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瞧着林大夫背着药箱子,垂头丧脑的往家走,苏小荷脆声的喊住:“林大夫,您是这是打哪回的啊?瞧您这脸色不好看,这是怎得了?”
“从王婆子家回,唉~”林大夫摇头长叹,痛惜道,“你知的,她家孙女王翠是个聪俐的姑娘,模样生得极好,却是个命苦的人儿。那王婆子心太狠,竟将清白的孙女卖入清楼妓馆换了棺材钱。常言道,虎毒还不食子呢!这人心竟比畜生还不如!”
苏小荷一听半是愤恨半是可悲,不免兔死狐悲起来。她与王翠何其相似,活在古代,女儿毫无半点人权自由可谈,是生是死都是他人说了算。
“林大夫,也就你心善会为那姑娘叫声委屈!而她那奶奶王婆子却觉得天经地义啊。除非王翠生不是亲生孙女,就无权被买卖入了清楼,堕了风尘。”苏小荷缓缓道。
“怎能不是亲生?滴血认亲也做不得假,除非抽干了血,去了一身骨肉,那才不是吧。”林大夫胡言道。
苏小荷乍然惊醒,想到了法子了结亲事,连忙拱手谢道:“多谢林大夫一语惊醒梦中人。还有急事,改日再叙谈。”
刚说完,拉起庭夜的手,急匆匆的往村长家而去。
林大夫“咦”了一声,不解苏小荷说的是啥,也就不想了,背着药箱子进了院,继续伤春悲秋去了。
路上,苏小荷边走边叮嘱庭夜几句,到了地不可乱跑不可乱言语,听她的话而行,庭夜智若八岁,乖巧的应了,紧紧的握着苏小荷的手,依赖的很明显。
到了村长家,不凑巧,碰上人家要吃早饭。
“小荷,这一早来俺家是不是有啥急事啊?”周小山嗓门子大响亮道。
苏小荷被吓得心肝一颤,拍了拍胸口,笑着说:“也没什么急事,等你们吃完我再来吧。”
拉着庭夜的手就往回走,却被村长喊住:“苏丫头,这饭吃不吃都不急得一时,你有啥事就说,事不能耽搁了。”
“村长,求您一件事,您在这村里有威望,说话有分量,我想着与苏老根断绝父女关系,请您主持见证。”苏小荷直言道。
村长脸色一沉,斥声道:“这不是胡闹嘛?自古以来,只听过男娃分家,没有女娃断亲的事,你这么做大逆不道,违背祖训,以后切勿再想这事了。”
“村长,要我能证明不是苏老根的亲生女,是不是就可以断绝关系了?”苏小荷据坚持道。
“苏丫头我看你是失心疯了!你出生那日可是轰动了全村人的,你怎得会不是苏家的女儿?劝你一句,你这样说是要污了你亡故娘亲的名声。”村长面沉似水道。
苏小荷执着道:“村长,我没疯,我是不是苏老根的女儿我最为清楚。只求你帮我主持见证,给我一条活路,算我求你了,这恩情我来日再报。”
然后,低头就要跪下磕头,可吓坏了村长了,急忙让周小山扶人起来,却被庭夜抢了先,一把扯住苏小荷的腰肢,紧紧抱着。
“不要跪,你不可以跪。”庭夜沉声道。
虽然智商只有八岁幼童,可知跪地求人是丢脸的事,他不想眼睁睁看着苏小荷的卑微和无助。
村长看着闹心急了,烦躁的很,算看出了苏小荷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要疯就疯吧,也知你这些年过的苦,遂了你的意吧。要是你没能与苏老根断绝父女关系,可会遭人唾骂的,是为世俗不耻的。你可想好了?”
“但求村长见证,小荷愿一力承当后果。”苏小荷一脸诚恳的说。
而后,村长叫周小山拿着铜罗,挨家挨户的敲敲打打,把人啊差不多都招到村庙前,就说有事麻烦大家伙做个见证。
待人差不多了,已是一个时辰了。
苏小荷与庭夜亲密的站在人群前面,任由村民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嘀嘀咕咕的,没将他们嚼的舌根放在眼里,身正不怕影子斜。
“村长,你这一大早的叫我们来干嘛?地里还有好多活等着干呢。”杠着锄头的汉子高声问。
苏老根和孙二娘这时来了,村长就道:“小荷找到我说,她不是苏老根亲生的,说要大家伙做个见长,与苏老根断绝父女关系,从此无瓜葛。”
话音刚落,人群躁动了许多,有的与村长想法一致,认为苏小荷是失心疯了。
苏老根憔悴了许多,看来被孙二娘收拾的够狠的,但一听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扬起鞋底子,暴跳如雷的要抽苏小荷的皮。
“你这死丫头,满嘴瞎话,没良心的玩意!你是俺亲眼看着从你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是骂老子是绿毛龟王八壳子?!”
庭夜眼神凶神,一把擒住苏老根的手腕,按下地上,扬起拳头要揍,却被苏小荷喊住:“说了,听我的话别乱动,别在人多的时候打人,落人话柄。”
“没人的时候那我可以打吧?”庭夜聪明了一把。
“可以的。”苏小荷低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