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福院里。
姜氏冷眼看着跟着景春嬷嬷而来的潘思伶,不悦直接挂在了脸上。
“怎么如今叫你过来要这么费劲,我看你以后不要做这姜府里的二夫人了,直接做大夫人吧!”
潘思伶笑起来,“看婆母这话说的,我夫君是姜府的二少爷,可不是大少爷啊,要是将大哥给降为庶子,我夫君上去,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话婆母嫡庶不分啊?”
听到潘思伶的话,姜氏立刻气血上涌。
这还将钧儿的嫡子位置让给姜孟余?想得美!
这女人真是够不要脸的!怪不得现在姜孟余能够那么猖狂,肯定是跟着这个女人学的!
“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跟我在这里胡说八道,乱叫唤的!你如今是我们姜府的儿媳,你就要有姜府二夫人的风范,而不是还维持你在你娘家的小家子气,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潘思伶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她掏掏耳朵,嗤笑一声,“婆母有话就直说,不用在这里拐弯抹角的,我听不到心里去,你也说的嘴巴累,何必?”
“砰!”
姜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二媳妇,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已经看在了老二的面子上,留你姜府,你就要感恩图报!我送到闵行院的丫鬟,你为什么不接受!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潘思伶顿时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她笑起来,“你送到闵行院的那些丫鬟,可不是我赶走的,是夫君自己说不要的,不信你可以去问管家,我从头到尾可是没有说过一个字啊!”
姜氏冷笑,“老二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什么性格我比你清楚,他现在敢如此的忤逆我,一定是你教唆的,他是你带坏的!你以为没有我让钧儿给老二一个科举的机会,老二能有现在?我看他备考辛苦,给几个丫鬟减轻他的压力,难道不对!”
潘思伶一怔,旋即笑起来。
“原来是婆母让夫君去参加科举的啊,”顿了顿,她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怎么婆母这次大方了,就不怕夫君在科举中娶得好名次,将大哥的风头给比下去吗?”
姜氏眯了眯眼睛,笑容深长,“那就要看老二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潘思伶微微皱眉,这姜氏的话怎么听上去有些话里有话似的。
但这个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因着科举可是朝廷举行的,给陛下选拔人才,就算姜孟钧的手再长,也不可能伸到那里面去。
姜氏摆摆手,对着景春嬷嬷道,“景春嬷嬷,你先去吧,将门给带上,找个人回去告诉闵行院一声,就说老二媳妇今晚不回来去,陪我在这里抄写经书,给老二祈福。”
祈福,祈什么福,我才不要在这里祈福!
潘思伶开口就要拒绝,却听到景春嬷嬷率先开口道。
“二夫人你就在这里吧,二少爷那里你不用担心,想必你也担心二少爷的身体吧,若是二少爷真的有个什么好歹,就怕他科举也不能去参加了吧。”
潘思伶凤眼瞬间一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氏冷嗤一声。
景春嬷嬷垂眸,欠身行礼道,“老夫人,奴才就先下去了。”
说完,她转身退下,不一会房门落锁的声音传来。
姜氏丢给潘思伶一个蒲团,“经书已经准备好了,还不快去抄写。”
潘思伶低头,目光落在那被扔在脚边的莆田半晌。
蓦的抬起头来。
唇边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抄写经书,可以啊,但我手腕今日有些不舒服,不如就让婆母帮我来写吧。”
姜氏嘲讽一笑,“老二媳妇,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你觉得我会给你抄写吗?”
“当然不会了。”
潘思伶抬脚朝着姜氏走去,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
姜氏终于察觉出不对劲,立刻站起身来,“你要干什么!”
话音未落,什么东西落入了她的口中,随着她的胸腔震动,什么东西滑进了喉咙里。
潘思伶意味深长的笑起来。
“自然是来请婆母帮忙的了,婆母请吧。”
姜氏眼睛忽的闭上,再睁开的眼神,眼神木讷,脸色僵硬。
她张开嘴,慢慢道。
“好……啊。”
***
闵行院里,白芷推门进来。
手里端着一盆热水,准备给姜孟余擦擦手脚。
她转过身,用肩膀去合上院门。
就在她身后,一道诡魅般的身影消无声息的落下。
就在白芷即将转身的时候,忽然脖颈上一阵剧痛传来。
“砰!”
水盆咣当落地。
黎放稳稳接住昏过去的白芷,抱着她去了耳房安置好,然后对着屋檐,嘴里打了一声响哨。
下一瞬,两道身影稳稳的落在院中。
是于城,还有慕容敬。
二人皆是一身黑衣打扮,面色严峻,就连平时不正经的慕容敬,都看起来严肃非常。
“二少爷就在房间。”黎放低声说道,三人快步进了屋里。
房间里,男人靠在床头。
慕容敬走在第一个,看到姜孟余,他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你……你为什么好端端坐在这里?!”
姜孟余的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眸却是冷静清醒,还微微有些……灼人的意味。
慕容敬走上前,用一种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他,“是我记错了日子?今天不是初十吗?”
以前,初十是姜孟余发病的时候,需要他跟于城,还有黎放三人,一起给姜孟余护住心脉,抵挡汹涌的真气。
于城同样面露疑惑,“二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孟余薄唇微挑,疏离清冷的面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每月的今日,他都要被折磨一番,痛苦之下恨不得去死,可是今日,痛苦却仅仅是维持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脉象重新恢复平稳。
这一切,都是因为潘思伶。
这让三人再次看呆了眼睛。
温柔?!
竟然在姜孟余这个冰山的脸上看到了温柔之意?!
“咳咳!”
很快,姜孟余眼中的温情退下,恢复清冷,“君公子那边如何?有消息了吗?”
慕容敬立刻苦丧着脸,“我找了他那么长时间,确实是联系到他,也见到他的面了,本来我派人去跟踪他,但没想到这一次,虽然没有跟上次一次被杀,但是……人跟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到了。”
姜孟余眸色沉了下来,“这个君公子背后,到底有什么样的势力在?”
慕容敬叹了一口气,又道,“我本来还想着让君公子帮忙去给太子看看病,但没想到人家没有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就直接凭空蒸发了似的,这几日我派了那么多人,几乎将京都给翻了个底朝天,人都没有再次出现过。就跟此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太子?”
于城面露疑惑,“我这几天一直都在刑部忙着案子,都没注意皇宫事情,太子怎么了?”
“太子最近身子有些不适,宫中太医都给看了,却一点用都没有,陛下和娘娘这几日都要着急上火了。这不孟余就说让君公子去试试,结果人直接跑了啊。”
看到慕容敬摇头晃脑的样子,姜孟余眼眸愈发冷了几分。
“我让你去找君公子,是为了让他去给太子看病吗?”
慕容敬一怔,赶紧赔笑,“不是不是,是为了试探君公子!如果那君公子敢去见面,就说明他不怕皇室中人,不怕见皇城中人,但要是他跑,那他就必定跟朝廷众人有关系啊!”
他上前,朝着姜孟余嘿嘿讨好着笑,“孟余啊,我可从来都没有忘记你让我去做这件事的目的啊!现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啊,是吧?”
姜孟余却是幽幽一笑。
“可是我瞧着,你倒是很像让君公子去给太子治好病。”
他的声音平津,却像是一块巨石猛地投入了湖面。
掀起惊涛骇浪。
于城一步上前,揪住慕容敬的衣襟。
“慕容敬,你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