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夜虽醒来,苏小荷依旧不放心,叫活无常再给他看看身体。
活无常说,春(药)性烈,用药过猛,即便解毒及时,身子还是亏空许多,需要滋补调养。
苏小荷放在心上,去集市买了好几只大公鸡给庭夜熬汤喝,连喝了五天,庭夜喝的要吐了,偷偷的递给了余尚乐喝。
偏偏叫苏小荷抓个正着,气得苏小荷一天一夜不与他说话。
最后,看在庭夜吐血了,才原谅他。
活无常说,内虚外弱,心胸郁闷,易生呕血,需要心静心平心和。
意思,就是苏小荷要照顾好庭夜的心情,不可再与他置气。
留在天香楼七日后,苏小荷与庭夜坐着牛车回了院子,连带着活无常。
用活无常的话说,庭夜的脑子要想好,不仅要药草调理,还要针灸一日两次方能痊愈,那他必须住进家中,方便为庭夜针灸。
到了院门外,巧的是林大夫背着药箱子从外看病回来。
“小荷,你回来啊?庭夜~”也在啊?
后面的话还没说呢,林大夫激动的脸色大变,撂下(药)箱子,飞奔向马车,一把抱住了活无常,痛哭失声道:“师兄,真的是你吗?师兄,师父说你死了,可我不信,你还活着对吗?”
活无常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一巴掌胡在林大夫的脑袋上,“什么死了活的,晦气!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丢人!”
“师兄,我不哭,我这是高兴!”林大夫欢喜的抹掉眼泪,仔细盯着活无常的脸看。
活无常被看得脸红了,咳嗽了两声,“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嘛?”
“师父,师父他?”话没说完,林大夫又痛哭流涕,趴在活无常的胸前哭得不能自已。
活无常一看,顿时明白了,师父不在了。
“好啦好啦,别哭了,哭哭啼啼的跟个娘们似的,师父要看见了定会笑话你的。”活无常面容柔和了几分,摸了摸林大夫的头。
苏小荷拉着庭夜下了牛车,蹲在院门口,看着这一幕。
不得不感叹世界好小啊,这二位竟然是师兄弟!
等林大夫哭够了,才问他师兄怎么会与苏小荷他们在一块?
活无常简单的说了下情况,林大夫得知师兄没有去处,热情的招呼师兄住进家里,却被活无常拒绝。
说要给庭夜治脑子,住进他家里不方便。
一听这话,林大夫顺嘴提起了他当初给庭夜看病的事,却让苏小荷想起了什么。
赶忙说了句:“林大夫,你知道你师兄是怎么说你的嘛?”
林大夫希翼的看着苏小荷,追着问:“苏姑娘,你快说,我师兄说我什么了?”
林大夫对于师兄的感情,胜似亲人,将活无常当做长兄看待,定会在意师兄对他的评价。
苏小荷还没说呢,活无常感觉不妙,知道苏小荷要说什么,急忙拉着林大夫的手去往隔壁的院子,说师兄弟好久不见了,叙叙旧,喝喝酒说说事。
苏小荷眼看人要走,直接喊了一嗓子:“林大夫,你师兄说你是庸医,看病敷衍了事,耽误病情。是他亲口说的!”
林大夫傻傻的“啊”了一声,没怎么反应过来。
活无常顿时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捂住他的耳朵,压低声音说,“别听那小丫头胡说,在师兄眼里,你是仅次于师兄最好的大夫。”
“哦,谢谢师兄夸奖!”林大夫呆呆的笑了笑。
苏小荷感叹一声,看出来了,这林大夫是活无常的脑残粉,把活无常当成生命的光和热来看待。
深夜时分,苏小荷与庭夜睡在东厢房,活无常睡在了西厢房,与小狼崽待在一个屋子里。
睡意正浓时,院门外刷刷的跳进来四个人,一个个身穿黑色劲装,面带黑铁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闪着杀意,手腕下藏着利刃。
为首的人,对另三个人做了几个手势,那意思进去搜,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三个人点头,明白。
四个人分散开来,在院子里搜查,等到了东厢房,比较高的黑衣人还没推开门一看情况,就被庭夜一脚踹出老远,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其他三个人闻声而来,为首的看见庭夜露出惊愕的眼神,认出了庭夜的身份,立即对另三个人做了一个“杀”的手势,不惜一切代价。
一下子,四个人将庭夜困在中间,手持着利刃冲向他。
庭夜赤手空拳,与四个人打了起来,一时间分不出上下,四个人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直逼庭夜的要害而去。
苏小荷缩着脖子,躲在门后面朝外面看,眼神幽深,想着这四个人是什么来路?难道是大奶奶的人?摇摇头应该不是!
大奶奶被童缺警告过一次,暂时不会有动作。
那到底会是谁呢?
突然,身后被拍了一下,苏小荷猛得一转头,抽出怀中的匕首刺向背后的人,还好被活无常一把抠住了手腕。
活无常急忙说,“是老夫,苏姑娘!”
又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拿匕首,太危险了!”
“大叔,你怎么来了?”苏小荷收回匕首藏在了袖口内。
“老夫,听见了动静不放心过来看看。”活无常目光闪烁的说。
苏小荷瞧出了不对劲,“大叔,你说那四个人什么来路啊?我一个农家女子,本本分分的过日子,哪会招惹这些煞星啊?你说,这些人是不是来找你的啊?”
“不,不是的,这话可不能乱说。”活无常急于否认。
苏小荷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对活无常森森的一笑,“是与不是,大叔,你亲自出去与他们见上一见,不就揭晓了嘛。”
说完这话,苏小荷下手忒黑,一脚踹在活无常的屁股上,噗通一下,活无常狗吃屎的姿势趴在了台阶下面,疼得皮肉发麻,龇牙咧嘴的。
四个人听见了动静,一看是他们要追杀的人,瞬时转移了目标,冲着活无常而来,活无常吓得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往屋里跑。
一个黑衣人情急之下,(射)出了暗器,飞向活无常,活无常感觉背后冷飕飕的,觉得不妙,一蹲一趴,躲了过去,倒是冲着苏小荷的咽喉而去。
庭夜看着顿时急红了眼,使劲了全身的内力,冲着苏小荷飞奔而去,挡在了苏小荷的身前,将她护在怀里,暗器结结实实的刺入他的后背,疼得皱了下眉头。
活无常一看,感到内疚,爬起来,冲着四个人大吼大叫道:“有本事你们冲着我来,抓到老夫,老夫随你们处置。”
四个黑衣人冲着他来了。
却忽然眼前一疼,呛了一鼻子的粉尘,是活无常撒了一袖子的迷药,顿时四个人昏昏沉沉的晕倒在地上。
苏小荷这边急得去看庭夜的伤口,看流血了,眼泪掉了出来,骂了句,“傻子,你傻到连命都不要嘛,真是个傻子!”
“只要小荷没事就行。”庭夜笑了笑,伸手去摸苏小荷的脸,“别哭,别哭~我不疼的,小荷。”
活无常踢了踢四个黑衣人,一动不动的,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才来到庭夜的身后,看了看伤口,还好暗器上没有毒药。
“没事的,这是皮肉伤,上点金疮药就好了。”活无常说。
苏小荷还是心疼坏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活无常,那意思,你等着,待会找你算账。
将庭夜扶起来,送到床上,又去厨房烧来热水,清理干净伤口,苏小荷才给伤口上药,包扎好后,叫庭夜先睡下。
苏小荷端着一盆清理过伤口的水,出来了。
将盆放到井口边上,人去了西厢房去找人,却看见小狼崽子仰着肚皮睡在床上睡得正香,而活无常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