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要入冬了么?许沅一阵恍惚,她这才想起中秋节已经过了,可不就要入冬了么?她的心里顿生暖意,算起来,这还是她在这个异世界过的第一个冬日呢!过完了冬日,就意味着要迎来新的一年。岁月如梭,许沅眉眼低垂,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现在想这么多干嘛!
“那俺就先去喽?”络腮胡子看见许沅发呆,他都不好意思打搅她,只有等许沅回过神来,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啊!老爹快去吧!”许沅笑眯眯地仰头说道,一副乖乖女的模样。
“好嘞!”络腮胡子看见许沅真心的笑容,他顿时觉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心里就跟喝了蜜般甜润润的,他刚刚沉寂的心又复苏了,“闺女儿,你没事儿做吧?”
许沅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老爹这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是个撒谎的人,许沅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走,跟老爹去找大当家,你晓得吧,要在山寨里过上好日子,就要在大当家面前混眼熟!”络腮胡子爽朗地朝许沅招手,眼睛亮晶晶的,自顾自说道,“还愣着干嘛,咱走吧!”
许沅真是进退维谷,她能说,她刚刚才跟大当家打了照面吗?许沅的余光忽然瞥见仍旧躺在草地上的精致食盒,她就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许沅立马抬手指向地上的食盒,装出一副为难的苦恼模样:“哎呀,老爹,明明我也很想去的,可是,我还赶着把食盒送到厨房里呢!所以呐,可能不能陪你去了呢!”
或许是许沅的演技太过精湛,络腮胡子听出了她话音里浓浓的失落,他低下头沉吟半晌,正想说几句安慰的话,远处就传来另一道粗犷的声音:“二当家,可算找着你了!刚刚俺带领兄弟们巡逻了圈儿,人烟都没嗅到,在那里呆着又无济于事,所以俺已经把兄弟们带回来了!”
来人是一个粗糙的汉子,他一走到络腮胡子面前,就叽里呱啦说一大通。
“你来的正是时候,来,看见没,你待会儿把那个食盒带到厨房去!”络腮胡子眼里精光闪烁,他立马亲热地拉近那个汉子,并朝他指了指摆放在地上的食盒。
“没问题!”那汉子眉开眼笑,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这么轻松的差事可比在山野里瞎逛好多了,二当家今儿个这么好说话真是出乎意料啊,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像往常样,只要他带领兄弟们早回了,二当家准会将他骂个狗血喷头!
“你来的真是太不是个时候了!”许沅的心里疯狂咆哮,她还来不及胡编乱造另一个借口,络腮胡子就走到她的身边,重重地拍着她的肩膀,笑得明媚:“总算把那个食盒的问题解决了,这下,就再没有阻拦你的了!老爹以后也一定会把你当亲闺女儿对待,替你扫清路上所有的障碍!”
许沅心里泛起一阵酸意,虽然这个络腮胡子看起来凶巴巴的,可他总是很善良真挚,对待自己也如亲闺女儿般,真心实意,这是许沅穿越到这个异世界后,感受最为深切的。
许沅的眼眶微红,面对这么个处处为自己着想的老爹,她还有什么理由不顺着他呢?许沅点点头,拼命忍住鼻尖的酸涩:“老爹,咱们走吧!”
“好嘞!”络腮胡子的脸上满是真诚的微笑,他先转身朝账房走去,许沅看着他宽阔伟岸的背影,她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许沅突然觉得好幸运,幸运她来到这个异世界,遇到的人,大多都是真心待她的!
许沅快走几步跟上络腮胡子,脑海里正盘算着待会儿要是看见了许怀笙,她要怎么开口才显得不那么可疑,是啊,他明明吩咐自己留在温宁的身边好好照顾她,可自己却没有得到他的应允就随意地跑出来……
正当许沅一筹莫展之际,燕染就如鬼魅般忽然凑到她的眼前,将她吓了好大一跳:“喂喂喂,你这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怎么就知道吓人啊!”
被冤枉的燕染无语凝噎,他只好无奈地看向自家老爹。
尽管络腮胡子平日里喜欢教训这个不成气候的儿子,可该护的地方还是要将他护住,他轻咳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急不缓地解释道:“闺女儿啊,是不是你思考问题太出神了?兔崽子一直都立在这里等咱们啊!”
“是……是吗?”许沅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她的额头上沁出了一滴冷汗,为了缓解尴尬,许沅机智地选择转移话题,“原来如此,诶,燕染,你不是去账房整理账单了吗?”
话音刚落,许沅还朝忽然阴沉着俊颜的燕染可爱地眨了眨眼睛。
“哎,要是真有你说得那般好,我就不用在这儿罚站外加今晚没饭吃了!”燕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哈,你该不会被许怀笙逮了个正着吧!”许沅笑得前仰后合,看见燕染吃瘪的可怜模样,她别提有多高兴了,许怀笙真是替她出了口恶气呢!谁叫燕染之前总爱莫名其妙地吓唬她呢!
燕染朝许沅扬了扬拳头,随后就骄傲地将头偏到一边。
许沅朝他扮了个鬼脸,她的笑容还来不及收敛,就被燕染的下句话打断:“哼,还不是你相公和大当家在账房内,要不然也不会逮着我!”
“你说什么?”许沅立马冲到燕染的面前,用力地抓住他的肩膀,眼里的凌厉是燕染和络腮胡子都从未见过的。
燕染愣了愣,随后他就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怎……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
“我的意思是,李满曦现在和许怀笙在一起,而且,还是在账房?”许沅的脸色阴沉不已,用冷若冰霜来形容也不为过。
“是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只要是大当家信的过的人,他都会另眼相待,进进账房有什么好稀罕的?”燕染懵了,他愣愣地看着许沅,随口补上一句,“再说,被大当家青睐,难道不是不是件极好的事吗?”
“极好的事儿?你说将脑袋栓在腰带上是极好的事儿?”许沅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咬着牙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