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惊诧时,天香楼外进来了三个带腰刀的衙役,领头的是黄衙役。
“是谁报得官?说着闹人命了!凶手是哪位?”黄衙役大声喊道。
一个缩在人群的小孩跑出来,弱弱的举了手:“是我报得官,官爷。”
“你?小孩,还要饭的!”黄衙役惊异的看着他。
小乞丐明亮的眼睛看向了苏小荷,指着她说:“是她杀人,一脚绊死了人。就地上那个没气的男人。”
黄衙役一看是苏小荷,不敢置信的揉了下眼睛,看还真是的,满脸笑的说:“苏姑娘,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是你杀了人?”
苏小荷面无表情,盯着小乞丐若有所思,这来得也太巧太快了,像是事先安排好的,这赵家又故伎重演来算计她了?
“苏姑娘,你看你要不随小的回衙门一趟说清楚。”黄衙役谨小慎微的说。
苏小荷没作声,蹲(下)身来去扒开八字胡的眼皮一看,瞳孔涣散无神,又扒开牙齿看舌苔没发黑发暗排除用毒致死,又去摸了摸双手的皮肤没有损伤排除暗器致死。
疑惑,这八字胡到底怎么死的?死的突如其来,还不明不白的。
“苏姑娘,你到底在看什么呢?”黄衙役伸着脑袋问。
苏小荷瞟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起身借过容妈妈的手帕擦了擦,又扔给她。
“庭夜,我随他们去衙门一趟,你在这天香楼好生的待着不许乱走,知道吗?”
庭夜不愿意,眼神幽深的盯着小荷看,最终害怕苏小荷会生气,只好听从安排。
黄衙役没给苏小荷上镣铐,态度友好的跟在身后回了衙门,还把尸体带回去交给仵作检查致命死因。
许县令一听是苏小荷惹上了人命官司,吓得差点摔掉了乌纱帽,人滚进案底下面。
以前对苏小荷还有攀交情的心思,现在对苏小荷那就是避如蛇蝎啊。这小丫头一天两天的光顾衙门,一次两次的折腾得他心脏都不好了。
就怕苏小荷真得获罪坐牢,童缺会发难于他,给他使绊子。
“她又犯了何事了?”许县令镇了镇神,摸着扶正了乌纱帽。
黄衙役说:“出了人命案,死者调查清楚了。是仙家药材铺的黄药仙,被苏小荷一脚绊死在地上,人立马没气了。”
“苏小荷有说什么吗?”许县令问。
黄衙役一言难尽的样子:“没说什么,一句话也没说。”
许县令这心里没底了,不断得在心里祈求各路神仙,千万别判罪苏小荷。得罪了童缺,自己还遭了罪。
......
许县令苦大仇深的拍了惊堂木,公事公办的问:“堂下是何人?”
“徐州青蛇镇信阳村,苏小荷。”苏小荷声音不大不小的说。
“罪女苏小荷,你可知罪?”许县令又一拍惊堂木,手掌心都拍疼了,劲儿使大了,为了壮胆安神。
“民女无罪之有,何来的认罪?”苏小荷挺直腰板直视着县太爷。
许县令气得胡须一颤,怒瞪双目:“大胆,证据确凿,铁证如山,天香楼在场的人都亲眼看见,是你一脚绊死了死者黄药仙,你还有何狡辩的?”
那意思,苏小荷你倒是为自己开脱罪责啊,你快自证清白啊!
