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无常从林大夫那回来,,一进铺子看这血流成河的场景,呆了!
他这是错过了什么?
武大刀捂着受伤的胳膊,焦急的说:“活无常,你来得正是时候,苏姑娘受伤了,被刺穿了后背,正在后院屋里躺着呢。”
活无常一听,着急忙慌的往后院跑,冲进去一看,庭夜在笨手笨脚的给苏小荷擦拭伤口,弄疼了苏小荷,眉头紧锁,冷汗连连,猫一般的轻哼。
“这伤口,老夫来处理吧。”活无常上前道,“麻烦摄政王,再去打一盆沸水,越烫得越好,再去找麻线和绣花针。”
庭夜不放心的瞥了他一眼,“你可要下手轻点。”
“摄政王,这种缝合伤口的粗活,还是老夫来吧,你啊娇贵不适合。”活无常忍不住怼了句。
庭夜没与他计较,又看苏小荷疼得面色惨白,就照着活无常的话,出去找针线去了。
活无常给苏小荷的后背上了金疮药,将麻线和绣花针放进沸水里烫了一刻时,拿出来,手法娴熟的给苏小荷缝合伤口。
疼得苏小荷直接醒了,瞪大了双眼,惨叫出声,那叫声跟杀猪一样,歇斯里地,凄惨!
“苏丫头,你忍着点,伤口马上缝合好!”活无常安抚道,手上的动作不急不乱,针线穿过了皮肉,每一针都刺得苏小荷痛苦哀嚎,叫得嗓子都哑了。
庭夜站在床边,手不自主的握紧,神情紧张看着的苏小荷,感觉心口有一阵阵的疼痛。
缝合完,活无常收回绣花针,此时的苏小荷已经疼得没了气力,气息奄奄,冷汗出了一脑门,唇色也白得近乎透明。
“这药丸,可叫你好安睡少受点疼痛,你吃下去。”活无常掏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塞进苏小荷的嘴里。
苏小荷下意识的吞咽,感到有点困了,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活无常起身看向庭夜,低声的说:“苏丫头,需要休息,都出去吧。”
庭夜随着活无常的身后,出了屋子,心却有些牵挂屋内的丑女人。那一刀是替他受的,虽然他不喜这丑女人,但他讲究有恩必报,想着有机会还了这个恩情。
铺子内的尸体,武大刀收拾的,他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赶着牛车,上面拉着尸体盖上严严实实的白布,从小门出了镇子,将尸体抛到了乱葬岗上。
铺子内的血迹,是活无常清理的,可别指望庭夜了,养尊处优的王爷,自恃身份高贵,干不了这些粗活。
......
半夜里,苏小荷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的嘴里喊着:“不要,你们别伤他,你们不可以伤他!”
梦里的苏小荷,看见庭夜被一群蛮夷人围住,齐刷刷的冲着庭夜抽出白刃,要刺穿他这个人,苏小荷被禁锢住了双脚,只能无助的喊着,不要......
庭夜自觉的守在床边,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眉目俊朗,眼神莫测,看向苏小荷的时候,不自主的流露点心疼,而他却不知。
白天了,庭夜一夜没合眼,就这样守着苏小荷,而苏小荷的体质不太好,打小就落下病根,现在这一场伤病,无疑是火上浇油,烧得苏小荷神志不清,也不是什么时候能醒来?
古代降温手段有限,活无常只能给苏小荷喂点清热解毒的药丸,不知能不能起作用?
