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姑本就是清泉镇的人？”唐馨皱了皱眉，显得有些意外，“可你瞧着……抱歉，我不该议论你的相貌，只是我瞧着你……”
唐馨觉得自己越说越像是在打听人家的隐私，顿时讪讪地闭上了嘴。
梦姑却毫不在意地冲着她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生的就是一副西域人的模样。眉眼之间没有你们这边女子这样温婉，瞧着倒是有几分凶相。我这模样，是随了我娘。”
“你娘是西域人？”张楚楚扬声问了一句。
大家瞧着不知什么时候又凑了过来的张楚楚，目光里都带着几分不悦。
张楚楚像是看不见似的径直走到了梦姑面前，问道：“你说你是回乡，你娘是西域人，想来你爹是清泉镇的人了？不如你说说看，兴许我们还认得呢。”
“张楚楚，你如今才多大？你又认得几个人？别以为你爹是张员外你就能在这请圈子里横着走了。”唐馨怒骂。
张楚楚翻了个白眼：“怎么？我爹不能成为我的依仗难不成你爹能成为你的？唐馨，若不是因为顾小满这劳什子啤酒用得着你们家的琉璃瓶，如今的玉清琉璃坊怕是只能成为一段历史了吧？”
“要你管！”唐馨被人说道痛处，顿时跳了起来，眼瞅着就要上去撕扯张楚楚。
冬梅和清屏连忙一左一右一人拉住了一个，连忙将两个人分开。
玉玲珑一脸看好戏的模样去看顾小满，却见顾小满也是一副看戏的模样笑吟吟地看这个两人。
玉玲珑抽了抽嘴角，有些尴尬地戳了戳她的胳膊：“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可都是你请来的客人，在你家里打了起来，你就不怕这事儿传出去与你不利？”
“左右不是因为我打起来的，这事儿传出去了丢人的也不会是我。”顾小满眯了眯眼睛，打量了一眼这院子里的人。
除了张楚楚和唐馨两个人以外，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便是梦姑，也不是多嘴多舌的性子。
正经算起来，真能够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宣扬出去的，只怕也只有张楚楚一个。
可她，岂会如此愚蠢？
玉玲珑顺着顾小满的目光看了过去，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她轻笑一声，瞧着顾小满的神情问了一句：“如此算起来，今日你请来的这些人，倒也算是早有预谋？”
“别说的我如此有心计，我不过是实在请不到旁人罢了。”顾小满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到了人群之中，“诸位静一静，为了逞嘴皮子上的厉害耽误了品酒可就不好了。我这里拢共不过三坛果子酒，诸位也就一人一杯。你们这边吵着，兴许那边就有人要多喝了。”
顾小满话音刚落，玉玲珑便先跑去了酒坛子那边。
张楚楚抽了抽嘴角，忍不住又骂了一句：“瞧瞧她那样子，好歹也是在清泉镇树立了新榜样的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一听到有东西喝跑的比兔子还快。”
摩拳擦掌往那边冲的唐馨闻言，硬生生地刹住了步子。
她扭头打量了张楚楚一番，冷笑一声：“有本事你别去抢。”
张楚楚怎么可能不去抢！
“馨儿。”顾小满瞧着唐馨一副又要过去跟人干架的架势，连忙出声喊住了她。
“顾姐姐，我再不过去就来不及了。”唐馨心急如焚。
“唐姑娘不必急。”迎春笑吟吟地走过来，递给唐馨一个小瓶子，“这是我们娘子特地给姑娘留出来的。”
“顾姐姐对我最好了。”唐馨欢呼一声，立马凑到了顾小满面前，她满足地喝了一口酒，又有些不自在起来，“方才张楚楚那么说我，顾姐姐为何不帮我？”
“玉清琉璃坊不会因为旁人说上一句两句就大厦将倾吧？”顾小满问。
唐馨摇头：“自然不会，玉清琉璃坊这么些年走过来，大大小小经历了不少，外人不清楚，我却是清楚的。这两年连连遭难，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我们发展的好，遭来了旁人的嫉妒？”
“你既然看得透这其中的关节，便该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解释就能够解释清楚的。”顾小满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家和张家不一样，张家是早些年攒下来的财富，这些年不过是靠着收租子过活。他们靠的是老天爷风调雨顺，佃户安心田产。可若是这张家的家业由着张小姐如此糟践，只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唐馨皱着眉头琢磨了好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是她仍是好奇：“那梦姑，顾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是她主动来寻我的，兴许是听你姐姐说的吧。”顾小满笑了笑。
酒不多，那边品酒的人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都将三种酒一一尝过了。
冬梅和迎春又端了茶点上来，请大家三三两两地坐了下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张楚楚右手边坐的正是梦姑。
她尝了一口茶水，便歪头问了张楚楚一句：“张小姐觉得今日这酒如何？”
瞧着像是闲话的模样。
张楚楚皱了皱眉，顺嘴回了一句：“那桃子酒我尝着最好，青梅酒有些酸涩了。”
“我却觉得青梅酒最好，酸涩中带着梅子的清甜，不像桃子酒只有甜腻。”穆永安接着说道。
张楚楚恨恨地回头，瞧见穆永安的笑颜又默默地将头转了回来。
周雪梅附和了穆永安一句：“我也是觉得青梅酒的酸甜程度最好，特别适合在这些糕点之后饮用。”
罗锦绣沉默了许久，才问了一句：“那另一坛，是石榴酒？”
“是。”顾小满笑吟吟地点了点头，“罗师父觉得如何？”
“好。”罗锦绣点头，笑吟吟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玉玲珑，感慨了一句，“怪道你们两个丫头能够成为好朋友，你们两个这脑筋倒是相似的。玲珑那丫头打小在我那儿就有许多奇思妙想，我仍就在怀疑能不能成的时候，这丫头就已经将绣好的帕子给我瞧了。”
罗锦绣说着，蓦地一顿，含笑的目光便在周雪梅和玉玲珑身上来回巡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