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罗芸了。”玉玲珑起身走到了张楚楚面前，“清泉镇人人皆知，我和雪梅师妹跟随罗锦绣学艺，而在雪梅师妹之前，罗芸曾跟着罗锦绣师父在罗记成衣店中学习许久。”
“既然那是你的师妹，自然是你想见便去见的，何必要问我。”张楚楚冷哼，“我不过是来讨说法的，怎么到了你们这儿，倒成了给你们帮忙的了。”
“难得你来这一趟，真心是为了讨一个说法而已？”玉玲珑挑眉，“你的目的难道不就是将罗芸引出来？”
“你别得寸进尺啊，是你们有错在先。”张楚楚冷哼，并不动作。
顾小满哈哈大笑：“那不知道张小姐想要讨什么说法，还要心虚地将门外围观的人都谴走呢？”
“谁说我是心虚，我不过是担心你们脸上无光罢了。”张楚楚嘴硬，瞧着众人的神色，仍是摆出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她面对着玉玲珑，也不知道究竟在琢磨一些什么。
玉玲珑倒也不着急。
顾小满左右看了看，便问了胡言一句：“其实咱们几个人在这儿凭着一张嘴漫天瞎说也不作数，倒是表兄你这里应当是有什么证据在的吧？”
胡言点头：“证据自然是有的，张小姐每次拿来的绣品布料都不是咱们这里有的。虽说你我外行看不出来，可是玉娘子和雪梅却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玉玲珑点头：“不错，我锦绣楼进的每一匹料子都有严格的记录，若是张小姐怀疑，大可查看我们的记录就是了。”
“不必了，你们这里的登记未必就能作准，我又分不出来你们说的是真还是假。”张楚楚冷哼一声。
玉玲珑微微皱眉，着实想不通张楚楚如此推脱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小满也不解。
许久，她才看到张楚楚叹了口气。
“算了，你们执意如此，我就只有一个条件。”张楚楚蓦地笑了起来，指着桌子上的那些绣品说道，“这些都给我换了。”
“张小姐，讹人可也没有你这么讹的。”梦姑轻笑一声，打人群里走了出来。
顾小满皱眉低声问了玉玲珑一句：“梦姑什么时候走开的？”
“你走了不久，瞧着这里左右打不起来，在说穆永安兄妹俩都在，梦姑便说自己要回去一趟。”玉玲珑低声应答，目光也被梦姑手上的册子给吸引了过去。
梦姑不卑不亢地走到众人面前，将手里的册子摊在桌子上给大家看。
她说：“我的四喜阁本来就是玉清琉璃坊、美人妆、锦绣楼和满记酒铺四家合作开起来的铺子，目的就是四家可以混合在一起组合购置礼盒。从四喜阁出去的礼盒，可是每一样都仔细登记在册的。您光这一次带来的这些帕子，可就赶得上我们这一年出去的礼盒了。若你说这是从锦绣楼买的呢，却又明知道锦绣楼并不单独出售绣件。若说是从罗记买来的，您跑来找锦绣楼的不痛快做什么？”
“你凭什么就能确定我的这些绣件不是从你那里买的，说不定是你偷摸做下了假账呢？”张楚楚冷哼。
“天哪，张家的大小姐脑子这么不好使吗？”梦姑啧啧称奇，“不管怎么说，我的帐目可都是跟着四家送进来的东西一起算的，难得你觉得美人妆和玉清琉璃坊也一起作假不成？便是与玉玲珑最为要好的顾小满家的酒那也都是有数的，岂是你在这儿胡说八道就能被人信服的？”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张小姐帮人硬顶着又还有什么意义呢？”顾小满问。
张楚楚沉默了片刻，笑着说道：“倒也不是我非要来找玉娘子的不痛快，实在是玉娘子近来的心思不在做衣裳上。你们走之前答应过我，我的衣裳做好了，无论玉娘子身在何处，一定快马加鞭给我送回来。”
“怎么？你没收到？”玉玲珑挑眉。
张楚楚摇头：“倒不是没有收到，而是……玉娘子委实有些敷衍。”
“我便是敷衍，手艺也是极好的。”玉玲珑皱眉。
张楚楚笑着点头：“这倒是没有错，即便是你心思不在这上头，做出来的衣裳也的确不错。可做人做事总得讲良心，你自己清楚这次做出来的东西不好，不是吗？既然清楚，又为什么我不能来找你的麻烦呢？说到底，你也不过是吃定了我看不懂你们这些内行的门道。若不是罗芸来找我玩，我怕是被你骗惨了。”
“你和罗芸什么时候有交情了？”玉玲珑好奇。
张楚楚冷笑一声，斜睨了她一眼问道：“你师父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当初，我的衣裳可都是罗芸亲自做的。得了，我要说的，左右也已经说完了，你们要见罗芸便见吧。”
张楚楚说着，走到了门口，从她那一群护卫里领出来的一个人。
那人先前站在护卫队伍里，瞧着只是身量瘦小了些，如今抬起头来大家才发现这人竟是罗芸。
她就藏在人群里，看了这大半天的热闹？
玉玲珑不解地看着她问了一句：“好久不见了，师妹，方才这场闹剧，你看的可还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罗芸笑眯眯地点头，“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玉玲珑皱眉：“这是我的锦绣楼，我为何没脸回来呢？”
“娄江凌都抛弃你了，你怎么不一头撞死呢？你回来这里做什么？用着我姑姑的名字，做尽了下贱的事情，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罗芸陡然大怒，指着玉玲珑的鼻子骂了起来。
玉玲珑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梦姑就已经一耳光甩了上去。
清脆的巴掌声，让锦绣楼的大堂里蓦然一静。
罗芸捂着脸，许久才反应过来，顿时跳脚：“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手打我？”
梦姑冷哼：“我怕是方才打轻了，你居然还有力气说话？”
“玉玲珑，你就是这么管束你的人？”罗芸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扭头又去质问玉玲珑。
玉玲珑万分无辜：“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梦姑可不是我的人。”