两天了,苏小荷的情况好转了些,高温渐渐降了下来,只是人还没清醒。
一只灰色的信鸽飞入了正屋,庭夜目光一闪,偏头看了一眼苏小荷,见人睡得比较沉,这才从信鸽的腿上抽出信件,打开一看。
急事,速来,童家。
庭夜猜是童缺找他,又目光不明的看了眼苏小荷,最终决定去童家。
紫竹院内,童缺一个人在屋檐下,喝着暖茶,赏着暗香盛开的梅花,见庭夜来了,就道:“摄政王,你失踪的这一年来,京城倒是风平浪静,除了太后与她的几个心腹以外,没人知道你失踪的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最近蛮夷人得知你失踪了,举兵攻打边关,你要再不回去主掌大局,边城一旦失守,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这江山也恐怕保不住了。”
“难道本朝没一个可用之人吗?那些食君俸禄的都是废物吗?”庭夜冷嗤道。
童缺缓缓的喝了一口茶:“忠君的郁郁不得志,贪官却风生水起,没一个废物用得上。吃喝玩乐他们倒是在行的,这行兵打仗,保家卫国,还得指望你摄政王这根定海神针,稳固江山,百年无忧。”
“本王暂时不回去,要缓几日。”庭夜说。
童缺揶揄的看向他,“怎么了?舍不得你媳妇了?知道苏姑娘的好了?”
庭夜急了眼,恼怒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那丑女人......”
又改口道,“是苏姑娘替本王受了伤,本王不能丢下她一走了之,等她人没事了,再走,不然本王良心上过不去。”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虽然苏姑娘不是大美人,却也清秀可人,你啊迟早会一颗心落在她身上。”童缺玩味的勾了勾唇。
“胡言乱语!”庭夜被气得转身就走。
童缺轻笑一声,似呢喃的说,“脑子坏了,又不是没心。”
......
边关岌岌可危,随时会被敌军攻破,最终庭夜一声不响的走了。
那时,苏小荷的伤还没怎么好,每天只能卧床养伤。
一夜天亮,苏小荷被疼得从梦里醒来,习惯性的喊了句:“庭夜。”
没有人回应。
苏小荷又喊了好几声,还是没人今应声。
“人,去哪儿了?”苏小荷心慌的厉害,感到不安。
想起身下床去找找看,却因伤势太重,挪下床的时候,头重脚轻,直接头朝地摔了一个大包,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身子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活无常按时过来给苏小荷送汤药,一看人趴在地上,急忙的上前将苏小荷扶了起来,语气严厉的说:“你和身体还没养好呢,你怎么就下床了呢!幸好这伤口没摔裂开,不然还得缝一次,到时候有你疼的。”
“庭夜?你看庭夜人没有?”苏小荷一把抓住活无常的胳膊,急着问。
活无常皱眉想了下:“老夫也不知道。”
“那你快帮我去找找庭夜到底去哪儿了?”苏小荷焦急的催道。
活无常点头:“你先躺下,把药吃了,老夫这就去找。”
看着苏小荷吃下(药),活无常去问了武大刀,看见庭夜没有?
武大刀说,没看见。
又去找了童缺,童缺对他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你的意思是,摄政王去了边关!”活无常惊声道。
童缺点点头:“是的,这件事别和苏小荷说。”
“难道一辈子不告诉她吗?什么摄政王,老夫看就是个负心汉!他媳妇可是为了救他,挨了蛮夷一刀的,却丢下她不管了,走了。这算什么男人啊?!”活无常替苏小荷鸣不平。
童缺语塞,“......”
儿女情长,保家卫国,总要有一个取舍的。
到了晚上,苏小荷躺在床上,还在等庭夜回来,心渐渐的平静了。
到了深夜,人还没回来,苏小荷的双眼一直睁着到了天亮,眼睛熬出了血丝,心也沉入了谷底。
她知道了,庭夜是彻底走了。
苏小荷也不哭也不闹的,出奇的平静,等累了,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睡醒之后,感觉肚子好饿,喊了句:“有人在吗?”
守在门外的是余尚乐,是童缺叫他来看着的,怕苏小荷经不住刺激,会一时糊涂做了错事。
见苏小荷叫人了,余尚乐推门进来,来到了床边。
“苏姑娘,你还好吧?”
“那个,我饿了,有吃的嘛?”肚子还咕噜叫了几声。
余尚乐点头:“有的,我这就去给你端来。”
饭是武大刀做的,当兵的时候干过一段时间伙夫,手艺还不错,余尚乐将温在锅里的瘦肉粥端了过来。
“快吃吧。”余尚乐坐在床边,舀了一勺肉粥,送到了苏小荷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