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手中的茶，细品之间，方澄和沈清两人到底还是不会以此而生有揣测，毕竟这样堂而皇之的，断不可能因为一盏茶就有什么偏颇变化出来，他们二人倒是十分淡然。
缓缓之间，沈清对着面前的人倒是开口，将原本沉浸在这寂静氛围之中的所育拉回现状之中，“大将军此时此刻将我们二人带入大将军府，想来也断断不会只是邀请我们来喝茶这样简单吧！”
方澄附和一声，“大将军在朝堂之上的处境现在是愈发的明白，朝局可不再只是当初皇上刚登基那会儿，大将军有什么指教和吩咐，不妨咱们大家敞开天窗说亮话，岂非不是对大家都好？如此磨磨蹭蹭，倒不像是大将军此等军旅中人该有的作风了。”
赵晁放下手中的茶盏，冷然一笑，“六部尚书皆是满腹经纶之辈，除却兵部对于军中这一套直爽的做法颇为相似，其他的尚书，都是九曲心肠，文官素来如此，此刻倒是听到你们两人这样的说法，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沈清回应一句，说下去，“大家都是为人臣子，大将军对文臣有这样这样的看法，可是有些不好呢。”
“是吗？”赵晁笑了笑，“莫非现如今的文臣都如武将一般，不习惯藏些心思了？”
方澄回应着说下去，“这话说的就有失偏颇了，大将军乃是武将之首，现如今大将军的心中藏着的心思，只怕远远不止眼下所看到的表象这样简单吧。”
沈清附和，然后将话风错开，对着赵晁直接说着，“虽说大将军乃是一品大臣，不过我们两人亦是这朝堂之上的二品大员，并非随随便便的朝臣，大将军有话好说，您觉得呢？”
赵晁看向跟前的两人，“看样子，你们两人倒是已经对这些了解的非常清楚了！”
沈清继续往下说道：“六部尚书皆是属于丞相大人所引导的下属，六部之中所有的事情，全权都在丞相大人手中，只不过，自咱们这位幼帝登基以来，朝局划分清楚，摄政王在太后的支撑之下，在朝局也颇有影响，再加上摄政王妃乃是丞相大人的嫡长女，丞相大人早已立场分明，只不过大将军能耐，早先就已经将手伸向兵部，想来柳慎早已为大将军所用了吧。”
方澄顺着沈清的话往下说着，“而在六部之中，我与沈大人一直都是不偏不倚不表态更不站方向，但此前柳大人可是已经百般的向我们两人示意，而这或有或无之间的暗示，全部都是倾向大将军这一方，大将军您说呢？”
其实能够在朝堂之上位居二品，自然是有能耐的人，沈清和方澄两人当然不在话下，现在说出这样的话也是非常明白的，赵晁思忖着，倒也没有先亮出底牌，只是问道：“既然你们甚是分明的知道本将军将你们叫来的目的，那对于这件事，你们现在是怎样的一个想法呢？”
“想法？”方澄回应着，“大将军是打算给我们选择的路，还是已经断掉了我们的退路，这不都是大将军早先就预备好的？要不是这样，大将军怎会这样呼喇的就叫我们过来，大将军乃是征战沙场之人，怎样可以保证已经布局的战役可以全面获胜是最基本的衡量。”
赵晁淡声一句，“这话说的倒是实在。”说话之间，他示意了一眼身旁的白幕。
而，白幕便将那两份卷宗，分别放到了沈清和方澄两人的面前。
赵晁继而说下去，“这两份卷宗，想来两位看起来一定会非常熟悉吧！”
沈清和方澄两人相视一眼，脑子里面很快就想到了此前丞相大人和摄政王找过他们言说的那些，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权衡。
随即，沈清便道：“这样的卷宗怎会出现在大将军的手中？”
“本将军自然有本将军的手腕，上面所写的东西管他是真是假，亦或者真假掺半，但内容是摆在那里的，无论如何，一旦泄露出去，想必两位也不可能保住现有的位置了。”赵晁笑着说道。
方澄不过不当回事的对着面前的人说道：“关于这些，大将军未免太过于自信上面的内容了，如果真的如这些所述，那么，我们身在丞相大人手下，为何从先帝手中起，到现如今，丞相大人都没有对我们着手，反而只是一直放任我们如此混在六部之中，不站定立场呢？”
“六部大权在握，那也并非是一件好事，苏泓衍最善权谋，怎会不知，在权利之上，需要给自己留有余地，而你们两人，就是他自行的考量。”赵晁确信的说着，“其实这份卷宗为何没有成为苏泓衍用来控制你们的存在本将军不感兴趣，本将军感兴趣的是……”
