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铺的掌柜仔细打量了顾小满片刻，倒也爽快。
他问：“若是顾娘子愿意与我们达成长期合作，这个价格自然还能够再往下压。若是顾娘子只是为了扛过去这阵子的危机，那么我也至多给你便宜几文钱。”
顾小满笑着摇头：“掌柜的都这么说了，我好想也没有什么选择啊。您跟我也不必拐弯抹角，直接给个最低价格，若是能够答应给我送货上门，往后的大麦我就打你这儿要了。只有一点，我若是与你建立了长期的合作关系，这麦子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卖给散户了。”
“顾娘子这样可就霸道了。”掌柜的皱眉。
顾小满也不着急：“这镇上的粮铺也不只是你一家，去村里收麦子也不是不行。我这儿主要是带着朋友过来，没那个功夫去折腾，可若是你这里让我不满意，咱们之间也不过就是这一锤子的买卖，您不妨多琢磨一阵子，我与陈老板夫妇去隔壁茶摊上喝碗茶再来。”
顾小满的这碗茶不过才上来，隔壁粮铺的周掌柜便找了过来。
“这茶钱我给顾娘子付了，咱们再去谈谈大麦的事儿？”周掌柜笑着问，“一两银子一石，顾娘子若是觉得合适，咱们现在就能把铺子里的麦子给您送过去。只是咱们可说好了，往后顾娘子用到的粮食可都得打我这儿要。”
“你这里还有多少？”顾小满问。
“您需要多少？”周掌柜问。
顾小满琢磨了片刻，就先要了他一石的大麦，回去过了秤大抵是一百斤的粮食，大抵能够酿造六七十斤酒出来。
顾小满还算是满意，便着手教他们如何酿酒。
陈太太有些疑惑地问：“顾娘子不打算直接将方子给我们？”
“五十两银子换一张纸，岂不是吃亏了？”顾小满笑眯眯地看着她们，“我如今手把手的教你们不是比什么方子都管用？”
陈太太略微有些尴尬，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跟着顾小满在家里学了几日，才终于明白了顾小满先前说的意思。
若是只给她一张方子，她兴许果然做不到顾小满这样。
只是她却还是不能理解：“顾娘子，这啤酒瞧着做起来简单，本钱也不高，为何您一开始会怀疑我们在边关做不了呢？”
“若是原材料都像咱们清泉镇这样低廉，自然就不会有问题，我最担心的不过还是原料问题。”顾小满笑了笑，又安慰了一句，“不过你们两口子倒也不必担心，啤酒这东西倒也不比说是每个地方都要一样的价格。根据各自市场大家灵活定价就是了，到时候若是原料价格太高，你们稍微提升一下价格就是了。主要的包装问题解决了，就比什么都重要。这两日我已经收到了唐坊主的信儿说是过不了几日，宋长喜就会携妻归来，与我们当面商议新的琉璃坊选址之事。”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若是能够与他们商量一下，我们将来这啤酒铺子开在哪儿都好说了。”陈太太喜笑颜开，立马就要去安排宴席。
顾小满觉得自己能够教的也差不多了，便将自己总结出来的配比写了下来交给了他们夫妻二人。
顾小满嘱咐：“你们千万记住咱们先前说的那些问题，这张方子你们最好记在心里然后毁了去。对了，你们在从我这儿拿点粮食和蛇麻花，自己回去尝试着试试出来会是什么味道。等过几日，咱们再见，你在与我仔细说说这几日的感觉。”
陈太太应了，与陈光琼欢欢喜喜地取了东西回家去了。
顾小满一口气泄了，坐在院子里头歇了好一阵子，等着陆谨之回了家，才树袋熊似的挂了上去。
顾小满嗔道：“我这几日都累死了，谨之，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我呢？”
“我瞧着你这几日过得十分欢喜，倒也不像是劳累的模样啊，劳累了这么几天就赚了五十两银子，了不起啊。”陆谨之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摆出一副十分向往的模样来。
顾小满咧嘴：“五十两银子也不过是说说罢了，最后搞得选址材料瓶子样样要我出钱，哪还有五十两，最后落在我手里的也不过三十两银子了。再加上还清了玉清琉璃坊的欠款，和这宅子的费用，我还欠着玉玲珑五十多两银子，这去哪里赚嘛。”
陆谨之双手将她抱到了桌子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笑：“你这是当真觉得你夫君赚不了银子？”
顾小满双眼一眯，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一副狐疑的模样：“哎呀，我夫君的意思莫不是已经赚到了银子？我怎么没有见到，难不成我夫君在外头养了小的？”
“哦？我若是果真养了小的你要如何？”陆谨之问。
顾小满愣了愣，像是没有想到陆谨之会这么接上自己的疑问似的皱眉：“你若果真在外头养了小的，我就不要你了。”
顾小满说完，便打石桌上跳了下来，一副果真生了气的模样扭头就进了屋子里，顺带还将门栓上了。
陆谨之站在门口碰了一鼻子灰，哭笑不得地吆喝：“娘子，为夫不过与你玩笑一下，你怎么还当了真呢？”
“谨之，咱们赶紧去徐大夫那里一趟。”还没等陆谨之反应过来，顾小满就已经重新开了门，脸色带着微微的苍白。
陆谨之唬了一跳，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顾小满却不说，只急不可耐地往徐大夫那边走。
陆谨之皱了皱眉，也没了心情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只抬步跟了上去。
顾小满一进徐大夫家门，便快步冲到了他面前跪下去伏在徐大夫膝头哭了起来。
陆谨之愣住。
徐大夫奇怪地拍了拍陆谨之的头，又不解地问陆谨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谨之十分无辜：“我不知道，是小满自己说要来找你，一进门就这样……徐大夫，要不要我去找姨母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