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村子里卖药的张丙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骂了一句,又继续满脸笑容的和农夫说这话,递给了这个农妇一包据说是包生男娃的药。
“二两银子不算多了,要是你生下男娃儿,你男人家得对你多看重?”
他循循善诱道,说得农妇狠了狠心,将自己带了多年的长命锁摘了下来。
“大夫,我没那么多钱,能不能用这个抵钱?”
张丙眼睛毒辣,一眼就看出这长命锁价值不止五两银子,心中顿时大喜。
可是面上却有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这位大姐,我已经是用最低的价格给你了……”
农妇不安地搓了搓手,又从身上找出了十几个铜板。
“我,我就只有这么多了……”
张丙叹了一口气,将钱收了起来,没再多说。
而农妇也懂了他的意思。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收了摊儿,张丙心情颇好地回到了落脚的客栈,将今日赚到的钱一股脑儿倒在了床铺上。
“五两,十二两……”
数到最后,他连铜板都不管了,就已经赚到了五十多两银子!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这才几天功夫,就赚到了以往一个月也不见得能赚到的钱。
而就在这时,原本已经好转的红莺突然情况恶化,整个人好似被抽干了一样。
孙大郎还当她是停了药的缘故,这才如此,连忙将最后一包药给熬上。
“相公,我,咳咳……”
别说孙大郎,就连红莺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不过是停了一顿药而已,后果竟然如此严重。
另一头,在得知那张神医行医地点并不固定以后,苏轻依便改变了主意。
她现在要做的不是抓住骗子,而是调查清楚张丙为什么会出现在采石场外面。
要知道私逃劳役的罪名只重不清,除非,除非他是被人给放出来的!
苏轻依眼前一亮,她好像知道了什么。
“娘,我想起来我还有事,今天没法去找张神医买药了,等到明日我买了药再给您送来。”
苏母见她总算懂事了些,心情才算缓和些许。
“行了,没事你就回去照顾孩子吧,别忘了把药钱结清。”
苏轻依倒是不把这点钱放在心上,爽快地应了一句,便去找何大夫结了账。
临走时,何大夫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叫苏轻依停下了步子。
“何大夫,您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何大夫点了点头,见四下无人,这才小声开口。
“我听苏大娘说张神医这个人的医术高明,可我从没在青木镇听过他的名字,你可别上了当……”
苏轻依见他如此为自己着想,朝他笑了笑,宽慰道何大夫。
“何大夫尽管放心,我不信这些,只是想要查清楚我娘是被什么人骗了而已。”
她刚想离开回春堂,却又想起何大夫行医多年,总该知道些不被人知道的腌臜事儿,便试着开了口。
“何大夫,我想想您打听个事儿。”
何大夫见她不是被骗,一时也放松下来。
“萧娘子是想打听什么事儿?”
苏轻依靠近他,压低了声音。
“我有个远房亲戚被判去采石场做一年苦力,可是前几天我却在街上见到了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何大夫见她一脸困惑,声音更是压低。
“难道你不知道,陈县令判案的时候,要是罪人拿出银钱打点关系,就能减轻刑罚……”
……
“竟是如此?”
别说是苏轻依了,就连萧景隽都被这个个“惯例”吓了一跳。
“夫君,我怀疑这个张神医就是张丙。”
苏轻依一脸严肃地冲他说道。
如果她的猜测没错的话,青木镇这个县令早就官匪勾结,沆瀣一气了。
萧景隽沉思片刻,给出了一个万全之策。
“现在抓人怕是会打草惊蛇,张丙早就和县令勾结在了一起,把人送到县衙也没用,这样如何……”
他附在苏轻依耳边一阵低语。
苏轻依越听,眼睛越亮。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