沈清直接打断说道：“大将军不会是觉得以此就可以要挟我们站进去大将军您的阵营吧。”
“站不站队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事发之事的立场如何平衡。”赵晁凝声说着，“本将军不需要你们做什么。”
方澄开口说着，“大将军要的是，等到后续事情显露出来之后，我们要确定的跟在那兵部尚书柳慎身后，追随大将军，是吗？”
“这话说的明白。”赵晁笑了笑，“当然，如若你们肯及早的表明心思，六部之中交错的事情一旦有什么都倾心追随在本将军身后，那么本将军允诺，关于你们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暴露的那一日。”
沈清缓缓说下去，“大将军也未免太自信了一些，既然这份卷宗都没有成为丞相大人用来威胁我们的有价值之物，又何以能够为大将军所用呢。”
“只是就卷宗说事儿，证明事情还有余地，两位大人不会真的觉得，本将军真的只会拿着这些做依据吧！”赵晁冰冷的声音对着面前的人说下去。
沈清和方澄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就回转过来，然后轻笑一声，沈清顺势说下去，“大将军就不担心，我们当面一套，背面一套？毕竟这些年，我们选择中立不偏不倚的立场，早已让我们……”
“现在本将军的要求很简单，只需要在这大势之下，两位可以在这顺流之中顺势而为，并非逆流而上，怎么？这都做不到？”赵晁轻笑一声，“或许刑部和工部之中盯着两位尚书位置的人多了去了。”
这话一出，沈清和方澄都是没有多说，不过就势应承一声，两人表态之间，一切照旧，只是说依托于赵大将军所造就的大势是否真的能够是顺流。
得到这些之后，方澄和沈清两人便从大将军府离开了。
白幕站在旁边，轻声的问道：“将军，您真的觉得这样是可行的吗？其实，这两份卷宗的分量的确……”
“分量是不够，但本将军也没奢望这份卷宗能够做到什么，只不过是一面可以试验那个杨氏在丞相府能够做到何等程度，这可是埋在苏泓衍身边的一颗雷，随时都是可以爆炸的，至于沈清和方澄两人，苏泓衍没有着急的运用这些来控制他们两人，无疑是因为到底咱们这位皇上年轻，底下的臣子手握的权利太过于强大，很多事情就要另当别论了，苏泓衍这么聪明，他现在和太后那个女人站在一边，岂会不给自己留下后路呢，他的丞相之位，更不会轻易拱手让人，亦不会因为这些权利纠葛之下，中彻底沦丧其中。”
白幕听着跟前的人将这些分析的头头是道，已然是透彻，倒也就不用为此而忧心，转而只是笑着说道：“这样一来的话，丞相大人那边也只是拿住了六部一半的势力，大将军亦掌控了兵部，手中还有军权，只要找到一个契机，事情爆发出来，到时候这方大人和沈大人顺势支撑，也就是大势之下，不可能再有逆流了。”
赵晁没有再去多言，一应都只是将这些保留着而已……
从大将军府出来的沈清和方澄两人倒是没有分开走，而是一并坐在一辆马车之上，两人看着彼此，然后轻声一笑，“现在这些事情倒是有些意思了，只不过，这些情况就算赵晁再怎么部署计算，终归都是慢了一步，在丞相大人和摄政王之后，是失了先机了。”
方澄回应沈清的话，说道：“咱们两人现在是无可奈何，没想到丞相大人竟然会做出这样的打算，咱们的家眷都是被丞相大人掌控，立场是早已划分清楚了，丞相大人既然有允诺在先，想来也不会食言而肥。”
沈清继续说着，“不过，赵晁也并未就这些深入，仿佛是还存了其他的想法，咱们后续可得更加小心了才是，如今的局势，咱们一味地只是想着如何不偏不倚，想要中立，那是完全不够的。”
方澄忖度，“你觉得谁的胜算更大呢？”
“谁知道呢，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就算是丞相大人他们已经占的先机，事情也未必能够完全如愿的顺着他们的想法往下走，别忘了，手握兵权，可才是最重要的一点。”沈清倒是心中明白的很，直接对着跟前的人说道。
方澄也是没有否认的，他们两人一直想要保持自己的立场，现如今反倒是要为此而陷入两难的境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