苏小荷清亮的说:“死者故意在天香楼聚众闹事,民女不过小小的绊了他一脚,就讹上了民女,民女要喊一声冤枉。还望青天大老爷明鉴,为民女洗清罪名。”
“既然如此,暂时押进大牢,过后再审。”许县令无可奈何的说。
最后,苏小荷被押进大牢,却比上次进牢的待遇好,单独的牢房,环境十分的干净,牢头还认识她,为巴结她送去了好酒好菜,还耍起了划拳。
天香楼,一群姑娘围成半个圈,噤若寒蝉的看着庭夜的脸色,那张脸俊美无双,偏偏面色阴沉,似是修罗,骇人惊魂。
“庭公子,你喝点茶,苏姑娘待会就能回来的。”容妈妈小心翼翼的倒杯茶水给庭夜。
庭夜置若罔闻,看都没看那杯茶水,却看向外面的天色,已经月上枝头,小荷还不回来,他等不了。
容妈妈对姑娘们挥挥手,那意思你们都回去吧,别杵在这碍眼,姑娘们四散开来,回了房,出了人命案,今晚天香楼是接不了客了。
等外天的打更声到三更时,庭夜一手刃砍晕了容妈妈,悄无声息的步入月色中。
牢房中,苏小荷抱着双腿望着月色,她一点不慌乱和担忧,比上次要淡定的多。
童缺给她的那块免死玉牌是她的保命符,死不了的。
只是童缺何时来搭救她呢?
以她现在的价值和作用,童缺一定会竭尽全力救她出来!
“小荷,小荷,我带你走!”庭夜游刃有余的潜入牢中,暴力扯开牢房的锁链,进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安生待在天香楼嘛?你是要气死我嘛?”苏小荷勃然怒色道,“回去,现在马上回去,我这不用你担心。”
“小荷,我担心你出事,上次你进大牢受伤了,我不想看见你再受伤,难受的睡不好觉。”庭夜痛惜的看着她说。
苏小荷缓了颜色,柔声道:“你先回去,我没事的,你乖乖等我回去,信我,我不会叫自己受伤的。”
“真的吗?骗人是小狗。”庭夜不敢相信她说的。
“骗人是小狗,回去吧。”苏小荷哄着说。
庭夜依恋不舍的离开了大牢,却没听见苏小荷冲着他背影无声的汪了一下。
深夜,赵家的管家前来暗访许县令,送来五百两雪花花的白银,那意思明确道,苏小荷必须死!
许县令一看便知,这赵家是要卖苏小荷的命啊,又碍于赵家的势力,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只能装聋作哑,半推半就的假意收下。
赵家是黑白两通吃,官场上有裙带关系,是尚书的丈人家,匪盗上称兄道弟,有利益关系。
在青蛇镇上是横行霸道一方,每一任县令多少不敢得罪,但比较童家,那可是一天一地。
童家是皇帝的亲戚,算是皇亲国戚,县令更不敢得罪,毁了前程。
五日过后,童缺风尘仆仆的从京中回来,刚到镇外,就被庭夜抓着下了马。
“庭夜兄弟,你找我什么事啊?你轻点拽,我虽比不过苏姑娘的细皮嫩肉,但架不住你这么粗鲁啊!”童缺眉眼含笑,打趣道。
庭夜拽着人来到了官府公告前,指着上面的画像:“小荷,要你救!”
童缺一看,面色冷峻,这苏小荷还真是扫把星转世,三天两头的不安生,整日的招惹祸事上身。
公告上张贴的是苏小荷的罪行,判得是何罪名?以及行刑的时候,秋后问斩。
“童金,你回去给大奶奶带句话,这几日我不回府了,有要事处理,让她别多心。”说完这话,童缺反抓着庭夜,一块上了快马,扬长而去,赶往衙门。
童金看着跑远的背影,摇头叹息的说:“都是孽缘啊!”
苏小荷简直是自家公子的孽缘!
许县令正在后院,陪着自家小妾吃酒听曲呢,就见童缺形色匆匆,神色不善的闯到他眼前,一把揪住他往外走。
吓得许县令手脚发软,神情慌乱:“童公子,你怎么来了?苏姑娘那事,下官是真的没法子啊,铁证如山,只能按法处以死刑啊!”
“......”
童缺沉默不语,揪着县令赶到了狱牢门外。
“叫牢头开门!”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许县令被吓得不轻,面若白纸,步履踉跄的去叫人开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