缓了不少。
“你怎么哭的像是我要把你给吃了似的?”看着假道士要哭不哭的模样,苏轻依愈发觉得好笑。
见假道士的眼里常含着泪水,苏轻依无奈的摇了摇头,向他保证道:“我发誓,我绝对不指使你做除了修缮祠堂以外的事情。”
见苏轻依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假道士便慢慢放下了戒心,哽咽着问她;“真的?“
一个大男人哽咽着说话的模样,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了。但是放到假道士身上,却莫名多了几分滑稽感。
“真的。”
见苏轻依像哄孩子一样的语气来哄假道士,萧景隽的眉眼不禁染上了几分促狭的笑意。
他可不相信苏轻依会因为这个假道士的几句哭诉就放弃整治这个道士的念头。
如果是偷换概念的去整治这个假道士的话,他还是可以信上几分的。
要不怎么说是结发夫妻呢?
苏轻依心中想的的确是偷换概念,整治整治这个臭道士一番,好叫他以后再也不敢去骗人了才好。
修缮祠堂要做的事情可多了去了,村子里的青壮年肯定是要下田务农的,所以这修缮祠堂一事自然全都落在了苏轻依和假道士身上。
苏轻依只管将设计图画好,等着指挥假道士把所有的事物都做完就成了。
而包括运输,造墙,搬砖,上瓦,制作水泥之类的活全部都要由假道士一个人干。等他干完那些活,想来一定会怀疑人生的吧。
苏轻依想着想着,眼角眉梢不由得显露出了几分狡黠的笑意。
这样的苏轻依,笑起来就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天真单纯,让萧景隽的心忍不住又开始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今日份的苏轻依,依旧可爱到令他心动不已。
这就是他喜欢的女孩,活泼开朗,古灵精怪,又带着几分此间女子所没有的独立自主的能力与自信。
这个时代的每一个女子无一不以夫为尊,将遵守女德女戒,三从四德作为自己一生要遵循并靠近的目标。
只有苏轻依不一样,她一直都是靠自己,一直都没有想过要做一个依靠男人生活的菟丝子。仅仅就是这一点,她便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已经是唯一一个能让他这座千年冰山的心值得为之融化的女子了。
或许,等到此间事了,等到他与父亲相认,等到他们找到了神医来治好大双的病,他们就可以像她想的那样,四处云游,陪她看遍这世间风景。
当苏轻依将图纸拿给张丙看的时候,假道士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无他,苏轻依的这张图纸是按照现代的方式画得,作为一个古代人他看不懂。但他可以清楚感知到这张图纸所代表的工程量到底有多么的巨大。
苏轻依画得图纸很直观的显示出了每一处地方所需要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到底有多少。
如此直观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工作量,假道士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苏轻依见假道士受不住打击,白眼一翻晕了过去,腹黑一笑,径直上前掐住他的人中。没过多久,只见那假道士幽幽转醒。他一看见苏轻依便眼里满含泪水,泪眼汪汪的对苏轻依说:“萧……萧娘子啊,你看,这祠堂便是真的要修缮,也用不着这么多工程的吧。”
只见苏轻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轻声细语的道:“这祠堂可不是普通的住宅,这可是要留给子孙后代的东西,那不是越坚固越好?更何况,这祠堂是谁砸的,这地上的汽油又是谁撒的?张丙,你可不要告诉我这些你都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