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阳从地上找到一个还算完好的板凳,拿着板凳,低着头走向郡王府中最粗壮的那颗树。
他拿起白绫,将白绫抛起,白绫完美的落在树干上。
秦沐阳试了试这树干与白绫是否结实,确认这次他一定会必死无疑后,他踩上板凳,将白绫的末端打了一个死结。
长安……黄泉路上没有我,你该多无聊啊!
那个眼底总闪着光,说以后要闯荡江湖的姑娘,那个肆意张扬老闯祸,却总是无比仗义的慕长安。
他怎么会让慕长安一个人孤零零的死在大牢里?
“让我来陪你吧!”
燕京的人皆知国公府世子秦沐阳,与宁亲王嫡女长安郡主虽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但向来都是像是火焰遇上爆竹,遇则噼里啪啦。
二人中的一人不论说什么做什么,另一人都会怼上几句讽刺几分。
青梅竹马,却是欢喜冤家。
正因如此,只怕没有人会猜想得到他其实深爱慕长安已久。
久到秦沐阳自己都快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慕长安的。
或许在某一个时刻,他就对慕长安动了心,在心底埋下了一颗叫做“爱”的种子。
然后种子在一日又一日的相处中,渐渐生根,发芽,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
这份感情随着种子的生长,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
但他却很怂,怂到不敢将对慕长安的喜欢宣之于口,只能用一种另类的方式来得到她的注意。
“以前你说的对!我这个人就是怂!特别怂!所以连跟喜欢的人说句‘我心悦你’都做不到……”
秦沐阳捶胸懊恼,他真的很后悔,为何没来得及对慕长安说一句“我心悦你”。
“我求了很多,很多人,可、可一个能帮我的人都没有……长安,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我连救你都做不到,我肯定是很失败!”
秦沐阳眼底的泪,争前恐后的流下。
“你要是还在这里,肯定会嗝——肯定会笑话我……”
堂堂秦家公子,现在哭得很个小孩子一样,边哭边哽咽的说着边忍不住的打嗝。
“但如果你现在来笑话我,该有多好,我一定,一定不回嘴。”
秦沐阳神情恍惚的伸手将白绫打结的地方拉向自己,“放心长安,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孤身一人走的……我这就来了,这就来陪你了……”
秦沐阳将头伸了进去,缓缓闭上了眼,“长安,你等等我……”
慕长安站在郡王府门前看着被打开的大门,有些疑惑,现在不是还没宣布慕家被释放了吗?
为何还有人来这郡王府?小毛贼吗?应该不是吧,这郡王府被抄的干干净净的了,应该没有东西可以偷拿了吧。
慕长安深深的叹了口气,刚走进去,想一探究竟,结果一抬头差点没把她吓死。
“秦沐阳!”
秦沐阳选的是离郡王府大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因此慕长安刚走进去没几步,就看到秦沐阳踢翻板凳上吊的一幕,顿时吓得七魂失了三魄。
“秦沐阳!你想死啊!你干什么呢!”
慕长安看着秦沐阳已经开始挣扎起来了,有些慌了,不假思索捡起地上一块较为尖锐的木板,向秦沐阳扔过去。
木板顺利地划过白绫,将白绫割断,秦沐阳也随之掉了下来。
慕长安慌忙跑过去,从地上将秦沐阳扶起来。
“秦沐阳,你没事吧?!”慕长安探了探秦沐阳的鼻息,发现还有气时,顿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焦急。
秦沐阳躺在慕长安的怀里,看着活生生的慕长安久久回不过神来,傻乎乎的开口:“我已经死了?这里就是阎王殿?怎么和郡王府的正厅长得一模一样?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呢?”
“呸呸呸!你家才是阎王殿呢!”
慕长安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你清醒一点好吗?你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